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乞丐
梁晚吟在记忆中搜寻关于薛明兰的信息，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更别说结上仇怨。
百思不得其解下她只能暂且将原因归其为嫂子为树立家中威信，给新来的弟妹一个下马威。
敬完茶后便是用早膳的时间，按照这的老规矩，女子是不得与男子同桌吃饭的，他们几个女人只能齐齐窝在狭小的厨房里。
这点梁晚吟倒是无所谓，只是当她看到锅里那可怜兮兮的食物份量，非常得发愁。
这哪吃得饱啊！
对于她这个每顿三碗饭起底的人来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现如今这副身体还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下，急需补充更多的营养。
一顿饭过后，梁晚吟勉勉强强算吃了个半饱，她万分忧伤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干瘪的肚子，随后走出厨房，想去与李子夜汇合，但没走多久就在半路被其母亲叫住了。
“小堇，是在找子夜吗？他已经先去铺子了。”
通过一番闲聊，梁晚吟从对方口中得知，家中几人各有各的营生，李子夜的父亲是村里的屠夫，李正午夫妻两共同经营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至于李子夜自己则开了一家铁匠铺，专为村民打造铁锅铁锹等等生活用具。
妇人在提起另外几人的时候，神色平静如常，但说到自己一个人在家操持家务时，眼底尽是藏不住的落寞与疲惫。
随后抬头看向梁晚吟，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你来了，咱俩能作个伴。”
妇人的手非常粗糙满是老茧，梁晚吟见此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同情，主动提议要帮忙干点活。
经过一番商量，她承包了扫地以及大堂桌椅的擦拭工作。
开始打扫时才发现这房子大的惊人，跟现代的别墅差不多，足足有五间卧室，还有一个大后院，再加上柴房厨房茅房各一间。
让梁晚吟感到万分疑惑的是这偌大的宅院竟没有一个下人。
她刚把地扫完，打算擦桌子的时候，一抬头看到李子夜的母亲抱着一个盛满衣服的木盆从她面前走过，看行进方向是去往大门外。
“娘，您拿着衣服是打算去哪啊，不在院子里洗吗？”
面对自家儿媳妇的不解，妇人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柔声解释道。
“出门往东二里地的长青山山脚有条清水河，村里的女人啊都会去那洗衣服，比起在院子里要洗的干净多。”
听到这话，梁晚吟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她赶忙跑过去接过其手里的木盆。
“娘，您在家歇着，我去吧。”
见对方执意要帮忙，妇人笑了笑便允了，内心对这个勤快的儿媳妇越发得喜爱。
梁晚吟之所以这么主动想要揽上这活，是有一定原因的。
如果要问村里哪里消息最灵通，那必然是大妈们聚集的地方啊！
她正想着打听关于王秀梅的事呢，好巧不巧机会不就来了嘛。
本来梁晚吟初始的计划是逃出去养精蓄锐一段日子，然后去找自己的赌鬼老爹，再来收拾王秀梅等人，但经过昨晚的事，她改变了主意打算换一下顺序，先拿王秀梅开刀。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她来到进山入口，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驻足停留了许久，不禁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生活时，那村后头就有一座这样的山。
自己与同村的伙伴们经常满山乱窜，饿了就采点蘑菇，逮两只野兔野鸡子烤来吃，生活别提多美了。她暗暗盘算着后续一定要寻个机会来这山里走上一遭。
梁晚吟循着人声一路来到那清水河，此时已有七八个妇女正手持木棒在河边洗衣。
她随机在人堆里找了个空位，刚打算开始洗衣服，旁边一妇女看到她是个生面孔，立马就凑过来搭话。
“诶，小娘子是哪家的，从没见过你啊。”
当梁晚吟说出自己是李家的儿媳妇后，在场的妇女们齐齐抬头，纷纷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不时地窃窃私语。
有几个胆大的直接就跑来坐在她旁边，一个劲地问她从哪里来，今年多大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甚至还有问昨晚洞房感受如何的。
梁晚吟被这剽悍的问题着实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引得在场的妇女们都哄笑成一团。
不过也托这尴尬问题的福，让彼此的关系拉进不少，梁晚吟很快便适应了聊天节奏，与他们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紧接着她旁敲侧击地提起了王秀梅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人皆是微微一愣，面面相觑，随后突然压低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说起自己知道的事。
听着妇女们叽叽喳喳的谈话，梁晚吟从中整理出一些关键信息。
王秀梅并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准确来说谁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只是某一天村里突然就有流言传出，说只要使银子给她，就不怕找不到媳妇。且王秀梅并不常常出现，大约每三个月才会来村里一趟。
有了这些信息，梁晚吟心里大致有了个底，紧接着低下头撸起袖子赶紧开始干活，刚才光顾着聊天，桶里的衣服是一件未动。
有一个妇女看到她胳膊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青紫，不知是误会了什么，过来小声提醒她要当心李子夜的父亲。
这话让梁晚吟突然升起几分好奇，赶忙追问其缘由，对方见此给她讲述了关于李家的事。
李家原本是当地的富商，比起现在还要有钱许多，且当时的主事人李荣怀更是人人称颂的大善人，经常救济当地的穷苦乡邻。但他的儿子李崇明，也就是李子夜的父亲非常不争气，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倒是样样俱全，而且还经常在外打架生事。
有一次在外头赌场赌钱，竟一下输光了大半的家产，仅剩这一间祖宅。李荣怀听闻此事后气得一病不起，为了不让这最后的东西也被那逆子败掉，临终前他派人对李崇明严加看管，还把他送去一个地方学了一门杀猪的手艺，希望能灭灭他的气性，此外不至于以后没有活计糊口。
但在那当学徒的日子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长期与血肉打交道反而让李崇明变得越发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随后那妇女又谈起了李子夜的母亲江语嫣，话里话外皆是一阵唏嘘，说她本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与那李崇明从小定了娃娃亲，后来家道中落来投靠李家，便提前完了婚。
婚后李崇明对其并不好，经常性打骂，在失去所有的财富后，更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江语嫣身上，变本加厉地使唤她干这干那。
听完全部的故事，梁晚吟总算是明白家里为何没有一个下人了，李崇明这是直接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了仆从来看待，觉得没必要再花另外的钱请人。
她原本就对这人的印象不好，现在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幕更是对其越发鄙夷。
马不停蹄地洗完所有的衣服后，梁晚吟端起木盆与其他人告别，走在回家的路上，没走多久便有点吃不消了，洗完的衣服因吸水比来时重了许多，弄得胳膊酸痛不已。
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放下木盆决定先缓缓再说，来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背靠着墙闭上双眼打算休息一会。
“臭乞丐，脏兮兮的，好恶心，谁要跟你玩！”
“揍他，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
“打他打他！”
……
眼睛才闭上没多久，梁晚吟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
不明所以的她犹豫片刻后，还是打算去看个究竟，轻手轻脚地绕到后方，躲在暗处悄悄探出头，只见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对着一个小乞丐拳打脚踢，眼神凶狠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地上的小乞丐看起来发育不全，很是瘦小，面对这如暴雨般的殴打，根本无力还手，只能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表情十分痛苦，无助地呜咽。
梁晚吟见此立马从暗处走出，来到他们面前出声阻止。
“住手，你们快把他打死了知不知道！”
几个少年听到声音停住收手，见来人是个女孩子，跟自己还差不多大，表情十分不屑，丝毫无所畏惧，疯狂地叫嚣着。
“臭丫头，关你什么事，滚开！”
这一作死行为无疑激怒了梁晚吟，她脸色一沉，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伸出手抓起其中一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对着对方的脸啪的一下就是重重一耳光。
紧接着又快速向第二个人伸出魔爪，同样也是一个大大的一耳光。
速度之快让那几个少年措手不及，等到第二个人也挨打了他们才反应过来，第三个见情况不妙，作势就想逃跑，谁知梁晚吟比他速度更快，终是被按倒在地，难逃一劫。
为首的少年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愤怒不已，指着梁晚吟就是破口大骂。
“死丫头，你敢打我，我去告诉你娘！”
听到自己的称呼从臭丫头变成死丫头，梁晚吟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反而觉得甚是好笑。
“还敢去打小报告，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说完她又抓起对方，不顾那人疯狂挣扎喊救命，在其另一边脸又扇了一耳光。
“还挺对称。”
这漫不经心的话犹如魔鬼的低语，三个少年这才知道自己是惹了什么狠角色，纷纷开始痛哭起来，还有的甚至被吓得尿了裤子，都忘记要逃跑这件事。
梁晚吟无视他们的惨样，随即蹲下身检查小乞丐的伤势，看着那皮包骨头的身体，大大小小的淤青，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横抱而起，打算带他到村里的医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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