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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命案


时过晌午,诏阳城内街市依然热闹,贩夫走卒不绝,天气渐凉以来,布匹店和成衣店的吆喝愈发响亮。

        陶修文一身白衣跟在苏敬纶身边,提着两沓药材,一面关注苏敬纶的神色,一面注意周遭环境有无异常。

        苏敬纶梳了一个高马尾,束着淡红色莲纹发带,一身浅蓝云锦劲装,蟠螭纹腰带,腰间佩剑,眉目间神采泠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前方醉鸣轩酒楼。

        “难为你了,好不容易休沐一日,还来陪我采买药物。”

        陶修文立即低眉顺眼答道:“右将军哪儿的话,能陪您上街走走,是卑职的福分。”

        苏敬纶一笑,对他的恭维早已习惯,“修文,你如今在御前行走,地位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在我面前不必过于拘束。”

        “托右将军的福。卑职不敢忘形,卑职永远是您的下属。”

        “行了。”苏敬纶并没有被他的高帽捧得飘飘然,抬抬下巴示意前面的醉鸣轩,“你也累了大半天了,走,我请你喝酒去。”

        二人上了醉鸣轩三楼,坐在靠窗的位置,点好菜后,陶修文旁侧敲击地问苏敬纶对昨日接风宴之事的看法。

        苏敬纶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窗外。

        陶修文有点讪讪,为上司倒好酒后,也转头看向窗外。

        对面正好是诏阳第一青楼避雨阁,辉煌艳丽的装修风格,昭示了它作为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的地位。

        苏敬纶冷漠地望着对面那来来去去的嫖客、老|鸨和花倌人,他们拉拉扯扯虚情假意,脸上时不时现出贪婪猥琐的笑容。

        不一会儿,对面三楼上来一位高大英武的男子,被老|鸨殷勤地引到最贵的那一间包厢,二人笑谈了两句,而后老|鸨招来了一位妆容妖艳的花倌人。

        苏敬纶蹙眉,紧盯着那个墨青色的身影,陶修文也注意到了,诧异地看了片刻,看见那墨青色的身影进了包厢,不由道:“那,那不是,尤驸马吗?”

        陶修文瞥一眼苏敬纶的神色,见他还是一脸冷淡事不关己的样子,斟酌着继续说:“放着府中的人间富贵花不采,偏要摘着淤泥中卑贱的菖蒲草,奇也怪也。想不到尤驸马喜欢这种类型。”

        苏敬纶淡淡的目光落在陶修文身上,陶修文蠢蠢欲动:“右将军,昨日陛下的态度您也看见了。今日原本是要召见回来省亲的公主与驸马,结果也免了,可见陛下的确十分厌恶这位驸马。如今他出现在烟花场所,您看……”

        “陶常侍,”苏敬纶似笑非笑打断他,“谨言慎行。多做多听多看,少说话,皇家的事,你最好少沾。”

        公主府。

        许亦心在会客厅转来转去,步伐略带焦躁,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了言同甫。

        她忙调整了神色,作出淡然做若的模样。言同甫近前来,拱手禀报道:“殿下,沈少卿来了,在东厢房候着。”

        “嗯。”她点了点头,轻甩衣帛,正要过去,忽然顿了顿,再三确认道:“同甫,你确定驸马不在府中?”

        “确定。尤驸马一大早便与韩护卫出门了,说是要逛一逛诏阳城。”

        那就好。

        许亦心松了口气,提着裙子踏出殿门,匆匆往东厢房走去,走到一半,发现言同甫还跟在后头,遂蹙眉道:“同甫,你身为校尉,整日待在公主府是怎么回事?去,好好整治一下你的城防营,别跟着本宫。”

        城防营近日无甚要事,而公主才刚回京,是陛下命他好生照看公主的……但既然公主发话了,他只得照办。

        许亦心很快来到东厢房外,四处张望,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在附近监视她,这才定了定神,轻轻拉开房门进去。

        东厢房是很雅致讲究的推拉门,里面也布置得十分文艺,内间是温馨风雅的休憩之所,衣柜床榻家具齐全,宽敞舒适,外间则布置成书房的模样,琴棋书画俱全,古董摆件皆有,书架更是列了几排,摆满了各行各业的古籍。

        书案后坐落了一扇精美的山水画座屏,屏风前站了一位白衣美男子,长发及腰,帛带轻盈,束着一半青丝的树脂发冠古朴典雅,被一支精巧的檀木簪子固定。

        听见她进来的动静,他宽厚的肩膀微微一动,缓缓转过身来。

        唉,白衣美人,单眼皮帅哥。

        还真是她的菜。

        可惜啊,她今天是特意找他分手的。

        许亦心心中赞叹,面上波澜不惊,转身合上了门,款款近前来,声音不带感情地道:“沈少卿。”

        沈信芳怔怔地望着她踏入房内,拉上房门,而后向自己走来,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她梳了一个柔媚又骄矜的灵蛇髻,簪着精巧雅致的凌霄花步摇,一身红白相间的绣针吴绫齐胸襦裙,戴着赤红曳地印花披帛,桃花眼平和无波,沉静地望着他。

        她还像从前那样美,但好像又变了许多,眼中没有当初看他时的暗含柔情,只有一池幽静的清河。

        沈信芳心中刺痛,垂下眼眸躬身行礼:“殿下。”

        许亦心找了一处离他较远的书案,在锦垫上坐下,开门见山道:“本宫今日召见你,想必你已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在南魏过得如何?”沈信芳仿佛没听见她的开场白,径自问道。

        许亦心一懵:“还……好。”

        “怎么可能会好。”沈信芳抬眸,深深地注视她,眼中饱含着疼惜和隐痛,轻声说,“你在那边居然入了狱……他怎么能忍心任他们欺负你?他是不是也苛待你?”

        什么玩意儿?大哥你跑偏了!我不是来找你叙旧情的啊!

        许亦心连忙否认:“不是!驸马待我很好,入狱,入狱全是误会,都是那——不对,总之,本宫今日叫沈少卿过来,是想与沈少卿说清楚。”

        “你又是这样,受了什么苦楚,统统往肚子里吞,从不轻易说出口。”

        “沈少卿!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你从前从不叫我沈少卿。”沈信芳暗自神伤,苦哈哈的,眼睛都红了,“你都叫我探元……”

        “够了。”许亦心忍无可忍,万万没想到这个前男友是自言自语派的,“沈少卿,本宫今日让你过来,是想提醒你,将自己的东西带走。”

        她站起身,越过屏风拉开内间的门,示意沈信芳进来,“这衣柜里的衣服与配饰,都是你的,劳烦你统统带回去,别给本宫添麻烦。”

        据言同甫所说,这间东厢房原本是召南公主的书房,后来有了沈信芳,二人在书房谈论公务,经常忘了时辰,公主便在东厢房置办了一间可供起居的卧室,专门给沈信芳使用。

        时间长了,沈信芳的衣物茶具等物件都留在了那里,俨然成了东厢房的主人。

        许亦心知道,哪是谈论“公务”,分明是小情侣在里头浓情蜜意风花雪月,这沈信芳差点成了公主府的半个主人。

        还好许兆禾让尤硕明搬去的是西厢房,若是让他搬来东厢,见了这一切,那个醋坛子还不当场炸了。

        得赶紧解决这个麻烦。

        沈信芳却被她的用词伤到了,“我在公主眼中,是麻烦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许亦心咬咬牙:“是。”

        “公主,我不明白。”沈信芳走进内间,将衣柜的门打开,把床榻边的帘幔撩起,转头来看她,“看着昭示着你我往日相爱的一切,你怎能无动于衷地说,我是麻烦?”

        他走近她,停在一步之遥的距离,红着眼道:“我们只是吵了一架……事情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

        许亦心头大,狠下心演一次渣女,冷心冷情道:“沈少卿,本宫已经下嫁魏国大将军,你如今说这些有何用?”

        “所以我不明白!”

        沈信芳禁不住提高了音量,见她被自己吓得一抖,又不忍心,只能转过身不看她,恨恨道:“和亲计划是你与陛下制定的,我一开始就不答应!你为了此事还与我争吵,闭门不见我,还命人在送亲当天把我药晕,绑在家里。”

        他走开几步,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失态,声音却止不住哭腔,“你以为我不想拦住你吗?虽说是假死,但那药物对你身体没有损伤吗?我不信!你们把乔先生捧上天,我也不信他的药无害!”

        美人落泪,令她负罪感瞬间暴增,而她更感动于他对召南公主深沉的情意,只可惜……他的爱人早就香消玉殒。

        许亦心黯然叹道:“我没吃那药,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沈信芳强忍着痛楚,没有回头,轻声问她:“既然放弃了计划,那你为何不回来?”

        他转过身,眼尾泛红,注视着她的双眸:“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回来?你与尤硕明素未相识,总不可能是真心要嫁给他吧?”

        “我……”许亦心编不出理由,“我是有苦衷的——”

        “是他扣住你了?”沈信芳追问,“他限制了你的自由?”

        “没有!”再叽叽歪歪下去,她怕尤硕明马上要回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爱他!我认定了他,我与他已是夫妻,木已成舟,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明白了吗?”

        沈信芳被她的宣言震了一瞬,很快,他眼眶发红,骤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内室门边低吼道:“我不信!什么木已成舟,什么夫妻,他现在身处诏阳,只要我把他杀了——”

        许亦心惊怒:“你敢!”

        两人吵红了眼,相互瞪着对方,一声不吭地对峙着。

        突然,东厢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焦急地敲门:“少卿大人!少卿大人在吗?”

        沈信芳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松开了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应道:“何事惊慌?”

        许亦心脚都软了,扶着门框暗暗呼气,还好男主是个有节操的,她被他压住那一刹那,真的慌得一批,害怕他像尤硕明一样不由分说要办她。

        门外那人很懂规矩,没有进来,只是禀报道:“避雨阁出了命案,覃大人让您赶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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