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小本生意，不足为谈
这几天，关沐曦几乎为了六泾城的商业楼忙的团团转，可谓是脚不沾地。
暗三过来与她回禀道：“小姐，严家家主已经收了咱们递的帖子，问您何时有空去府上坐坐。”
关沐曦正在看前几日和几个商户签约的背景信息，听到暗三回禀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跟严家家主说我明天就过去拜访他。”
暗九问道：“小姐打算一个人过去？”
“博丞相和郭大人打算哪天回京城？”
眼见着十二月已经过了一半，离除夕的愈来愈近，皇帝派人告诉他们若是六泾城的事办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回京城了，过了除夕再去也不是不可。
江夫人也让人传信给了她，问她何时回去过年，除夕夜，一家人总要在一起过的。
她倒是无所谓，以前过年的时候，关家所有的人都必须回老宅吃年夜饭，但也不过只是走个排场。
十岁以前她只有一次回过家吃年夜饭，那还是因为她正巧在除夕前几天身受重伤回家休养时遇上了除夕，那顿饭吃的比在训练营还艰难，后来几年去了边疆，她也未曾真正过上什么除夕年夜饭。
所以与她而言，所谓除夕团聚皆如浮云，可有可无。
“博丞相和郭大人他们打算后日启程回京城。”暗三想了想又问了一嘴，“先生打算何时回去？”
先前，博以恒也是过来问过关沐曦的，问她决定何时回京城，反正六泾城该做的都已经做好，剩下的也只有招商，六泾城是块肥肉，人人惦记，也不怕没人不过来租赁门面，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关沐曦揉了揉眉心，紧闭双眸遮住眼里的疲惫，重活一世，过的依旧这么累。
“等把严家的事处理完就回去。”
等严家的事情谈拢，六泾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她也能回去歇上一段时间，这苏府乌烟瘴气，虽然她向来置身事外，可住着终究是不舒服。
景方泽昨天来了信，和她说皇上赐她的府邸已经修建好了，他还送了她不少好东西装饰她的府邸，保证她回来见了满意。
这件事情，江黎对她只字不提，她心里清楚，江黎应该是不想她离开江府的，可她在京城努力这么久，连一座自己的屋子都没有，也是枉费了她这么多日子的忙碌。
“那苏檀她……”
苏檀几乎每天都有来找关沐曦，可惜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关沐曦够累的了，他们不想让她再来烦关沐曦，只是这事到底还是要解决的。
听他们提起苏檀，关沐曦才想起这个人，说起来她好像有几天没见过她了。
目光放置他们两人身上，悠悠说道：“你们把她拦在外面了？”
苏檀知道自己是她的婢女，不会不来找她，除非这两人不给她进。
暗九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她吃里扒外不识趣，属下是怕您见着她后心烦。”
暗三也道：“这不是眼不见为净吗？属下就擅自做主将她拦在屋外了。”
关沐曦听他们的措辞，觉得有几分可笑，说道：“那若带去了京城，你们又要怎么处理？”
“……”
这可就是一大难题了。
暗九最先说道：“其实关姑娘没必要带她去京城，您若是想要婢女，罗刹殿里忠心耿耿的人多了是，只要姑娘张口，尊主一定给你送去。”
“我可不想把我的府邸变成了你们罗刹殿的分殿。”
暗三和暗九不禁抽搐嘴角，关沐曦怎么可以这么想他们，他们可是为她着想。
“以后不用拦着她了，随她来吧！”
……
翌日，苏檀照旧过来给关沐曦送早膳，不过这次倒没被暗三他们拦在外面，轻而易举便进了关沐曦的屋子。
关沐曦早就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出门。
“先生要出去吗？”
关沐曦低眸看了一眼苏檀，她手里端着早膳，粥上冒着热气，应该是才做好的。
“嗯。”她轻声应道。
“先生若不先吃了早膳再去？”
“不用。”
她瞥了一眼那盘子里的早膳，没她爱吃的，瞬间没了什么胃口。
“江少爷临走前特地嘱咐我让您每天早上都吃饭的。”
“你不用拿江黎压我。”
她声色平淡，却不容反驳，绕过她后往外面走去。
今天外面放晴，雪花积冰，走起路来有几分滑溜。
“小姐您真不吃早饭吗？”
走到大街上，店铺开门做生意，大都是在卖些早点，吆喝声连绵不绝。
“不用。”她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声色有几分慵懒。
暗三和暗九不理解为什么关沐曦不爱吃早饭，直到后来他们见到关沐曦自己做的早饭后，才知道不是她不爱吃早饭，而是她的要求甚高。
“三位找谁？”
严府门外有一个小厮正在扫着积雪，见有马车停在路口，有些不解，随后就见车里的女子走出来。
女子面容姣好，浑身散着一股清冷之意，如这积雪的天一般。
“我家先生找严家家主。”
小厮一听是来找自家老爷的，再看他们穿着，不富即贵。
连忙说道：“还请这位小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和老爷通报一声。”
关沐曦站在屋外等了许久，才有一中年男人出来，面上带着笑容，看起来还算亲切。
“想必姑娘就是关先生了吧！”
严候佐早有听闻关沐曦的事，只是没想到她会亲自登门拜访。
“严家主客气了，叫我沐曦就好。”关沐曦嘴角含笑，面色平和，今日她穿着的是白色绣像无袖红地折枝梅花锦深衣和卡其落针褐色山茶罗缎面，下身是闪兰色毛巾绣万字百蝠漳缎下裙，披了一件苍麒麟色绕针子生织鹤氅，细腰曼妙系着粉玫红半月水波网绦，上挂了个百蝶穿花锦缎香袋，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
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不少，和方才小厮眼里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那岂不是对先生的不敬。”
“严家主比我年长许多算的上是我长辈，叫一声沐曦也算是对小辈的关切。”
关沐曦说的谦逊，即便把辈分抬出来却丝毫不减气场。
严候佐眼中稍有停滞，随即笑道：“先生这么说也算是对严某的抬爱。”
“先生请。”
严候佐带着她进了花厅，昨日就知道她今天要来，原以为她至少要到中午时才会过来，却没想这么早就到了。
关沐曦坐在随便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就有丫鬟给她上了一杯热茶。
“这茶是先前从东陵运进来的，先生尝尝。”
关沐曦眉梢微挑，小喝了一口，口腔里渐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不错。
“严家主还做茶叶生意？”
关沐曦不傻，总不能是特地从东陵买回来就为了自己品和接待客人。
严候佐笑了笑，说道：“先生明智，是做一点茶叶生意。”
“收入如何？”关沐曦像是聊家常便饭一样与他闲聊道。
“哪有什么收入，只不过是顺带着做一点罢了。”
关沐曦放下手中茶盏，说道：“我看六泾城做茶叶生意的人不多，严家主若是做起来的话，还能一家独大。”
严候佐那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生有所不知，咱们景国和东陵的生意不是那么容易互通来往的，何况这景国的茶叶遍地都是，谁会买。”
关沐曦沉思了一会儿，才道：“照严家主这么说，想要做好茶叶生意还得从东陵运过来。”
“先生这么理解也对。”严候佐说道，“先生若是喜欢喝茶，过会儿走的时候带些回去吧！先不说这茶叶的事儿，不知道先生今亲自登门拜访是有何事？”
关沐曦轻笑，温声说道：“也不是别的事儿，沐曦此次前来，也是想和严家主谈一场生意。”
“哦～不知是什么生意。”严候佐来了几分兴趣。
“想必严家主应该知道我在六泾城建的大楼吧！”
严候佐当然知道那栋大气磅礴的大楼，没下雪前他还曾去那儿转悠过，大楼前面的广场更是热闹非凡。
当时他还在想是哪个人这么聪明，能设计建造出这样一栋四层楼来，后来稍稍打听才知道那人被称为关先生。
他以为是个男子，却没想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着实佩服。
“先生是想让我去你的楼里做生意？”
“家主说的不错。”
“不过在下可是有所听闻，您那大楼一间门面出租的钱就是三千两。”
“三千两对家主来说还不是绰绰有余？”关沐曦抬眸看向严候佐，眼底的算计和打量被她细密的长睫毛遮住，叫人捉摸不清。
“先生说笑了，我严家在六泾城也不算个大家族，和沈家陈家他们比起来，轻如鸿毛。”
“陈家倒台，沈家境况不如从前，家主应该都有所了解吧！”
短短几句交谈，严候佐稍有一些吃力，眼前的这个女子年轻，但在行商谈判这方面却是老练如常。
“景国上下来六泾城找先生谈生意的应该不少，应该事不缺我这一个。”
“那些人都是小本生意，和严家主家比起来，不足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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