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Bug!
“不!不可以!!”
“砰!”
门被推开,
秦果果怵在门口。
她在发抖,来自内心的恐惧,
却伸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明明怕的要死,明明很弱,却硬要正气凛然一回。
让人不禁串联到某些电影中的经典作死桥段。
“她疯了么?”
星辰皱着眉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低声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不!星辰!不可以!”果果摇着头,急得眼泪打转。
“什么不可以?”
“不能带她出去,不能杀晓晓,你是阴差,这么做是知法犯法,会受到组织惩罚的!”果果喊道。
听到“惩罚”,星辰嘴角划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弧度......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闯闯红灯,早日告别这破差事?
“不就是被开除么?”星辰强忍激动的清了清嗓
子,态度坚决道,“听着,不论组织什么决定,我都认,今儿人我必须带走。”
“不...”
果果死死的咬嘴唇,一字一顿道,“违法乱纪的人.........会死。”
“死!”
星辰心里一惊,抽了抽嘴角,精彩的神色持续了两秒不到就黯淡下来,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死不死另说,但赵甜是受害者,晓晓才是杀人凶手不是么?!”
果果吸了口气,“可你的任务是拯救晓晓......”
“什么狗屁任务?!”星辰加大嗓门,“就因为她是我粉丝,我就能昧着良心去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凭什么杀人者逍遥法外,受害者饱经风霜?”
“可...晓晓没杀人,人都是赵甜杀得...”
“呵...”星辰冷笑一声,不屑道:“语言杀人算不算杀人?心里攻击算不算创伤!精神摧残算不算伤害!
如果不是那几条毒舌,那一句句人言可畏的话,赵甜会变成这样嘛!!
至于嘛!!
你说话啊!!”
星辰越说越激动,抬起头,“说你呢!下来啊!”
赵甜:“.........”
头顶一阵兮兮索索,一个瘦弱的女孩从张满头发的天花板上一点一点钻了出来。
她站在星辰面前,两人差了一个脑袋的身高。
星辰有些诧异,虽然心里有所防备,可当这样一个瘦小的女傀站在自己身前时,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没有阴森恐怖,没有鲜血淋漓,
那双充满戒备和委屈的眸子让人印象深刻。
和十七八岁的女孩没什么区别,她太瘦弱了,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星辰摘下墨镜,眨了眨眼,“为什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赵甜刚吐出一个字,星辰又打断了她,
“你听我说完!”
他深深吸了口气,“人和人不同,或许你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才会在人云亦云的毒舌里越陷越深,最后沦落...
晓晓说你偷东西,你就偷了?
解释一遍就行了,信你的人自然会信,不相信你的人,说一千遍,人还是不信,反而觉得你在做贼心虚。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活给自己看,而不是永远活在别人的舆论里。
你累么?
你难受么?
我只能说.........
你活该,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必埋怨世界?
晓晓算个屁!邻居算个屁!那些陷害你的人,都算什么东西?
他们这种行为,或许会一时给自己带来成果,但或早或晚,会付出代价,
惨痛的代价!
如果今天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还想报复所有人,
那好,
我陪你杀晓晓,
这阴差老子不当无妨。
如果你想通了,那就跟我走,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最后,
顺便说一句,
我,星辰,
相信你。”
语落,
在一片黑暗中,拉着果果的手下了楼。
将楼下等待的张队支走,两人心情沉重的坐在长椅上。
果果不安的抿着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楼道。
星辰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盯着远处随风摇曳的一朵喇叭花。
“你看...不论风怎么吹,吹多大,它还是一样绽放。”
果果随声而望,若有所思。
“欸......很多时候,人还不如一朵不起眼的花。”
星辰苦涩的叹了口气。
“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果果满眼疑惑的看了眼星辰。
星辰乐了:“你比我入行早,这种话怎么能问我?”
果果吸了口气,“万一她要去杀晓晓怎么办?”
星辰摇了摇头,“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想管那个叫晓晓的,但话说回来,我带她走,实际上就是保护了晓晓,完成了任务,
这也算是一种方式。”
“是这么个理,可...可你怎么保证她不会杀晓晓?”
星辰垂下眸子,低声道,“因为...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想要的东西?”果果越听越糊涂。
“是信任。”
星辰站起身,面带微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
看到赵甜的瞬间,果果不可思议的捂住嘴,愣了整整五秒,恍然大悟,急忙起身“噔噔噔”跑了过去,边跑边说,
“你...你等...等等,我来接你,你不能自己出来的...”
说完拉住赵甜的手。
.........
五分钟后,三人坐在大巴车上,
星辰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我说......咱们这是去哪?”
果果眨了眨眼睛,“我刚想起来了,咱们可以去欢乐送。”
“欢乐送?”
“嗯,是一个酒店。每天都会接待像赵甜这样的人,他们会在酒店彻底洗清自己的怨念后,干干净净的上路,转世投胎。”
“哦...”
星辰点开导航,输入“欢乐送”,顿时傻眼了。
目的地距离自己4600公里,
却只需要4个钟头。
比飞机还快!
他捏了捏方向盘,对这“神车”第一次充满敬畏之心。
一路上,
内向胆小的果果破天荒和赵甜聊了一路,而两人的话题竟然都是星辰,
这让司机一脸郁闷。
为了防止半路上再突然杀出个拦路女傀,星辰车速开的——
非常快。
两个钟头不到就到了。
天蒙蒙亮,
依稀看到这是栋高耸入云的大楼,门口还带着个花园,种着不知名却争相齐放的花朵,挑高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路上听果果言语几句,大概知道欢乐颂酒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它共有两扇门,一扇面对人间,一扇通往......
人间的那些善良的魂魄偶尔会迷失方向,找不到轮回的路,这时候,会有各地方阴差帮忙,找到他们并入住酒店,洗漱干净,吃饱喝足,再从另一扇门出去,开始轮回之路。
所以说,
这个酒店住着的,
都是死人。
星辰有些纳闷,他觉得欢乐送从某种意义上说,又是个很矛盾的地方。
它一侧通着人间,让无数心存恶念的人,或者奉信阴阳的世家看到了机会,谋划来此。
可另一方面,阴差又能居住在此,这不正好让阴差知道人间存在着哪些不安分的人么?
权衡利弊,欢乐送酒店的存在就是阴间部门要找隐匿着的爪牙而建立的,
这不妨也是一种手段。
星辰暗暗分析。
推开酒店那扇沉甸甸的大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左侧是个吧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红色制服的年轻女孩正接待着客人。
客人头上插了根钢筋,从左边太阳穴到右边,这也导致他死亡时过于突然,眼睛瞪的很大。
女孩很有耐心的给他说着什么,可男人的情绪却很激动。
星辰安静的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发现男人还在叨叨,唾沫飞溅,一个劲的质问着,便走上前。
他看了眼长相甜美的女接待,问道:“这人...是自己来的?”
女孩歉意的捋了下耳朵旁的碎发,礼貌的点了点头,“不是...他是送过来的。”
“哦...”
星辰明白了,看来是有的阴差拉到这地方来就不管了,自己还算有职业道德的。
想必是部门间都只干自己的事,加上每日工作量庞大,当新鲜感磨灭后,就连话都不想说。
所以在电视剧中,死神都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
自己过不了多久也怕会成那般模样吧...
“叩叩叩!”
星辰敲了敲桌子,“你死了知不知道?”
女孩明显一愣,满脸诧异。
虽然入职时间不长,可她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和客人交流,哪怕是有一定工龄的老阴差都不会。
因为过于直接无疑会给死者带来更多的怨念值。
可眼前男人好像根本不顾及这些,
他是谁丫?
算了...咱不知道,咱也别问,还是乖乖的看一会儿...
女孩眨巴着眼睛,一脸乖巧。
“我哪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死了!快!快送我回去!”
男人凶巴巴的瞪着星辰。
“嘶...”
星辰嘴角微张,轻轻皱眉,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接出伸修长的手指指着地面,“你看!”
“啥?”
男人愣了一下,低下头,
接着,
就看到他的两颗眼珠,
毫无征兆“嗖”的一下坠了下来,神经被拉长,断裂。
“啊!!啊!我的眼睛!眼睛!!”
星辰从吧台抽了张纸,弯腰捡起眼珠,包好,递到男人手里,拍了拍,语重心长道,
“南阳城,天桥边,有家诊所,得赶早......”
“去...去!快带我去!”男人惶恐不安,满脸哀求,完全没有方才的嚣张气焰。
星辰微笑道,“直走出去,站门口,刚瞧着还有两辆车没走。”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纸揣进兜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呼......”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女孩长长吐了口气,立马冲星辰鞠了个躬,“真是谢谢您。”
“新来的吧?”星辰摆了摆手。
女孩点头,“不到三个月。”
“哦...那还真是新呢。”
女孩也微微笑了笑,赶忙问:“先生您是来住店么?”
“不不不...我来送人。”星辰指着门口的秦果果和赵甜。
女孩眨了眨眼,“您带证件了么?”
星辰愣了一下,掏出怀中的书递了过去。
女孩好奇的接过,翻了两页,眼睛一亮,看着戴墨镜的星辰惊讶道,
“你...你是星辰?!大明星星辰?!”
“额......”星辰有些为难,这该怎么答?
“呵呵...”女孩捂着嘴,偷笑一声,“放心,我会保密的,不过能在这地方见到你,还真是意外呢!”
“是么...”星辰苦笑一声,“我也觉得自己来这种地方非常意外...”
“前天没去看你的演唱会我还难受了好久...”女孩不知是拉近话题,还是像在偶像面前想多聊几句,瞬间话多起来。
星辰挠了挠头,“你...也听我的歌?”
“当然!”女孩连忙点头,“我可是你的粉丝呢!忠实粉丝!”
星辰心里一咯噔,顿时脸就黑了...
沉默了两秒,低声道,“答应我...好好活着...”
“.........”
女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当然知道星辰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掏出一张白纸,羞涩道,“能...能帮我签个名么?”
星辰浑身猛的一个哆嗦,竟下意识后跳一步,惊恐的看着签字笔和白纸,当场拒绝:“不行!!”
这尼玛...一个傻不拉几的阴差就把老子害成这样,你再来一出,那老子还不得去阎王爷那交报名费,没门!
这破事甩锅都来不及呢,还火上浇油!
“嘶!”
女孩看着星辰的反应吓了一跳,傻了好一会才弱弱的问了句:“给...给您带来困扰了么?”
星辰看着女孩,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合影行不行?”
“好...更好啊!!”女孩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
“咔嚓咔嚓!”
“欸...这天也聊了,照片也拍了,现在......”
“哦,您稍等。”女孩看了眼赵甜,低头对着屏幕熟练的划拉了一会,有些为难道:“星辰哥哥,半小时前一个豆腐渣大厦坍塌了,约三千人全部身亡,目前酒店客房已经预定满了,不过...有一间备用的套房可以住,只不过费用会很高,您看?”
“三千人!”星辰愣了一下,“为什么我要掏钱。”
女孩有些内疚,“因为...没有免费的屋子了,只能......”
“没事,她不瞌睡,她坐沙发就行。”星辰敲了敲桌面,示意女孩赶紧办理。
人民币他有,可阴元不多啊。
自己就那半塑料袋阴元,还是黑夜养猪场旁边卖唱换来的,准备去黄泉店采购,怎么能花这种鬼地方。
“额......那......好吧。”女孩满脸复杂的点了下头,开始办入住手续。
两分钟后,女孩吐了口气,递过来一张卡片和一个纸片。
卡片是通行证,应该是给赵甜的,而纸片上却眉清目秀的写了一个地址。
星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噗嗤”笑道:“这是刚才豆腐渣大楼坍塌的地址吧,你这是......给我拉私活啊!”
女孩脸更红了,
“你应该毕业不久吧?”星辰将卡片扔给果果,又将纸片装进兜里,开口问道。
“我...我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来这里...啧啧...你这第一份工作,相当具有挑战性啊。”
“我也觉得。”女孩直言无讳:“刚开始,每天都能看到很多恐怖的画面,把自己吓哭过好几回。可后来想了想,自己是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星辰这种自我勉励方式不做任何评价。
世界上有好人,从古至今都有。
他们惩恶扬善,良知正途。
可别忽略了,这年头,人也需要吃饭。
星辰见过太多太多心怀梦想,满腔热血与正义,最后被血淋淋的现实打回原形的人。
你没有压力,是因为你一直以来过得都很舒服,同样,你没有被社会磨平,是因为你还太年轻...
所以,
星辰并不打算充当圣母惩善扬恶,他只想滚回自己原来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
“好了,我要走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下次见面能在我的演唱会上。”
星辰微笑道,
“哦对了,你叫?”
“唐睿。”
告别赵甜的时候,
丫头突然来了个拥抱,
抱了很长时间,
然后星辰就发现自己口袋里被偷偷摸摸装了一些黏糊糊的阴元。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赵甜,
总觉得,
女孩这样才最美。
重新上车,行驶到时代橙堡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星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长时间开车精神疲惫不说,光这刹车离合踩得就受不了。
他瘫在主驾驶上,灌了一大瓶水,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
“果果,这卡你拿着。”
“嗯?”
“这是时代橙堡的vip卡,可以入住任何酒店,第一个任务全是完成了,小命也保住了,至于后面的再说,我是真扛不住了。你也别走远,就在附近休息,随叫随到,成不?”
果果呆呆的看着vip卡,想了想,“那...我明天去单位说一声。”
“嗯,随意,反正明天必须休息。”
“好啵....辛苦你了。”
果果下了车,星辰又发愁了,这么大个公交车,停哪好呢?
正郁闷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油表,顿时困意全无!!
虽然没开过大车,是第一次,
但他竟然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啊!
时代橙堡,华阳小区,欢乐送,
三个地方隔了几千公里,他跑了这么远的路程,竟然没有加过油?
是,
一次油都没有加过!
油表显示还有三格子,这是怎么回事?
从物理学无法解释的角度只能从玄学假设了。
星辰左右望了望,将车偷偷摸摸的开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底,
接着从备用箱找来一根橡胶管和一个空桶。
......
“吸!!”
“唰!”
“吸!!”
“哗啦哗啦!!”
折腾了整整半个小时,星辰吐了口唾沫,又漱了漱口,最后心满意足的看着满当当的两小桶汽油。
“嗯......不错,不过......”
星辰舔了舔嘴巴,眸子里闪过一丝大胆的光芒,紧接着就见他翻箱倒腾起来。
扳手,老虎钳,起重器...
各种工具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地,
空荡荡的山脚传来“丁玲桄榔”的拆卸声,
两个钟头后,
牡丹大巴车——“瞎了”。
星辰顾不得脸上的黑渍,屁颠屁颠的抱着两个大灯走进车子,
接着将外套裹紧,靠在主驾驶位置,虽然条件艰苦,可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手机闹铃响起,星辰猛的打了个哆嗦,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顿挫声。
他揉了揉脖子,眼光巡倪了好一阵才适应黑暗。
耳边是山脚的凉风,小草在车下说着悄悄话,
在这寂静的黑夜,
星辰深深吸了口气,心跳不由而然的开始加快...
“3”
“2”
“1”
“砰!”
打开车灯的刹那,星辰的整张脸已经凝固了。
两束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片草地,
那些花儿,
那些大树,
都心有灵犀的侧目,
车子里的男人怎么了?
深更半夜,开灯赏花?
他傻了么?
星辰没傻,
但也快了...
他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整张脸凑到仪表盘上,
然后就看到,
原本只剩两格油的表盘,
在凌晨12点过后,
恢复了满格状态!!
“这是Bug吧!!!”
星辰激动的冲下车,蹲在车头前,用手拍了拍大灯,又将之前卸掉的大灯抱出来对比,
一模一样。
“我的......天呐......”
星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凌乱的摇了摇头,
“这灵车...不管怎么拆卸,怎么偷油,只要12点一过,都会自动恢复成满血状态...”
“呼...呼......呼.........”
他抱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种隐藏的福利难道没有阴差察觉?
还是他们太过于贪生怕死,压根就没有发现!
自己是第一个!!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半山之腰,星辰斜躺在草地上,嘴中叼着根青草,微微嚼动,任由淡淡的苦涩弥漫开来,举起白皙的手掌,遮在眼前,透过指缝,遥望着孤独的银月。
“赵甜的事算是到一段落,这阴差的活着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过...这灵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果说,不能带怨灵出去杀人,显然有两层意思,第一是他们自己出不去,而阴差可以带他们出去,这无疑对阴差的政治站位有很高的要求。第二,是不能犯错,犯错就会死。
所谓错,应该都是原则性的错误。
可自己真不想接这份差事,又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触雷把小命丢了,如果能打擦边球,或者干脆犯一些罪不至死的小错误,然后被开除,顺理成章的解除劳务合同,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它不香么!!”
想到这,星辰突然眼睛一亮,嘴角止不住上扬,
接着,
空荡荡的山脚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次日一早,
星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黑色口罩,墨镜,头顶包着个头巾。
在八月份的酷暑这身打扮着实显得另类,路人都满眼复杂的侧目,窃窃私语。
星辰不管,
为了目的,这点牺牲不值一提。
他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已经制定了一套完整成熟的方案与计划。
第一步就是这!
他走了整整五公里,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一长串车队的最尾端,
这是辆红色桑塔纳。
“叩叩叩”,
星辰敲了敲车窗,
出租车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光头,懒洋洋的打开窗户,看到星辰的乔装打扮后,原本打哈气的嘴硬生生憋了回去,惊愕道:
“你...你干嘛?!!”
星辰鬼鬼祟祟的弯下身子,左右望了望,接着打开最外层的风衣,露出挂在风衣内侧十几瓶黄灿灿的汽油,低声道,
“老哥,加私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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