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闹事
两方对峙谁也不让，方央这边看似不动如山，实则有点虚张声势，心里很是没底，要是人真的强来，就她们两个人还真没办法。
主要是来者不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况且还有江子鸢，不然方央还真不介意和他们走上一遭。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门口还有一段游廊的距离，大约三十步幅。
那边的人像是不耐烦了，伸手欲拉住方央，两边拉扯。
江子鸢被推搡了一下，顺势倒地不起，还把拎箱稳当地放在一边，眉眼一转，才开始大声呼喊，“来人呐，打人啦！来人呐！”
原地碰瓷，为的就是把人引过来，这里是会馆，吕氏也只是以这作为集会地点，断然不可能上上下下都是他家的人。
很快，会馆的门守听了动静赶过来。
把人分了开。
“出了何事？”
出声的是一进来时给大家查看请柬的那人。
拦住她们的一行人住了手，却是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不出来，江子鸢拍拍裙角的灰尘，撑着一边的地砖，支起身子站起来。
在刚刚的推搡间不知怎的散了发髻，几缕发丝担在额间，江子鸢也不在意，顺了别在耳后。
行了一礼，轻张口，“这位大哥，我同方老板群英会临了准备走人，”说着，略带惧意的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没想到被人拦了下来，不知，这可是会馆的意思？”
只听那人道，“自然不会。”
江子鸢微微颔首，“那我同方老板就先告辞了，今日得会馆招待之周，铭感于心，下次再会。”
说完，右脚就先迈了出去，手拉住了方央，打算越过人群往外走。
却被终于回过神来的那行人为首那位叫住了，
“等一下。”
江子鸢没搭理，径直迈了两步还是被人拦住了。
“这是？”
佯装讶异，她回头看了门守一眼。
门守看了一眼拦住江子鸢她们的那行人，语气和缓却意有所指，“吕老板还在同主家品茶，想必没有时间同方老板商谈。”
说着又看向江子鸢，“无事，姑娘和方老板自行离去便可。”
江子鸢颔首到了谢，欲走，不知是人多势众还是有所避讳，这下倒是没人拦了，门口前头她们雇的车夫还在原地等着。
方央给人加了钱，车子往回路走。
“吓到我了，我都想着要如何和吕老板斡旋了。”方央坐在车上，整了整衣襟，又随手拿了个簪子把江子鸢的头发给挽起来，道。
江子鸢一面顺从地侧坐好方便方央弄，一面是把拎箱仔细地放好抱着。
“要说今日就我一人，也不怕好他们起了纷争，左右我也还是坐着一方生意，他们到底也不会怎么样，”顿了一下，方央手巧，两三下挽了个双螺旋发髻，“你不一样，又是我带去的人，我就怕……”
江子鸢腾出手来，安抚地拍了拍方央的手臂，“今日那位锦老板，可还信的过？”
提起开心事儿，方央也是展了笑颜，“锦老板可是城东独一份的银楼主事，别看她说话是温温和和的，做起事来是毫不拖沓，定下的生意断然没有自行毁约的。”
“不过，先行在珍宝阁试卖到底还是没把这桩生意定下来，留了点余地。”江子鸢如是说道。
方央也赞同地点点头。
“两位娘子，临溪桥这就到了。”车夫出声。
“得，你也别操这心了，珍宝阁多少也还是有点声誉，不是大事，”方央送了江子鸢下车，又嘱咐道，“回去小心些。”
“嗯。”江子鸢点头，和方央道别后，快步走到对街行了几步就上了长欢阁，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晴一早就添了茶水，接过箱子给她倒了一杯。
江子鸢解了渴，趴在塌上小憩。
说起来今日的事倒是有些凑巧了，江子鸢原是想借机把人引过来，思量着人多那个吕老板的人总不好直接把她们“请”了去，没想到招来的人倒是把问题直接给解决了，省了好些麻烦，江子鸢没多想，觉着许是会馆主事同方央有交情帮衬一把，再不然就是不想人在自己的地方闹事。
不过万事开头难，丹青画像带动珠宝销量的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江子鸢摇着手中的折扇，闭眼假寐，想着忙活了这些天总算是有了点收获，也有了点底气，片刻又抬眼望向帷幔，指不定那天就凑足银钱可以离开长欢阁去做个自由人了。
俗话说好事多磨，只是江子鸢也没想到，一山放过还有一山拦，这坎这么快就出现了。
＿＿＿
两日后。
“这是什么情况？”江子鸢一早就见珠儿急急忙忙地上门，跟着她一同来到了珍宝阁。
珍宝阁里人声鼎沸，不似往常。
江子鸢小心地避开人，去了后院，见方央在指挥着人在往外运东西，好奇道，“这是在弄什么？”
方央拭了下额角的汗，见是她立马过来拉着人坐下。
“前日回来，我想了下，趁着群英会在行当里推出的风声，就加紧把新品上铺，想着看看这三日的反响还能早点和锦老板做成生意。”
“那很好啊。”江子鸢频频点头，很是赞同。
方央轻叹，“第一日还是好的，珍宝阁旧主顾不少，还有不少莫名而来的新主顾，只是今日人却多了些。”
人多不是好事吗？
没等江子鸢问出口，方央就为她解了惑，“人多固然是好事，可珠宝行当向来不是谁家人多就好，”
江子鸢懂了，还是看销量，毕竟营销而来的人多半是凑个热闹，只看不买，也是常事。
“若是寻常的客人，挑拣不到自己满意的，也能理解，但今日这些人，寻个由头就指说画像所绘同珠品有所不同，昨日还未曾，我看像是来找茬的。”
方央说着，样了扬手，又让人把东西抬出去。
“这是？”
“这批新品里卖得最好的帘梳，有人说我拿次品糊弄他，我干脆搬出去给他看看。”
这种事珍宝阁以前也应该遇过，“怎么不把人直接赶了出去？”江子鸢问道。
若是明显的胡搅蛮缠，大可不必和人抬杠，强硬一点赶了就是。
方央无奈道，“重点就是他是昨日买的，又在外面喧闹着要个说法，现下外头都是凑热闹的……”边说还摇了摇头。
按理说银货两讫，可这种闹上门来的，解决不当，对珍宝阁就影响不好。
“我们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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