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高烧不退
“这么怕死？”
阿香坐在凳子上，满脸嫌弃又厌恶，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吓了一惊。
整个苏府，除了大夫人之外，还有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除了关沐曦就再没有第三个人。
阿香猛然抬头，关沐曦那张清秀面貌赫然映入眼帘，连忙起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关先生。”
关沐曦冷眸微瞥，看了一眼屋内还在被医治的苏檀，随即又看向阿香，目光冷冽让她止不住的双腿打颤。
“先生误会，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阿香从没有感觉自己离死亡可以那么近，光是关沐曦一眼看来，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阎王殿。
就是平日大夫人冲她发火，她都没这种绝望过。
“我耳朵不好？”关沐曦冷声问道。
余光见屋内的大夫走出来，垂头丧气，样子看上去很不好。
关沐曦微微蹙眉，也不再管眼前的婢女，转而看向那个大夫。
“大夫，屋里的人怎么样？”关沐曦问道。
大夫摇了摇，深叹了一口口气，说道：“苏小姐高烧不退，药也喝不进去，难啊！”
关沐曦眉间皱起千层浪，迈步就往屋里走去。
“小姐，属下进去吧！”暗三走到关沐曦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显然，关沐曦有几分不悦。
“苏小姐身上的风寒若是传给您的话……”主子那儿他们不好交代。
他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关沐曦一记冷眼吓退。
“你们的帐我还没找你们算。”
她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凉薄，带着些许的狠戾，屋外还在刮着冷风，而屋里的火炉也暖不了莫名而来的寒意。
暗三和暗九不明所以，却是有几分心慌，刚刚关沐曦说她还有帐没找他们算。
可他们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哪里做错了。
大夫提着药箱想要离开，总归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得看那人自己的造化了。
说是造化弄人也不为过。
“大夫要去哪儿？”
关沐曦站在屏风后面，大夫转身不见她人，可话音中的凉意却是叫人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伴着寒风，他想应该是门没关好，让风窜进了屋子里吧！
可心底却是生起一番畏惧。
“苏三小姐的病老夫也无能为力。”大夫抱着药箱，与她说道，好像这样才有些许的安全感。
“是吗？”
“是啊，这药我也开了，可喝不进去就是她的事了。”
大夫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关沐曦说话，以为可以回去了，却没想她带来的两个护卫却是站在门边，如同两座雕塑。
“大夫，还请里边坐。”
大夫无法，只好转道待在屋外，却是坐立不安。
一个时辰不到，全府上下皆知关沐曦扣下了来给苏檀看病的大夫，就因为大夫没有让苏檀退热。
可这人都烧糊涂成这样了，能喝下什么药了。
一时之间，下人们之间各种谈论都说了出来，风雪交加的冬天，谁会愿意去苏檀的屋子了，万一过了病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只有关沐曦这种女人才敢进去。
关沐曦走进屋内，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苏檀，脸颊通红，嘴唇泛白，许是因为发了烧，一直皱着眉，看起来有几分痛苦。
她抬手，掌心带着几分凉意应该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贴在苏檀的额头上，当即关沐曦的眉心几乎皱成了一道川字。
“苏檀，听的见我说话吗？”
她收回手掌，弯腰对着苏檀说道，声音与平日大了几个分贝，屋外的人几乎都能听见她在叫苏檀。
可苏檀却是听不见，口中低喃着，关沐曦隐约好似听见她在叫着娘。
都烧成这样了还在想娘。
不过苏檀病成这样，她娘也不过来看看，还真是狠心啊！
关沐曦不知道的是，在苏檀年幼的时候，她娘为了保护她便死去了，也是死于一场风寒。
命运多舛，世事无常。
“暗九。”
暗九听见关沐曦叫他，立刻过去，回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苏檀她娘叫过来。”
“先生，三小姐的娘在小姐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站在屏风旁边的一个小丫鬟说道。
关沐曦身子微微一愣，眼里划过一抹异色，暗九也是才知道这事，抬头看向床榻边的关沐曦。
“去打盆凉水过来吧！”关沐曦淡淡的吩咐道。
暗九虽不理解为什么要凉水，但还是乖乖的出去打凉水。
“嗯～咳咳～”
床上的苏檀烧的难受，又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关沐曦皱着眉，看起来有几分不耐烦，“身子骨那么差也敢在雪地里等我，谁给你的骨气？”
可惜苏檀听不清，只知道有人在耳边言语，模模糊糊，带着几分凉意。
“小姐，您要的凉水。”
暗九端了一盆凉水进来，就见关沐曦从怀里拿出自己随身揣着的手帕。
“先生，奴婢给您拿毛巾吧！”
小丫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即走出去拿着毛巾进来给她。
风雪交加的冬天，暗九看着关沐曦将毛巾在凉水打湿然后将水挤干弄成半湿，放在苏檀的额头上。
凉水在她手里仿若是有温度一般，但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凉水。
“小姐，让丫鬟来吧！”
暗九担心她手过了寒被冻坏，那修长白净的玉指，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做过事的，现在却在亲手为苏檀退热。
“让人去多拿几床被子过来给她盖上，让那个大夫进来。”
她说话仍旧有条不絮，丝毫不见慌乱，目光总时不时的看向苏檀，注意着她每个细微的动作。
大夫被暗三带着进了里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关沐曦坐在床榻边慢条斯理的给苏檀换水，那盆里的水看着都觉得寒凉，可关沐曦似乎并不能感觉到它的凉意。
“先生。”
大夫这才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最近些日子从京城来的关先生。
“给她看看。”关沐曦并没那些人以为的那样为难这个大夫，扣在这儿不过是怕苏檀突然出事罢了。
“是是是。”
大夫哪里还敢迟疑，连忙走过去给苏檀把脉。
关沐曦也不着急，站在旁边等着他开口，片刻之后才见大夫收回手说道：“苏三小姐好像要比刚才好些了，就是这热还没退下去。”
“有退热的药吗？”
“有。”大夫回答的干脆。
“去煎一副过来。”
“可苏三小姐她喝不进去。”
“让你去哪来的废话？”她冷眼一扫，大夫当即不敢多言，立刻出去办事。
“先生，奴婢来照顾三小姐吧！”旁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与她说道。
关沐曦却是迟迟不说话，许久之后，再次给苏檀换了一次水，才道：“去换盆水来。”
“还是凉水？”暗九问道。
“嗯。”
博以恒和郭学海带着京城来的几个商人到了关沐曦的客房，他们思来想去，今天又在楼中转悠了一圈，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就是冒着风雪也要来找关沐曦谈拢，将那几个门面租下。
“博丞相，郭大人。”院外的小厮见到他们，连连走出来喊道。
“平日不是暗三和暗九看门吗？”博以恒随口问道。
“先生带着她的两个护卫去了苏三小姐的房间。”
博以恒和郭学海不知道苏檀生病的事，小厮也没多话，这天真冷啊，只想回小屋里待着。
郭学海一边带着几个商人去苏檀的院子，一边与他们说道：“先生想必是闲着无聊，去三小姐屋里聊天解乏了。”
博以恒却是笑了笑，他还从未见过关沐曦去谁那儿找人聊天。
“先生一个姑娘来这六泾城，有个人和她聊聊天也实属不易。”李成说道。
“胡某还没听说过先生和哪个女子交好，只听说关先生和京城的江公子，六殿下他们关系甚好。”
“我也听说关先生时常和江公子，六殿下他们出入赌坊和红楼。”
博以恒说道：“或许这就是先生独特的地方吧！”
几人来到苏檀的院子，远远就闻到一股汤药味儿，有些刺鼻。
几人不解，这是谁生病了？
“小姐，博丞相和郭大人他们来了。”暗三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关沐曦停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即又继续将半湿的毛巾敷在苏檀的额头上，掌心在她脸颊上探了探，还是很热。
“知道什么事吗？”
外面天寒地冻，若是没事定是不会找她。
暗三也不知道什么事，只道：“他们是带着京城那几个商人一起来的。”
关沐曦似想到了什么，起身往屏风外面走去，走时还不忘对那两个小丫鬟说：“有动静告诉我。”
丫鬟哪里敢怠慢，连连称是。
她们在这儿站了许久，可关沐曦几乎都是亲力亲为，由此可见她对苏檀有多关心，看来外面那些人说的也不都是对的。
就比如，关先生也不是很凶，也有女子的细腻，不是只会乱罚人杀人。
“先生生病了？”
博以恒他们已经在外面坐着了，有丫鬟上了一壶热茶，给他们暖暖身子。
“不是。”
郭学海头往里面探了探，关沐曦也不阻拦，只是说道：“苏檀昨夜受了风寒，今早就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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