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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陷阱


“经检测,此次危机为外部药物入侵,损害了大脑内部机能所致,目前已完成修复。”

        许亦心大为警惕,还有什么外部药物入侵能伤害她这个穿书者?系统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全知全|能|神吗,怎么还被这种外部药物逼得进入了休眠模式?

        系统毫无感情地表示,它绑定的对象是她,总能源来自她的两个任务对象:《将军的少卿大人》女主苏敬纶,以及反派尤硕明,现如今本世界出现其他外来者,它无法预知和控制其他外来者的行为。

        许亦心跳起来:“出现了其他外来者???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这时候找补,说那外来者虽然与她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同时,他的来处也与她不相同,所以他拥有破坏本书剧情的力量。

        许亦心呵呵。乱套了。

        对方知道她的存在,甚至还通过某种手段伤了她的脑子,她却直到现在都对人家一无所知。

        可是她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原著中有名有姓的啊,这个外来者究竟是谁,又是怎么接触到她的?

        前段时间她的确常常头疼易怒,她记得,翠栩园案发后她还朝兰青发了一通脾气,也是那时,系统忽然休眠了。

        所以在那之前,她脑子就被伤到了?

        正当她瞎琢磨时,系统提醒她,那会儿她脑部持续受创的时间是在晚上,而且十分规律,几乎从无间断。

        这就更扯淡了,她一直是一个人睡觉的,谁能悄无声息潜入公主府给她搞事?

        她眉头紧蹙,抱着手炉在房内踱步,又转到书案前坐下,扫一眼案上叠的一沓书册和笔架山,忽然,瞥见了一旁摆着的空香炉。

        经合欢香一事后,她对香炉这玩意儿多少有了点阴影,房内便不再点任何香了。

        但在诏阳时,她的确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要闻着安神香入睡……

        可这安神香是老弟给她的!

        难不成许兆禾也是穿越的???

        夜幕沉沉,行宫之外的一条小道上,一主一仆正冒着夜色悄悄躲开巡视卫队,直到行宫的灯光远去了,她们才长长松了口气,相互对了个眼色,从树丛中取出灯笼点上,继续前行。

        没过一会,提着灯笼的兰青忽然捂着肚子躬下身去,发出痛苦的低吟,许亦心止住脚步折回来:“怎么了兰青?”

        兰青苦着脸抬头道:“殿下,奴婢肚子疼,像是癸水来了。”

        许亦心将她手中的灯笼接过来,抬手捂了捂她的小腹,道:“那可不能受凉。算了,趁着还没走远,你先回去。如若见了驸马,记得给我打掩护。”

        打发走了兰青,许亦心搓搓冰凉的手,将灯笼杆插|进臂弯,揣着手继续向沽阳陂走去。

        她在黑夜的山路中踽踽独行,一只小小的灯笼发出的亮光,在大片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中逐渐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夜路她倒不怕,以前也不是没走过,只是这一路过来,没有看见过任何巡夜卫队的影子。

        兰青说陛下让沈少卿去巡查沽阳陂,许亦心担心老弟是想借机收拾沈信芳,所以想出来看看,但她走了这么远,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不应该啊,就算老弟要整男主,也不至于做这么明显,一个随从也不让他带吧?

        越想越不对劲,许亦心停下脚步,灯笼中的火簇一跳一跳,她扫视一圈四周,试探地发出声音:“有人吗?”

        诡异的寂静。

        “沈信芳?沈信芳你在吗?”

        虽说……夜路她不怎么怕,但这几片领域是有猛兽的,他们猎得再干净,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万一被她撞上怎么办?

        野兽都怕火,她提了灯笼,危机时候可以将它弄破了点一个火把或者直接放火,没事的……

        她越想心里越没底,加大声音喊了几句沈信芳,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那,我我回去了!”许亦心自言自语,勇气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脸颊被夜里的山风吹得生疼。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人声,似乎是在回应她。

        许亦心慌忙四处张望,只看到黑沉沉的夜色和枯树矮丛,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仿若是前头不远处传来的。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扒开矮丛慢慢靠近,一边继续发出询问来确定方位,走近一段距离后,听到对方的声音不像沈信芳,倒是……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小心地往前踏一步:“你在哪儿啊?”

        “往下看!小心——”声音隐隐传来。

        她连忙低下头,警惕地向旁边退了一步,谁知忽然一脚踩空:“啊!”

        许亦心魂都没了,伸手胡乱一抓,结果只抓了一手的枯茅草,下坠的过程中她不停尖叫,连求救系统都忘得干干净净!

        “殿下小心!”

        话音刚落,许亦心落入了一个怀中,但下落的加速度使得接住她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抱着她重重撞到了土墙上。

        她倒没受一点伤,但接住她的这人背后撞得生疼,手也差点脱臼,禁不住闷哼一声。

        许亦心连忙下来:“景华,真的是你!”

        苏敬纶扶着墙缓了缓,垂头欲要跪下:“都是微臣之过,害殿下也摔下来……”

        “哎呀别说了!”许亦心凑上来搀扶她,“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苏敬纶缩回自己的手,“我没事。殿下为何出现在此地?”

        “一言难尽。”许亦心转头看看四周,又踩踩脚下并不平整的土地,摸摸边上邦硬的土墙,仰起头,隐约看到几米之高的洞口,她那盏宫灯发出的亮光十分微弱。

        “是附近猎户挖的陷阱,约有一丈深,坑底还留有腐朽了的木棍,我掉下来时……”苏敬纶顿了顿,转言道:“这垂直高度,仅凭轻功很难上去。”

        许亦心哀叹一声,“你为何也出现在此?”

        苏敬纶犹豫了一下,道:“是您沁沅殿的侍女过来找我,说您在这里约我见面,我来之后没见到人影,徘徊了片刻,没注意脚下,不慎跌落下来。”

        这个洞口杂草丛生,没注意到很正常。但问题是——

        “我没约见你啊!”许亦心回想起此事的前因后果,扶额无奈道:“又是那个小兔崽子。”

        “殿下是指?”

        “许兆禾!”

        苏敬纶立即垂下头:“微臣惶恐。”

        “惶恐什么啊惶恐,现在就我和你,你就是在这骂他几句,也没人知道的。”许亦心气呼呼,“这小兔崽子干的缺德事儿还少吗?不过,他什么时候把兰青又给收买了?”

        “殿下也是……被诓到此地的?”

        “我接到消息说圣上派沈信芳来巡查沽阳陂,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毕竟圣上总是喜怒无常,时不时想点法子来折腾下边办差的人。”许亦心就着脚下的一根粗木棍坐下来,头有点疼,愁眉苦脸道,“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看,若无事倒还好,若有事,我好歹可以拦一栏,谁承想……”

        长公主果然还是很在意他。

        苏敬纶靠在一旁没有说话,许亦心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沉默,立即辩解道:“我可不是对沈少卿还念念不忘什么的,只是他前两天才被打得卧床不起,这会儿又被圣上派出去折腾,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他是朝廷重臣,折在这种小事上多不好!”

        打沈信芳的罪魁祸首苏敬纶听了,尴尬地咳了咳。

        许亦心仰头对着她强调:“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苏敬纶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撇清这个,“殿下就算还喜欢,也没什么不妥的。您是大宋最尊贵的女子,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的男人,尤硕明,恕我直言,他不行。”

        这是什么娘家人发言!许亦心噗嗤笑了。

        苏敬纶却很认真:“我看他也不是个甘心留在大宋做驸马的,既然他迟早要走,不如您先休了他,正好您……您与沈少卿两情相悦,请陛下赐婚,陛下想必也乐见此事。”

        许亦心摇摇头,笑道:“我与沈探元,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至于我夫君,虽然你看不上他,但在我眼里,他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好的‘,这就叫,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他是青山。”

        苏敬纶沉默片刻,道:“殿下所言甚是,是我唐突了。”

        两人聊了这一会儿,许亦心已经冻得起了鸡皮疙瘩,虽说兰青知道她来了这里,定会带人来救她的,可这么等下去,救援还没到,她俩说不定先被冻死了。

        许亦心站起身假装思考,踢开脚下的障碍物踱了几步,在土墙上摸索着,忽然惊喜道:“这里有一条绳索!”

        其实是她从系统兑换出来的求救物品。

        苏敬纶扶着墙过来:“是吗?可之前我探索过好多遍,没有发现可以攀缘的东西……”

        许亦心发现她姿势不对,“你的脚怎么了?”

        原来她摔下来时腿脚就不太舒服,恰巧又接了落下来的许亦心,这下彻底崴伤了脚。

        两人拉着绳子相互谦让,都想让对方先爬上去。

        苏敬纶坚持要让许亦心先上,自己在下面护着,许亦心拗不过她,于是便拿起绳子绑在自己腰上,使出吃奶的力开始攀爬。

        然而也许是因为召南这身子太柔弱了,也许是因为她被冻得有些发抖,总也使不上劲,爬了没几步就不得不退下来。

        她们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苏敬纶先上去,而后许亦心将绳子绑自己身上,靠苏敬纶拉她出去。

        开始攀爬之前,苏敬纶将自己的外衣脱了请许亦心穿上,说她是弱女子,当心着凉等云云,许亦心脱口而出:“你不也是——”

        苏敬纶眼皮狂跳,然而公主及时拐了弯:“你不也是爹生娘养的吗,你也会冷的。拿回去,我不穿。”

        我的身体又怎会与长公主的身体一般重要呢?

        她轻声道:“殿下,您与我不一样的。”

        公主却认真帮她系好绳索,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你也没有九条命,我的血也不是绿色的,你与我都是一样的人,你的性命也同样重要。好了,快出发吧。”

        ……

        等到终于爬了上去,苏敬纶捂着脚略微缓了缓,检查绳索,发现另一端绑在一棵大树主干上,十分牢固可靠。

        来不及想着突然出现的怪异绳索,她捡起一旁还亮着的灯笼,连忙凑到洞口边上,往下喊,问公主是否准备妥当。

        但下面却没有回应。

        她尝试拉绳索,也只拉了个空,上面没有绑任何重物。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空洞而漆黑的陷阱里中传来她自己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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