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镇怪谈06
方静回头问：“能看出来这人是做什么的吗？”
“基本上在唐人街安家的话，不是给华人打工，就是给外国人打工，不过我看他住在这么狭小的阁楼里，大概是没什么钱的，不知道用这些书做什么。”
而且又是个哑巴，找工作应该是很难。
方静又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书籍，试探问道：“难道是做文化输出的？不是会有那种翻译文学典籍的吗？翻译些外国小说什么的。”
“不太像”，许博言摇摇头，“他屋子里我没看见英文字典，手记上也都是些随笔或者是中文文章，没出现过几个英文字，他应该不怎么懂英文。”
房间里的线索实在少得可怜，他们准备去找楼下的住户问问。
四楼看门的是一对老年夫妻，耳朵也不太好用，方静用了很大的声音才能相互交流，原来他们是贪图这里的房租便宜，新住进来的租户。
毕竟死过人，很多人会觉得这里风水不好，房东也只能降价出租。
三楼没人，二楼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听说楼上发生的事情。
这里的住户平日里很少见面，互相之间也只是认识的关系，都没有深交，甚至连哑鬼的名字叫陈继都不知道。
到底层烧烤店的时候，老板倒是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老板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租下这家店的，因为租金十分便宜，他咬咬牙就租下来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杀事件也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之外，生意竟然还越发地红火起来。
现在是晚市快开始的时候，店里的员工正在准备食材和打扫店铺，老板让他们坐在了门口的一张空桌子上。
方静问：“您是后来才过来的，有听说过这陈继什么消息吗？”
按理说这种轰动的案件，总归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时陈继自杀的时候，我才来唐人街不久，正在找店面来着，那天来了好些警察和人，我也凑过来看热闹的，听到围观群众说过几句，说陈继是个很刻苦的人，每天清早便开始看书，不怎么出小楼的，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他一个哑巴，看书有什么用呢，又没办法与人交流。
许博言想了想：“他一个人在唐人街，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老是待在家里怎么工作，房租怎么支付啊？”
烧烤店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应该去问问房东，租房之前我们都会进行简单的登记的，尤其是东方人，会记录一下过来居住的目的，兴许他知道也说不定。”
“那房东是在哪儿呢？”
“房东住在西区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地址，只是他偶尔收租的时候会过来，这房子死了人，他也不愿意老来。”
“那下次收租的时间是？”许博言接着问道。
“得到月末了，还有十几天吧。”
十几天他们可等不了，老板也只是知道房东的名字叫威廉，并不清楚他的住址，只能自己去打听威廉在哪里了。
“不过，你们过来一问啊，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老板啧了一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许博言：“是什么事，您说的肯定很有帮助。”
“那你们那个剧本，编剧上能不能加我一个名字啊，我叫刘正，听说电影可是新兴产业，也让我出出名啊，说不定店里生意还能好些。”
两人刚才正是用这个理由才开始跟他攀谈起来的，刘正似乎很感兴趣，想着能帮店里宣传宣传。
“当然没问题，您店里的地址，我们会在片尾鸣谢的时候也放出来。”
空口支票，许博言自然满口答应了。
刘正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他来桑宁镇只是暂时居住，本来第二年过了新年之后就要回国的，所以才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当时自杀之后，也没人来悼念他。”
“暂时居住？这么说他回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许博言垂下眼睛思考，这或许是一个切入点。
“听说他祖上是朝廷里的大官，到了他这一辈之后家道中落，他也没什么本领，所以才躲来桑宁镇这种没有熟人的地方，就是为了躲清静，人家具体的私事，咱们也不清楚是不是？”
刘正又猜测道：“要我说啊，说不定是在国内犯了什么罪，所以才躲过来的，他天天在房间里也不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幺蛾子。”
这些就是刘正知道的全部事情了，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许博言看了方静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谢谢，时候不早，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至于鸣谢的事情，有消息了我们会再过来通知您的。”
刘正热情道：“吃了饭再走呗，我们晚市马上就开了。”
因为时间的原因，两人礼貌拒绝之后就离开了。
获得的线索并不算多，想要真正了解陈继本人的一些事情，还是得找到小楼的房东才行。
——
岳林和陈笛这边，去的是圣叶教堂。
圣叶教堂距离民宿很近，在民宿楼上的时候透过窗子，就能看见教堂顶上显眼的十字架。
没用上地图，他们记下方向，很轻松就找到了去往教堂的小路。
岳林很知足：“还好教堂离得近，不然你的脚肯定吃不消。”
陈笛只能慢吞吞一颠一颠地走着，托尼的民宿生活用品很齐全，出门之前她在药箱中找到了一瓶消肿止痛喷雾，临出门之前喷了一些，她现在觉得好多了。
“岳叔，等会儿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可以保护你的。”
“行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挡在前面呢，没比我女儿大上几岁，看你的样子，才毕业的吧？”岳林还是扶着她，尽量让女生好过一点。
陈笛点点头：“我去年才毕业的，找了一个不错的幼儿园，离家里还近，爸妈也对我的工作很满意，园里的孩子们又可爱，诶，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才这么年轻就要死了。”
岳林叹了口气：“说实话啊，我现在还不是很明白现在的处境，还好有你们几个年轻人带着，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早点出去就行。”
以岳林的年纪来说，想要接受进入副本的现状确实困难一些。
陈笛是害怕，但是接受得也快，她就按着自己之前的理解，一路上大概给岳林又仔细地讲了讲现在的世界观。
谈话间，他们也马上就要到教堂门口了。
不止他们，有三三两两的人也在朝着这边聚集，陈笛看着这些人都进了教堂的门口：“是不是教堂今天有什么活动啊？”
她是个无神论者，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信仰。
“这样更好，我们进去也不会太突兀，就跟着看看别人怎么做吧。”
他们随着人群进入了教堂。
教堂在外面看的时候棱角分明，是很尖锐的建筑，庄严肃穆。
进来之后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只有一层，层高却被挑得很高，顶头上是圆圆的穹顶，切割着古朴圆润的花纹，更让人觉得十分包容。
两侧的墙边是很大的琉璃彩窗，琉璃彩窗上边的花纹密集又合理，在教堂内暖色烛光的照射下，只让人感觉到希望和明天。
穹顶上则是绘制的精细壁画，上边满是天使和圣洁的花，用了彩色的颜料，也不知道是怎么涂上去的。
“真好看，如果我带了手机，肯定要记录下来，看见都觉得很舒服。”教堂里都安静得很，陈笛也只能小声说话。
他们为了不引人注目，挑了木质靠椅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来。
有几个穿着白色教袍的人走上了前面的台子，说了几句话之后，教堂的众人就开始一起祷告，唱起了祷告歌。
悠长空灵的声音在整个教堂响起来，让人听了觉得整个身心都受到了洗涤。
两人不会唱，只能跟别人做一样的手势，把头低得再低一些，想着先把这一关蒙混过去。
音乐渐停，两人刚睁开眼，就看见有个穿着袍子的皮肤白皙的修女，正站在他们的面前，把陈笛吓了一跳，摇摇欲坠地差点又要再摔一跤。
“你是有什么事吗？”岳林和善问道。
“你们不是本地教徒吧，以前没见过你们。”修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们几眼。
岳林避重就轻：“我们是外地过来的游客，特意来这里祷告的。”
修女一下子戳破他的谎言：“我刚才看见了，这是最基本的祷告歌，只要是信徒就不可能不会唱，你们不信教，说吧，到底是什么人。”
陈笛刚想着好声好气跟她解释一下，被修女一下子拦住。
“不要在这里喧哗，会影响到别人，你们两个人跟我出来。”
已经有人朝这边望过来，为了不引起骚动，两人只能跟着修女先出去了，来到了教堂后面的几排小房子前，看着像是教职人员住的地方。
修女转过身面向他们，一副我看你们怎么解释的样子。
陈笛简单表明来意：“其实我们是想来了解几年前唐人街那个案子的，就是一个哑巴自杀的案件，如果有打扰到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忌讳的，我们会道歉的。”
修女眉头一皱：“你打听这事干什么，他做了上帝不允许的事情，已经是罪过了，后面还不愿意洗礼，出去霍乱人间。”
在信教人眼中看来，自杀是一种原罪，擅自做主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上不了天堂的，他们自然不能接受这种行为。
陈笛继续解释：“我们最近在进行一场剧本创作，需要将事实查清楚并且整理成册，到时候出演剧目，所以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修女并不情愿：“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还是去问别人吧。”
这不属于她平时的工作，她也不愿意惹上什么麻烦。
才说完，她身后的小屋里，就有另一个女生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裙摆上还洇湿了大半，头发上也在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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