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帮互助
2车间的整改进行到了第三天，大部分的整改措施已经开始落实下去。
这一天，蒋克礼带着一众厂领导，来到2车间视察。
陆云深负责陪同领导们，一步步视察2车间的整改措施落实情况。
沈川仁跟在后面，微笑着陪同着。
刚刚升任车间副主任的许福灵，却被落在了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
整体视察完之后，蒋克礼开始发表指导意见。
这个许福灵就一个劲地往前挤，硬是把陆云深给挤到了一边。
“整体看，你们2车间的整改措施还是十分到位的，不过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成果？”蒋克礼说着，扫视了一下第一排2车间的主要干部。
许福灵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领导的话音刚落，他就抢着说话：“报告领导，我们一定全力完成任务，保障安全作业，保障产品质量……”
他就这么一口劲，讲了一堆套话，弄得现场十分尴尬。
沈川仁赶紧将他给拉住，往后扯了扯。
“人家蒋厂长是问，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整改成果，你在这瞎回答什么？”
许福灵有些不乐意了，压着声音反驳道：“我说的那些，难道不是成果吗？保障安全作业，保障产品质量，难道不是整改成果嘛？”
“哎呦喂，小许，你就少说两句吧！”
沈川仁可劲地拉，却感觉怎么也拉不住这急于表现的许福灵。
董孝武站在蒋克礼的身后，“咳咳”咳嗽了两声，对着陆云深问道：“小陆，蒋厂长问了，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成果？”
“报告两位领导，再过两天，第一批整改之后的产品就要出来了。按照我的计算，这一次生产能耗可以节约5，产品的良品率可以提升3。”
听到陆云深说出这么精确的数据，蒋克礼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福灵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川仁牢牢地拉住了。
“好的，那就是下周一，我等你们2车间的战报！”蒋克礼说着，挥了挥手，招呼着一众厂领导，“走，我们再去5车间看看。”
说着，一众厂领导开始走出2车间。
设备科科长王晋遥也在这群视察领导里面。
董孝武故意放慢了脚步，让王晋遥跟了上来。
王晋遥凑到董孝武的身边，笑着说：“董厂长真是领导有方，2车间在您的管理下，整改效果显著啊！”
董孝武摆摆手，说道：“这还是你们设备科积极配合的结果。”
“董厂长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你们曹总工的病，怎么样了？”
董孝武说的这个曹总工，是建南化工厂的总工程师曹仲良，分管设备科。
在职级上，要比董孝武还高半级，是厂里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了。
这半年来，曹仲良一直在医院养病，这厂里设备科的工作，主要由王晋遥主持。
“曹总工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两天我们设备科的同志们，还一起去看望过他。可能，年后就能出院，回来主持工作了。”
两个人客套寒暄了几句，视察的队伍已经走到了5车间外。
蒋克礼带队进入5车间视察，而董孝武和王晋遥两个人，却很有默契地停在了外面。
“王科长，你也喜欢喝龙井？”董孝武直接问起了那罐茶的事情。
“哦，您说的是上次让董学林给您送去的那罐啊，抱歉抱歉……”王晋遥拱手作揖道，“我那是给弄错了，忘记那罐茶是开过的。”
“不会不会，那茶叶味道还是很好的，很好的……”董孝武瞄了一眼王晋遥的神情。
董孝武办公室暗格中存的那罐茶，是浙江的一个老板叫高领军送的。
这个高领军，原先也是体制内的技术骨干。
在80年代末的时候，率先下海，现在已经拥有了数十亿的资产。
他的领军集团，是建南化工厂在浙江最大的大客户，是董孝武十分重视的人物。
那天，王晋遥让董学林送来的那罐龙井，从生产日期和包装上一看，就跟董孝武办公室里的那罐是一个批次。
董孝武知道，王晋遥是想用这个动作，让他知道，自己跟高领军认识。
“王科长，你认识高领军吗？”董孝武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你说高大哥啊，当然认识啦！”王晋遥心想，你董孝武终于提到这一茬了。
董孝武一听，王晋遥喊高领军叫“大哥”，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高大哥他们家，原来跟我们家是邻居，一个院子的。”王晋遥开始得意起来，“后来他们家搬去浙江了，来往的就少了，不过每年过年我都会去他们家拜年。那罐龙井茶，就是高大哥托人给我带的。”
看着王晋遥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董孝武心中却是有些五味杂陈。
在厂里，他是副厂长，王晋遥只是个科长。
可是，在高领军这个大客户面前，人家是老交情，自己却是龟孙子。
几个月前，领军集团突然说要减少第四季度的采购。急得董孝武连夜赶去浙江，好说歹说，还是没能把那减少的部分给保下来。
他清楚地记得，临走的时候，高领军为了表示歉意，亲自送了两罐龙井茶给他。
按理说，王晋遥跟高领军相识，是十几年的事情了。而高领军跟厂里面有业务往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个王晋遥，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到厂里面开始搞整改的时候，用一罐茶叶来提醒董孝武，自己和高领军的关系呢？
老谋深算的董孝武，其实当时就明白了，肯定是陆云深搞的这套提质增效的方案，触及到了设备科的利益。
这个时候，王晋遥这个动作，是要跟自己拉拉关系的意思。
“哦！原来我们厂的大客户，高领军高董，跟你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董孝武热情地说道，“高董可是我们建南化工厂的大客户啊！”
“我知道，高大哥有说过。不过我也不管销售和市场，跟我是没什么业务往来啦！”
“那你可以帮帮老哥我嘛！”董孝武连忙笑道。
王晋遥也笑了笑，瞟了一眼前面由蒋克礼带领的视察队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老哥，是不是也得帮帮小弟我呢？”
“王科长，你有什么想让我帮的，就直说！”董孝武拍着胸脯说，“只要是老哥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那可是您说的呦！”
“我说的！”
王晋遥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们2车间那个陆云深，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尽是找我们设备科不痛快。”
“陆云深那小子怎么了，我去找他谈谈！”
“你看，他为了搞整改，更换了那么多配件。他的能效上来了，可成本不都算在我们设备科头上了吗？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
“有这事？”
“那可不是！”
王晋遥跟董孝武掰扯了起来，言语中，他故意夸大了因为整改导致的成本增加。
“老哥，你想，按照陆云深这小子这么搞，一年下来才能省几个钱？”王晋遥不屑地说，“这点钱，多卖领军集团几吨货，不就回来了嘛！”
“老弟，你这话的意思是说，领军集团那边，你能帮我说说话？”董孝武立马抓住了重点。
“如果老哥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事，我高大哥那边，我去想想办法！”王晋遥也拍着胸脯说道。
董孝武听了，嘴角立刻露出了笑意。
“哎，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呢？”蒋克礼在远处，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董孝武和王晋遥，这才跟上了视察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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