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鱼戏水暗暗生情愫
“哎哟，程少爷你弄疼我了。”等他松开，妈妈决定继续咬死这个说法，否则就凭这一条款够凌迟了“这就是我买来的呀！真的！”
“哪买的？”
这次是崔璟开的口，他冷脸盯着吴妈妈，直把吴妈妈看得慌张，说话开始不利索“就是……就是人牙子那买的……”
“你现在就把那人牙子找来。”崔璟丝毫不肯放过她。
吴妈妈上哪去找人牙子，两相为难下，崔璟怀里的人嘤咛几声，透着几分忍耐。
“静姝，静姝？”崔璟无暇顾及其它，见静姝似有些难受，忙又重新将她放回床上，手探着她的额头，烫的厉害“元朗，帮忙请个大夫过来。”
“这病大夫可不能治。”程良灏将吴妈妈推了出去，依依不舍看了静姝一眼，同崔璟耳语了一番。
崔璟脸瞬间红得要滴血，半晌，抬眼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有。”他一摊手，将门带上不管了。
“救我，救救我……”静姝艰难睁开一条眼缝，心如猫儿挠过一般痒，刚清醒的意识瞬间淹没，她凭着本能四处乱抓，碰到凉意的东西，再也不肯松手。
“静姝，你醒醒，我是崔璟。”他抽出被静姝缠住的胳膊，犹豫后，将她圈在怀里，试图给她渡一些凉意。
“救我……”
她难受得紧，向上探着，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崔璟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呼吸急促，他看着眼前的人半睁着雾蒙蒙的泪眼，往前一伸，唇瓣在他脸上划过。
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静姝突然将他推开，背过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颤得厉害“快走，赶紧走！”
“静姝，我是崔璟，”他慌忙将外衫合好，脸上红晕未散“你现在好些了吗？”
“崔璟……”她听清了这两个字，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声音更急了“离开这，不要看我。”
“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只是、只是，我怕你醒来后悔，所以……”他别过眼去“如果你愿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崔璟的话落入了她耳里，她知道，自己对他是有情愫的，但崔璟没有，她不愿自己爱的人仅仅是因为肌肤之亲才对她负责。
体内的热浪一重重袭来，将她的思绪冲散得零零碎碎，她转过身子，攀上崔璟的肩，贪恋不属于自己的凉意。
药效散去，她睁了眼，崔璟已经穿好衣衫，背对着她，不敢再看一眼，只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逃似的离开了。
裙衫整整齐齐叠在一旁，她从锦被中探出手，换好后，起身开了门。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迅速移开眼去，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你身子可有不适。”
开门前，她的心慌得厉害，现在反而平静了，甚至想好了措辞。
“谢谢。”静姝欠了欠身。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崔璟拉过她的手“和我回去，好吗？”
她收回手，露出一抹淡笑“那我们算什么关系，你的妾，还是你的外室？”
崔璟答不上来，怔在了那。
静姝想早有预料般，抿唇笑着“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并不需要先生负责，在崔府多亏了先生的照拂，才得以活到今日，只是恕静姝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崔璟没由来的一慌，忙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她摇摇头，忽而语气里带了几分嘲弄“我不会待在晋城的，先生请放心。”
“留下来。”崔璟脚步不动，认真看着她“静姝，留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赶你走。”
她看向崔璟，崔璟目光淡然，没有半分虚色。
“留下来，好吗？”
天上飘起小雪，小孩子欢呼着，又可以打雪仗了，童谣在各家门前响起，伴随着天真的笑容，乱世中，也只有孩童能寻一些微小的快乐了。
崔璟同静姝在大街行走，目不斜视，她落了半步，几次悄悄抬头看他，雪花落在他好看的眉眼上，又瞬间融化了。
“你……”
她想说什么，崔璟也是，回头对上了静姝隐隐含了几分情的眼。
“还是你先吧。”崔璟再次别过眼，掩饰心中的惊慌。
静姝低了头，看着紧紧被他握住的手“你冷吗？“
“还好，不冷。”他回道。
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去青楼，可她该以哪种身份相问，不由头埋得更低了。
崔璟同样脑子乱得厉害，甚至心生几分罪恶感，他本想的是要照顾好林家后人，不想发展成了这种关系，他很清楚，他不能娶静姝，不仅是门第问题，最关键的是，他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性命。
可是……当她说不要自己负责时，崔璟隐隐有些失落，他刻意想去忽视，怎么也忽视不了。
两人各想着心事，一路无言。
吉庆街的道路坑坑洼洼，特别是下雨下雪的时候，通往崔府小门的路更是泥泞不堪，静姝谨慎攥着身上的斗篷，怕因掉落脏了衣摆。
崔璟见状，在她前面俯下/身“我背你过去。”
“那怎么可以……”她忙红着脸拒绝。
“没关系，否则你不好过去。”
静姝扭扭捏捏两手环上他的肩头“谢谢你。”
小心翼翼跨过积水处，好不容易到达府内，静姝刚从他背上下来，发现崔璟撑着头，身形晃动，神色有些异常。
“你怎么了？”她赶紧上前扶住，面带忧色。
“没事，刚刚有些头晕。”他揉了揉太阳穴处，感觉好了点，对她宽慰一笑。
“是不是我太重了，所以把你累到了。”
看着静姝满脸愧疚的小表情，他摇头失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最近休息太少，所以有些疲乏，你自己去找芋圆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好，那你小心。”刚走没几步，她转身喊道“先生等等！”
崔璟回头，见她向自己跑来，将怀里的斗篷举起“晚上更深露重，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好，你也早点回去，免得受了寒气。”他接过，微微颔首离去。
一路上，她低着头，尽量选取偏僻小路，向崔璟院里走，好在路上的丫鬟婆字们，要么在三三两两聊天，要么偷懒耍牌，都没注意有个白衣女子经过。
好不容易到了屋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桌边正在剪窗花的人，难掩激动“芋圆！”
芋圆回头，揉了揉眼睛，随后直愣愣地盯着她，呐呐道“我好像看到静姝姐姐了。”
“傻芋圆！”静姝捂嘴直笑，轻轻捏了捏芋圆的小脸“你看看是不是梦？”
“你去哪了呀，害我担心了好久。”她挽着静姝胳膊，略带抱怨“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呢。”她压住心中的慌乱，对她笑着，眨眨眼，忽而抬手打了个哈欠“我有些累了，明日给你做些花汁膏子赔罪，如何？”
“花汁膏子是什么？”她抬起一双大眼睛，好奇看着静姝。
“就是……美容养颜的东西，女子涂了皮肤可以变得光滑细腻，带有余香。”
哪有女孩子不爱美，芋圆听了眼睛都亮了，推着静姝到床边“那姐姐好好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哪睡得着，门掩住瞬间，睁开了眸子，众多的心绪终化成了一声长叹，淹没在逐渐袭来的困意中。
还是那家蜜饯铺子，老板见崔璟去而复返，有些惊讶“崔少爷今天要买点什么？”
“等熊迟下次来的时候，麻烦老板替我向他道谢，告诉他，人已找到，三月中旬再会。”
他低声快速说完，老板同样低声回应道“好，等熊公子下次来了，我一定告诉他。”
崔璟点点头“有劳老板了。”
“诶，自承，你怎么在这。”
没等他走出铺子几步，程良灏不知怎么也在街上晃悠，一下子两个人又打了个照面“刚刚我可看见你带那个女子回去了，看样子是成功抱得美人归啊！”他可不信那个女子是个丫鬟，分明是金屋藏娇，平日只听嘴里一口一个仁义道德，他还真以为崔璟是个柳下惠了，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崔璟不理会他的揶揄，面色淡然“我所做的事，自会负责。”
“所以你们手牵手？像这样……”
程良灏学着崔璟牵静姝的样子，拉过他的手，崔璟面色微变，急忙甩开“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那八百两我不是后来给你了吗！”
见程良灏急眼，崔璟嘴角勾起，丝毫不理会“你若是不还，我就告诉你父亲，你整天流连青楼，还想花巨资赎花魁。”
“你你你，不带这样的啊。”要是被父亲知道，他怕是要被在家关半年，那怎么行，一咬牙，程良灏只好认栽，和崔璟打商量“八百两怎么样，那八百两就算你借给我了！”
“一千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崔璟摆出一副不肯商量的样子，若是以前，这点银子程良灏早就拿出来了，如今他哪有这么多钱，八百两他自己凑一点，向母亲要一点，勉勉强强能凑齐，这一千两他还真拿不出来。
他急得抓耳挠腮，崔璟突然松了口“其实这一千两你也可以不用还，”话锋一转“不过……”
他催促道“不过什么？”这崔璟真是急死人了，总喜欢摆着一副正经模样没少捉弄他，不过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我只要你府上的一样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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