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错过除夕
“关先生行商？”严夫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有女子行商的。
如今她抛头露面在外重建六泾城已然是超出了女子们的伦理纲常，怎么还要行商。
“关先生很会做生意。”严候佐不得不承认关沐曦很有这个本事，也很有做生意的头脑。
目光再次看向桌上摆放着的两张图纸，开始思虑起来。
“先生设计出来的衣服很好，如果老爷和她合作的话，应该不会亏本。”严夫人说道。
这一日，关沐曦受严候佐的邀请，去到一家酒楼里，两人相对而坐，女子温文儒雅，如同一本典故。
“严家主今日邀请我来是想好了？”关沐曦手中把玩着银簪，黑白分明的杏眸看向严候佐，嘴角略微挑起一抹笑意。
暗三从外面探得消息说严候佐的店铺里，她所设计做出来的衣服半日不到全都卖完了，最有趣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大小姐不惜为了得到它，硬生生将价格抬到了一百两。
暗三和暗九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关沐曦还会设计衣服这个本领，心中惊愕万分，细数关沐曦会的东西，突然发现她似乎什么都会。
他们知道的她知道，他们不知道她似乎也还很了解。
这哪里是个正常人！
一瞬间，暗三和暗九仿若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是一个新世界，而关沐曦如同神袛，他们只能高高仰望。
“先生以前学习过这方面的才艺？”严候佐冒昧一问，也是想满足心里的几分好奇。
关沐曦淡然道：“有个朋友会，我便从她那儿偷师了一些。”
“那不知先生的朋友是何人，现在住哪儿，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加入我们岂不更好。”严候佐说道。
关沐曦脑海中恍然浮现出上一世时，何毅给她看的视频，离莺被三五大汉压在身下，受着屈辱，周身瞬间裹上一层冷意，低垂眼帘遮住眼底泛起的杀意。
“死了。”关沐曦回答的时候，言语间透着些寒凉，却不见对故人的悲伤。
严候佐这才发觉自己多嘴了，提到了她的伤心往事，连连说道：“是我说话不当，先生勿怪，严某自罚三杯。”
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酒杯，三杯酒一饮而下。
关沐曦收起心中恨意，在抬眸，深邃幽深的眼眸中一如往日的波澜不惊。
“没事，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说道。
很久是有多久了，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上一辈子的人生，如同电影存档在了脑海里，时不时在眼前放映，提醒自己身上还欠着几条人命。
严候佐转过话题，开始谈起了关于六泾城大楼一事：“我想在先生大楼里将生意做大。”
关沐曦听此，面上言笑三分，都说没有野心的商人不是个好商人，严候佐很符合她的心意，如此一来，她倒也不用再浪费口舌。
“家主想怎样的一个做大法？”她问道。
“不瞒先生，严某觉得一间门面定然是满足不了的。”
“嗯。”
“可若是租两件门面的话会不会太突出了些。”
“不会。”
“本就是一家店铺，分成两个店面的话……”
“到时候可以让人将中间的墙壁打通，两间并一间，不过费用还是一样。”
“五千？”
“嗯。”
“我去楼中看过，先生建的楼其实有一个大门面。”
关沐曦微微抬眸，目光似不经意一般扫过严候佐，随后说道：“已经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什么人愿意租那间？”
他分明记得楼中的门面价格昂贵，什么人这么有钱一下子将那间门面租了下来。
“京城来的人，要将自己的酒楼在六泾城开个分楼。”
“先生可否说说这酒楼的名字？”
“鸿鹄楼。”
严候佐听见鸿鹄楼后，又是满目惊愕，上半年他去京城的时候曾和几个商户在鸿鹄楼吃过饭。那儿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非富即贵，生意极好，没想到居然也会到六泾城来开店。
“那间店面租赁的话，我想应该不止三千吧！”
严候佐想了想，总觉得自己慢了一步，着实有点吃亏。
“七千。”
“这……”
七千的店铺，估计也只有京城来的商人能买的起，关沐曦逮着这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严家主如果也想要那种大店面的话，我可以和那位老板问问，看看他是否愿意跟你互换。”
关沐曦随口说道，抬眸看着严候佐，七千的店铺，对严家来说有些贵了，所以她才敢说个客套话。
果然，严候佐呵呵笑着摆手道：“还是算了，别人都买下来了，我还是成人之美吧！”
关沐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他，说道：“严家主果真是大气。”
话毕，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严候佐当然也得是回敬一杯。
生意场上，这些客套话和假意夸赞的话，严候佐听的太多，可今天听关沐曦说却又有别一番韵味。
“我若是与先生合作，先生是想如何做了？”严候佐话入正题，问道。
“我每个月都会让人送六张设计图纸给您，分成的话……四六分如何？”
四六分，她四他六，这样的话，严候佐的确没有亏本。
“先生这样的合作，似乎并未捞的什么好处。”
“不需要什么好处，只有让你们店足够精品，我的大楼也才能日益繁华起来，人来人往这才是最重要的。”
严候佐这才知道，关沐曦为的不过是大楼里面所有人的生意，挑选某些商铺让铺子更加吸引人罢了。
“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和先生说好了。”
“不过……”
严候佐欢快的与她决定好，却没想关沐曦突然来了个转折，这让严候佐顿时脸色微变，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反悔之话。
“不过什么？”
“我和家主的合作应该只有明年一年，时期为限。”
严候佐有些诧异，问道：“先生为何要一年为限？”
他一直以为关沐曦是要一直与他合作下去。
关沐曦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原因，总之是要先和家主说明的，家主若是不愿意那到也罢。”
严候佐有些犹豫，可他知道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他失去的就是发展家业的机会，而关沐曦大可以寻找另一家，总会有人愿意。
她倒不着急，吃着小菜等严候佐拿决定。
“好，那就一年为限。”
签完合约，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关沐曦声称自己还有事便先行一步离开。
今日阳光尚好，冰雪融化，万物初晴，舒适宜人。
关沐曦拒绝了坐马车，想要走回苏府。
暗九顺口问道：“姑娘为何要与严候佐以一年为限？”
如果一直做下去的话，少说也是满盆铂体。
关沐曦淡然的回道：“一年之后，我不一定会在这儿。”
暗三微微挑眉，似有几分惊愕，关沐曦说她以后不一定会在景国，那她要去哪儿？
“姑娘不打算一直在景国待着？”
“本就没这个意思。”
“姑娘您现在在京城的地位可是你亲手打下来的，多少女人这一辈子都触及不到。”
她是景国唯一一个被赐了府邸的尚书右丞，景国唯一女官，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竟然再待一年就不愿待了。
“混口饭吃，不然哪来的钱生活。”
暗三和暗九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所以你做这些就是为了挣个钱，说出去得遭多少人嫉妒。
“先生日后想去哪儿？”不如去东陵吧，王爷就在那里，你若是去了，王爷也不用天天念相思之苦，不用日日给您写信。
“游遍这个河山就不错！”
她上辈子忙碌半生，最后被人陷害，如今到了这儿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只想游览山水，做个浪子也不错，反正她本就是个无家的人。
“其实您可以去找尊主，尊主那儿也不错，您若是出游的话，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聊，不如找个人陪着你，姑娘觉得了？”
关沐曦瞥了一眼暗九，说道：“你家主子是个大忙人！”
六泾城的事情全都办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月末，王培过来问她打算何时回京城去，关沐曦说后日就回去吧！
苏檀在一旁给关沐曦倒茶，听她说后日就要回京城，心中有些错愕。
若说是之前，她会肯定关沐曦会带自己一起去京城，可现在……她着实是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五天就要除夕了，先生若是后日赶路的话，恐怕会……”
“不会。”
王培见她否定的这么直接，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闲聊了两句说道这时间过得真够快的，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关沐曦轻笑，确实，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原来，她都已经在这儿过了一年，她记得她到这儿的时候正是初春时期。
待王培离开之后，苏檀才小声问道：“先生还是要赶回京城？”
“嗯。”
“不如在六泾城锅过年吧，过完年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关沐曦抬眸看向苏檀，眸光深邃，苏檀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半晌后才听她说道：“苏檀，你若是想在苏府过除夕，我不拦你。”
苏檀身子微顿，她的小心思埋的这么深，她怎么还是给瞧出来了。
“先生误会，檀儿只是觉得路途遥远，又天寒地冻的，赶路也不一定能回的去，万一错过除夕了。”
看着苏檀委婉否认的话，关沐曦心中莫名生起一番燥意，皱着秀美，不悦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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