第2章 第2章
褚郁推开公寓的门，环视四周，冷清的气息照旧扑面。
这是前公司给他们团八人租的宿舍，租金给足两年，房东没收回，也方便他前段时间在附近的狗咖兼职。
前两天队友们都在清仓搬行李，分家了，放眼到处都空荡荡的。
什么都挺好。
就是队友有点缺德，连个冰箱也没给他留下。
褚郁揉揉后颈，一如往常冲澡换睡衣，躺上床时再次检查起手机消息。
没有新经纪人交接的消息。
也没有收到那个叫……任希的青年的联系。
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了，褚郁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闷得发慌，转而坐上电竞椅打打游戏才舒坦些。
【yening】：褚郁哥哥！
【yening】：终于等到你上线啦！
刚进游戏大厅，褚郁一瞥聊天窗口，没想到这个粉丝妹妹也在线，顺手把人拉进队伍里一起玩了。
说来就怪团糊人也糊，他这番行为换成有点知名度的艺人，会被盖章“私联粉丝”的重罪。
但褚郁习以为常了，他们团没谁不干过这种事，前经纪人对他们私联粉丝的行为也非但不谴责，还暗示宠粉能增加粉丝黏性，只要别玩过分的就行。
褚郁纯粹把粉丝当小弟弟小妹妹，艺人没活动接，俗称在家抠脚的期间，他都靠打游戏赚点外快，一来二去，有知道他id的粉丝想玩游戏，他也就顺便免费带着玩儿。
本身爱豆和粉丝之间想要保持距离，他们这个破团反着来，爱豆和为数不多的粉丝处成了朋友。
比如这个yening小妹妹是个喜欢音乐的话痨，跟褚郁分享了不少私事。
她在国外念的高中。
她的梦想也是进娱乐圈当艺人。
她还有个在娱乐圈很厉害的哥哥。
褚郁不知真假，有些话听听就得了，更不怎么感兴趣。
游戏开了，褚郁带粉丝刚枪几把，沉浸在虚拟世界里，身心放松。
他倏然听到对方连麦传来一句男声：“唐艺泞，你在干嘛？”
背景音太杂，覆盖了嗓音的辨识度，像在哪里听过又无法确认。
褚郁只好收心继续打游戏。
过了好一会儿，耳机传来粉丝妹妹的声音：“褚郁哥哥，刚刚我哥回家了！”
褚郁操纵鼠标，随口问：“你回国了？”
“嗯嗯。”
唐艺泞神秘地说：“我哥好像心情不太好，我打完这把就要撤啦。”
“好。”
褚郁全然没当回事。
带小粉丝打游戏纯属做善事，他又不是真缺这么一个队友。
褚郁自认游戏玩得还算不错，进入状态后，搜起物资再解决敌人，从来都人狠话不多，对粉丝的态度就跟对随意匹配到的路人没区别。
小粉丝以往经常把褚郁当树洞，这下更是找他求助。
“我哥长得特好看，就是脾气不太好。”
“听我哥和大姨在外边说话，好像我家准备做绝育的波斯猫被骑了，有可能会怀崽崽。”
“大姨也不清楚那只公猫从哪来的，我哥今晚真的特别生气。”
“褚郁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褚郁总不能出馊主意，“哄哄他吧。”
话一出口。
砰——
游戏里的角色中了一枪。
褚郁恍然集中视线，藏身继续fps游戏，尽量不去思及其他。
可仅仅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褚郁拿不稳枪了，呼吸也顿挫不稳，分明在聊一只陌生的波斯猫，脑海浮现出的却是脑袋毛茸茸的一夜情对象。
被蹭了下巴的酥麻感还在余温中未褪，身体给出真实的反馈，跟那个叫任希的青年共处的一夜。
……真的很爽。
如果是全然清醒的状态下，他或许会一边哄着对方，再一边弄哭他。
首城下了一夜的小雨。
任希醒来没去盛星大楼，穿一身睡衣，给家里几只猫咪和大狗喂粮。
他抱起那只叫糯米的波斯猫。
心里冒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道不明也说不清：“你怎么回事？”
糯米：“喵——”
任希：“为什么要喝酒？”
糯米迷茫：“喵？”
任希：“喝醉跟帅哥睡就睡了，问题是摊上个睡了就跑的小艺人，你找谁哭去？”
糯米猫毛一炸，上演健步如飞只想逃。
任希啧一声，熟练地逮回糯米，搁在慵懒叠起的腿上使劲薅猫毛。
他总算认了自家猫怀崽的现实，反正也不是他怀，不管那个小艺人戴没戴那玩意儿，男性怀孕的几率比女性低上好几成，他犯不着担心到这方面上。
正想着，沙发一侧的电话振动。
任希伸手拿过手机，一看是接手salty男团的经纪人，他冷下脸接通电话。
聊了几句后，堂妹睡醒来玩儿猫咪，大致听到些新鲜且感兴趣的内容。
唐艺泞瞪大了双眼：“哥，你最近签了个新男团？我怎么不知道！”
任希：“你不是对男团挺了解的？”
唐艺泞挪近距离，讨好道：“谁说的，我就喜欢一个，褚郁小哥哥太帅了，我觉得会是哥你喜欢的类型，我完全把他当理想型哥夫追的——”
任希：“？”
震惊他全家。
“唐艺泞你是不是有病，”任希气不顺逼问，“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盐团的褚郁呀，哥你签的该不会真的是salty吧？”唐艺泞两眼反光，“哥！我真的好爱你！！”
任希：“……”
《我妹是狗吧？》
《只想把我的怨种妹妹打包扔出去》
《有没有收留眼瞎少女的狗咖》
任希已经当着唐艺泞的面，打开手机地图，搜下关键词查询该把他妹扔哪去好一点。
“……”
指尖停顿了下。
任希发现有一家狗咖名叫“收留心碎少男少女”。
这家狗咖共有两层，分为下午茶区、宠物护理寄养区，顾客以大学生居多。
周末，来店里边写作业边撸狗的女孩子们更是不少。
“搞这么神秘，有什么是必须约出来聊的八卦？”
“我猜是跟某瓣里爆出的某个劣质爱豆有关吧。”
“嘘，听说他怀了——”
褚郁给柯基剃毛的动作一顿。
女孩们席地而坐，腿上铺毯子，撸狗不亦乐乎，或是觉察到褚郁的动作，暗中窥视的目光毫不掩饰。
她们的对话让帅气的店员小哥哥听到了，脸上染起不好意思的红晕。
“小点声儿，小哥哥听到了多不好。”
“哎，可不是说男生受孕比女生难度大吗。”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听内部消息说，他跟金主也就一晚上没戴那玩意儿。”
“让我看看图，啧，没有？我还以为被拍到进医院了呢。”
褚郁：“……”
他记得自己就是没戴那玩意儿。
店里的投影播放完一部电影。
褚郁忙里抽空，切换频道，快进不了的广告播放一则男性生育广告。
“经科学研究发现，我国男性受孕率逐步得到提高，首市妇科医院欢迎同性伴侣来电咨询，我们的热线是……”
褚郁恨不得一头撞死。
接连几天，比起联系了盛星的经纪人，对方晾着他不给与回复，他已经从前途未卜，担心起另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任希为什么不联系他？会不会十个月后再找上门，还捎上个小baby？
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
那可是他的初夜，褚郁很难不想太多。
尽管每每回忆起那晚，互相对上了眼，再你情我愿地共度良宵，身体给出的反馈都是还想再要，但……到底是他玩不起了。
或许没找上门来，说明那家伙不止一次？经常跟人这么干？
褚郁想想也闷着一股气不太舒服。
临近换夜班的点。
褚郁走进更衣室，换下工作服，摘下手套，从私人柜格里翻出手机。
是来自新经纪人陈姐发来的微信消息。
褚郁回拨电话：“陈姐你好。”
他解释刚刚有事耽误了。
但转念一想，阑尾的借口能使上，马不停蹄补一句：“拆线多花了点时间。”
陈桑语气平淡：“这样啊，还说让你现在来公司一趟，你好好休息吧。”
“……”
褚郁又险些把饭碗砸了：“我在车上休息就行，半小时能赶过去。”
“嗬，逗你玩呢，电话里直接跟你说吧，”陈桑咳了声，“有个挺适合你的资源，你看看能不能接。”
这语气一听就是有火坑给他挖好了。
褚郁摘下腕带，试探问：“是什么节目？”
陈桑：“你先回答我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怕不怕被喷？”
褚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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