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跳跃
阿卡玛不顾形象地将他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又环住腰肢，搀扶着他往辛吉奥铁匠铺走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有点疲软乏力，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罗丹兴奋地咧开了嘴直笑。
“恭喜你，正面战胜了一名星辰阶巫师，过不了多久，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圣加仑上层的视线中，说不定会有人为你抛出橄榄枝。”阿卡玛诚恳地说道。
“行了，我……大概只是运气好险胜罢了。”
“那么有没有兴趣为我仔细说一说你是如何脱困的？霜巨人擒抱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摆脱。难道真是靠你刚领悟的恩希尔——跳跃之踵，这个固化巫术？”
“没错！”罗丹重重点头。
她秀气的眉毛微微一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巫术，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
他颇有感慨地说道，
“本以为距离突破尚有一段时日，没想到却发生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难道是命运之神感受到了我的不甘，给予垂青？”
“当我激活这个符文，我的身体变得羽毛一般的轻盈，空气一样透明，不受重力等种种外界的压迫，仿佛轻轻一跃便能离地而起。”
阿卡玛若有所思，“这样的状态跟灵体有些类似，我估计当时你的肉体发生了虚化，使得霜巨人纯粹的蛮力无法奏效。不过身体虚化往往都是大巫进行空间穿梭前，用以抵御无尽虚空乱流的准备工作。”
“我是不是捡到大便宜了？”罗丹摸了摸下巴，那种经历对他而言完全是种陌生而奇妙的体验。他继续回忆道，
“实际上，我当时都懵了。不止肉体发生变化，外部世界也迥然不同。”
“虚化后整片空间中浮现出无数微型漩涡，密密麻麻呈网格状，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溢出，不断拉扯我的身体。”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让我明白，只需要我想，就能进入任何一个漩涡内部。”
“所以你就进去了？”阿卡玛红润的小嘴微张，惊讶中嗔怒地捥了他一眼，好似在责怪他的莽撞。
罗丹心头微暖，柔声道，“当时我别无选择。”
“既然对你做出承诺，认输绝对不允许！”
语毕，他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细腻的气息在侧脸一沾即逝，玫瑰花的香气萦绕不散。
“咯咯……”阿卡玛翘着红唇喜滋滋地说，
“这是姐姐对你的奖赏，记住下次不要这么拼了，不然姐姐会心疼的哟。”
罗丹闻言略微慌乱地转开了头。
“我怎么好像快成渣男了？辛西娅、伊莎贝拉的事情还没解决，再招惹其他女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算了，不逗你玩了！”
阿卡玛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你知不知道，那些漩涡是空间节点，若是没有留下定位坐标贸然进入的话，极有可能被流放到异位面无法回归，你运气倒是不错。”
“你又究竟通过漩涡去了什么地方？”
罗丹抹了把冷汗回忆道，
“进入漩涡，就像穿过空间隧道抵达了另外一个世界。恕我贫乏的言语无法描绘出那里奇异的景象。”
“那漩涡内部世界极其的狭窄，好像没有左和右两个方向，也没有多姿多彩的光线，万籁俱静。我的面前只余一条黑色的直线，还有累若繁星的光点高速划过。”
“突然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完全找不到头绪，无奈之下只得细细观察那些光点，希望从中得到启发。”
“你成功了？”
罗丹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我向着前方一直跑，每个擦身而过的光点都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陌生、深邃、神秘、恐怖、阴森、祥和、温暖……直到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对我发出呼唤。”
他蓦地向对方展示出肌肉虬结的右小臂，那上面全是结满冰渣的细碎伤口。
“我被扎衣卡的巫术划伤，流了不少血。就是这些还没被风干的血迹变成了空间坐标，为我指引方向。”
说着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也算运气，那个光点居然刚好通到扎衣卡身后。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老色鬼总算做了件好事！不过听你的描述。在那个地方耽搁了不少时间，可为什么回归现实世界却只过了一瞬间？”
我明明只是一眨眼，你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就好像由精修空间巫术的大巫使出了闪烁。”
“这个我也不清楚。”罗丹实话实说。
阿卡玛仔细盯着他的眼睛，
“我曾经从某本巫术手记中看到过相关记载。如果没记错，那个古怪的地方属于御恩位面的子位面——原始的混沌位面。在那里除了浓郁的天地元素，不存在任何生命痕迹。”
“子位面？”罗丹肯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词。
阿卡玛极为耐心地解释道，
“每一个像御恩这样成熟而庞大、诞生出原兽的主位面，都拥有数不清的子位面。”
“主位面与子位面的关系，怎么说了，就像参天古树和其上繁茂的枝叶。
枝叶要从主干上获取生存的给养。一旦大树枯萎，枝叶必将凋零。所以它们依附于主位面。”
听到这番言论，罗丹失神良久。但心中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他，那个地方根本不是阿卡玛口中的子位面。
当他在那个世界中，视野中只有一条缝隙般的直线，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高速运动，身体也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可以随意地上蹿下跳，前进后退，但唯独不能左右移动，就好像这两侧根本不存在。
“那里只有四个方向，如同在一个平面上，而正常的位面有六个方向，代表着三维空间。”（参考X、Y、Z轴组成的空间坐标系。）
毕竟是经过前世知识大爆炸的洗礼，他迅速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所谓的跳跃之踵，压根不是让他进入御恩世界的子位面，而是由三维空间进入二维空间。
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纸片人。
因此视野中只有一条线，因此他只有四个方向，因此明明经过了很久，在阿卡玛眼中却只有一瞬间。
恩希尔——跳跃之踵，不是空间位置的跳跃，而是空维度的跳跃。
他突然魔怔一般，半张嘴巴，久久无语。
“如果这个想法是事实，由高维度向低维度的跳跃，这是何等伟力？”
接着他旁敲侧击地了解到，阿卡玛为代表的御恩世界巫师，还没有空间维度这个概念，或者说，这里一切的空间巫术都是发生在三维空间这个大背景下。
“那么我又是怎么领悟这个奇怪的巫术？”
“算了，先别想了。总归都多了一个保命手段。若是遇见无法抵御的生命危机，我就直接借由跳跃之踵转换到二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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