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抉择
江翊连着很多天都没有再找白书婉，他悄然的观察着，注意着沈轻的动向。他现在还能不确定白书婉的心意，她对他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疏远至极，如果太咄咄相逼，还会直接逃跑。本来他觉得这只是她在为当年他直接拒绝她的事情心有芥蒂，但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
前些年他看着沈轻和白书婉在同一个大学，总是一起回来又一起回去，当时他的心里就觉得这样下去很是不妥。后来过了两年，白书婉去了日本交换，沈轻也被他父亲从f大叫了回来，考了b大的研究生，他这才放心。
江翊也问过沈重，沈重说是沈家叮嘱让沈轻在f大那边多多照顾下白书婉，毕竟都是熟人，别让小姑娘受了欺负。他接受了这个理由，他觉得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多加照顾。
只是现在，他看沈轻的表现，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他摸不透这份感情是沈轻单方面的，还是她们之间有什么过往。
江翊没有预料到，当初的拒绝会给他现在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当年还不如直接答应，这样虽然双方家里面都不太好交代，白教授那边也一定不会答应，但最起码他们之间会少了很多隔阂。
他当年也是有自己的考虑，自己毕竟大了小姑娘五岁，人家刚满十八就和人家在一起，这未免也太禽兽了。如果在一起之后自己一个没忍住，那简直是禽兽不如！
江翊默默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沈轻和白书婉之间，也很是疏远，但白书婉待沈轻和自己不同。对待沈轻，白书婉始终都是客客气气，但会比和自己亲密一些。不像和他，她就只是躲。
“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吃个饭！”
沈重在家休息，突然接到了江翊的电话。
“稀奇啊！你还能主动找吃饭！手边没工作了？”
“午饭而已。有事问你！出来吧！”
“行！你这好不容易开了一回尊口，那我不得捧捧场，给个面子！”
他们约在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里，沈重见到江翊就看着江翊眉头紧锁坐在那等他。
“怎么了你！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了？你怎么这幅表情！”
江翊看到沈重到了，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吧！”
“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
沈重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看向江翊。“有事相求！那我可得宰你一顿！”
江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随意！”
“看来真的是大事啊！什么事啊？说说吧！”沈重看着江翊依旧皱着眉沉着脸，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我想知道，沈轻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谈过女朋友！”江翊看着沈重，缓缓的说出来。
沈重听到江翊问的是这个问题，很是惊讶，不免挑了挑眉，回想了一会，不确定的回答：“这个应该是没有，但是不太确定啊！”沈重喝了口水，接着说着自己的想法。“沈轻的性格你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慢热，心思沉，轻易不和别人袒露自己的想法，还有点佛，给人感觉就什么事情都不太有所谓和自己想法的样子。他这么多年，做的唯一让人感觉他是一个有自主意见的人的事情就是非要考f大，就是不想继承咱家老爷子，不过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他还是继承了。倒是我，最后和你在急诊了。”
江翊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
沈重看到江翊的反应，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又调侃他。“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呢！原来是为情所困。”
江翊瞪了沈重一眼，语气不善的说着：“我觉得你家沈轻最近才是为情所困，你最好回家开导开导他。”
沈重没想到江翊能直接说的这么明显，叹了口气。“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我最近也看出来沈轻对书婉好像是有点那么个意思，但是他可是我亲弟弟，而且现在书婉的想法我感觉还不太明确，看不出来她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你说沈轻他要是真喜欢书婉，书婉最后也喜欢他，那我这不是拆散我亲弟弟的姻缘吗！”
江翊冷笑了一声。“我只是让你开导开导他，又不是让你拆散他姻缘。”
沈重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好啊你！江翊！你可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想让我给你当探子，帮你刺探情报！”
江翊还是一脸冷笑的看着沈重，让沈重不免有些为难。最后一咬牙，应了！“行！可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啊！我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问，至于最后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发展到什么地步，我可不会插手啊。”
江翊点头同意。“嗯！”
沈重叹了口气，感叹着：“真是没想到啊！我的好朋友和我的亲弟弟居然会变成情敌！”
江翊淡淡的开口：“我也没想到，你弟弟这么不懂事。”
“你！”沈重被江翊噎住，叹气，没和他计较。
“不过，你和沈轻这剑拔弩张的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看书婉的想法。她选谁谁赢。”
他们正说着，沈重突然有一个想法，这个办法既不会偏袒谁，最后的结果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白书婉正在科室写着记录，电话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
“喂。您好！”
“书婉，我是沈重。”
白书婉很吃惊，沈重居然会联系她。
“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情找你。”他直接表明打电话的目的。
白书婉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还在思考着她的记录，随意的应着沈重：“好，你说。”
沈重迟疑了一下。“电话里面不太好说。你现在能不能出来，我们约个地方详谈。”
“沈重哥，我现在还有一点工作，要不就在电话里面说？”白书婉迟疑着。
“还是出来说吧！你还需要多久？”沈重坚持着。
白书婉看了一眼自己快写完的记录，又看了一眼时间。“十多分钟吧！”白书婉自觉推辞不掉，说了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十多分钟，她应该能把剩下的记录写完。
“十多分钟是吧？那我在医院附近的那个咖啡厅等你，你忙完了直接过来就行。”
“好！我会尽快过去。”
白书婉走进咖啡厅就看到了坐在靠墙边比较角落的沈重。她快步走过去。沈重看到她走过来，点头示意。
服务生看到她落座，随即走过来询问她喝点什么。
“一杯常温的柠檬水，谢谢。”
“沈重哥，久等了。”白书婉有些歉意，不好意思的说着。
沈重本来是想直接开口说的，但他看见白书婉的脸色有些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没怎么休息好而已。”
白书婉昨天睡前，突然亲戚来访。她估摸着也许是前些天喝了加冰的酒的缘故，这次的亲戚来访居然有些痛经，而且有些影响睡眠，昨天晚上她就半夜惊醒了两次。
沈重见她不愿多说就轻轻应了一声，直奔主题。“书婉，我找你出来其实是想和你聊聊沈轻。”
白书婉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听到沈重的来意不免有些惊讶。“沈轻哥？”
沈重点了点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沉吟了一会才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沈轻他喜欢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差不多就是前些天你和他在急诊科遇见那次。后来我问他，他也承认了。”
沈重看着白书婉很是错愕的神情，不是很意外的摇了摇头继续说：“他那个性格我最是了解，你察觉不到也是正常。他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开口直接告诉你，但是他其实喜欢你很久了，大概是从你们一起在f大的时候。”
沈重边说着边观察白书婉的表情，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但白书婉除了刚开始听到沈轻喜欢她时，她表现出了一阵错愕之后，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重皱眉，这和江翊怎么有点像！他摸不清白书婉的心思，只能试探着继续说：“我和你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想有意为难你，我只是想尽可能的推沈轻一把，不希望他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错过了一段缘分。之后我会把已经和你说了的这件事情告诉他，我想他心里也应该清楚。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他，大可以拒绝他，也好让他直接断了念想。”
白书婉静静的听着沈重的话，起初她是错愕惊讶的，后来她回想着最近沈轻的举动，从韩女士说他在她家楼下站了很久，韩女士意味不明的反应，到最近他们一起吃饭，沈轻的一些不自然。她明白了沈重的用意。确实，现在回想起来，她刚回来，沈轻第一次在她家楼下等她时应该就是想表白吧！如果说沈轻从在f大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那还真是很久了。而且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自己也并未察觉，如果不是今天沈重替他说出来，恐怕他一直都不会明说的。而自己对于沈轻，也只是把他当做邻居家的哥哥而已，她很感谢他一直照顾自己，仅此而已。
白书婉听着沈重说完，轻轻的笑着答应沈重。“沈重哥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拒绝沈轻哥的。”
沈重听到白书婉直接告诉自己会找个机会拒绝沈轻，不禁叹气，终归还是单相思啊！
沈重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既然白书婉对沈轻没什么意思，那他就得帮他好朋友探探口风了，也好弥补一下刚刚自己有点偏袒弟弟的愧疚。
他装作不太在意的和白书婉闲聊着，漫不经心的问她：“书婉，你也到了应该结婚的年纪了，有目标吗？”
白书婉听沈重这样问，心里一惊。有点尴尬的回答：“我刚回来，还没考虑这个事情。”
“韩教授和白教授没催婚吗？”沈重有些开玩笑的又问着，他只能循序渐进，他怕问的太快，目的太明确，反而适得其反。
白书婉轻轻的笑了一下。“还没有！沈重哥被家里催婚了？”
“是啊！我都三十四了！能不被催吗！”沈重一提到这个事情就脑袋大！
“也是！”白书婉看到沈重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江翊，他是不是也被家里催婚呢？
沈重看着白书婉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咬牙直接问道：“书婉，你还喜欢江翊吗？”
白书婉原来是已经决定了迈出一步，但当她看到江翊和程锦鸢站在那里时，她就觉得，她和他之间空白了那么多岁月，长到已经是他们相处过时间的不知多少倍，让她不禁回想，现在的江翊和她之前喜欢的江翊还是一个人吗？如果她贸然的再次和他说明心意，且不说江翊对自己的想法还不能直接确定，就算可以确定，她们在一起了，但在后续的相处中却发现现在的江翊和她从前喜欢的他不一样了，最后的结果是一拍两散，那还不如就这样，同在一个医院，也不至于太尴尬。而且虽然这份感情仍然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但她也已经越来越不确定，她放不下的究竟是江翊这个人还是曾经的自己喜欢他的这份感觉。
白书婉想着便开口：“我之前很喜欢江翊哥，初恋的感觉虽然很酸涩但也很美好。”
沈重不知道她会怎样回答，但在刚才的一番交谈中，他觉得白书婉如果不喜欢，应该会像拒绝沈轻那样直接否认，如果她还喜欢，那应该不会正面作答。
但是白书婉的回答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回答既可以理解为不喜欢，也可以理解为喜欢。这个性格就是温吞！偏偏还急不得！
沈重觉得再聊下去也不会问出个结果，索性就直接结束谈话。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站起身。“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上班了！”
沈轻回到科室，他想把刚刚和白书婉的谈话告诉江翊。但他看到程锦鸢又来找江翊时，他觉得其实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毕竟书婉的回答也不是可以直接一锤定音的。
有时候他也看不透江翊的心思，在他看来，江翊确实这么多年来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书婉，但他也确确实实的没有明确拒绝过程锦鸢，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对于他来说，无论最后是白书婉还是程锦鸢，都不重要，最后也只不过是江翊的女朋友而已。更何况现在沈轻还搅在里面，虽然书婉明确表示不喜欢沈轻，但最后的结果谁又能说得准呢？
“沈重！”江翊看到了刚回来就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的沈重，这让他觉得有些许的不安。距离他找沈重吃饭已经过去了几天，但沈重一直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情。
沈重看着往他这边走过来的江翊，收回了思绪。“怎么了？你程师妹又来找你了啊！”
江翊看出沈重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这让他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毕竟如果连身边最好的朋友都误会的话，真的就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了。“程教授让她来告诉我过两天b大有一个内部交流会，希望我参加。”
江翊看着沈重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像刚才那样没有什么变化，他皱了皱眉补充着：“你知道的，我和程锦鸢没什么，只是她毕竟是程教授的女儿，我不想把话说的太狠。”
沈重本就没觉得江翊和程锦鸢之间真的有什么，但这种她追他婉拒的场面持续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没什么，在旁人看来，还是会觉得暧昧不清。于是点了点头好言提醒：“江翊。你这样想，但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江翊叫住沈重本来是想问他关于沈轻的事情，但没想到扯到了程锦鸢。话说到这里，他也没办法开口再问沈轻的事情。只能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重看江翊的样子，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和白书婉的谈话告诉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准备旁敲侧击一下，先试探江翊的反应再说。“江翊，你打算一直待在急诊？不准备回程教授那边吗？”
江翊皱着眉。“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只是觉得，现在书婉回来了，你待在急诊这那么忙，不打算转个科室好空出更多的时间赶紧把人追到手？”
“你这个倒是个好提议，但我暂时还不想回心外。”
“因为程锦鸢？”
“你不是刚说别人可不是这么想吗！”
江翊有些烦躁，今天沈重怎么总提程锦鸢，这让他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几分。
“我问沈轻了，他确实喜欢书婉。”沈重看江翊的神情不太自然，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嗯！料到了！”江翊淡淡的开口，没什么反应。
“我刚才约了书婉，书婉说她不喜欢沈轻。”沈重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把刚刚的事情告知给他。
“多谢！”江翊听到沈重的话，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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