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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水流声哗哗响着,从水龙头中落下,拍打着何梦识手心的伤口。

        何梦识却似没有疼觉般,眉也不皱的把碎片从肉中捡了出来。等血止住了,她才顾得上自己其他伤口。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乱成一团、嘴角有点紫、手臂上有不少抓痕、肚子隐隐作痛……狼狈极了。

        何梦识正重新扎头发,一个男生的声音说:“怎么还不反抗?是没想好怎么报复回去吗?”

        厕所外,一个男生正抱着胸,懒散靠着墙打哈欠。

        “把她们剃成光头如何?”于跃渊眯着眼,盯着对面教学楼一群嬉闹的男生,脸色一沉,“要不把她们的脸划了吧。”

        于跃渊说完,半晌没得到回话,又说:“没死吱个声。”

        “再等三个月。”何梦识闭着眼,手撑着洗脸池边缘,缓缓说。

        “是等高考完再报复吗?”于跃渊问,“也行。”

        “是等高考完我离开这,远远的。”

        晚四下课铃响,何梦识提起书包就往外走,一路慢跑着到了出租屋。

        关上门,何梦识觉得一身轻松,顺着门缓缓滑下,坐在地板上。

        就这样坐着,大脑放空了几分钟,房间内轻得只剩下自己轻微的呼吸。她觉得好受些了,才起身提着书包,走到书桌旁。

        摸出卷子,正准备整理错题,却见卷子上被人涂鸦,写着难听的话。

        来来回回就这些话,何梦识有些疲惫,更是麻木地用修正带涂掉。

        右手被缠上了纱布,握笔都费劲,写几个字都要花一分钟,且字还丑得没眼看,可何梦识脾气和耐性却总是出奇的好,不论对谁,不到底线,她就不会露出太多表情,尤其是生气这种费力的。

        从九点多做到十一点半,整理完错题做完作业,复习的预习的也都做好。整理书桌时,偶然看见一根蓝色的带子,手一顿,又连忙去看手机,却是已经十一点三十五了。

        去不了地府了,何梦识叹了口气,倒没觉得多大遗憾,有时她还觉得,既然不能补偿池闲吟什么,那还是不要去找他为好。

        何梦识打开电脑,开始更文。

        她缺钱,生活、学习、房租,哪都需要钱,即使何晴眉之前每月有给她两百的生活费,但不够,远远不够。

        她想过兼职,但大多时间对不上,而且她也不喜欢与人交集,思来想去,便开始了写小说之路。

        小说写的勉勉强强,光靠全勤也能使生活好很多。

        更文修文仿佛抹去了时间,看窗外,树枝上都是月色氤氲,这才揉着脖子,起身接了杯温水。

        何梦识捂着水杯,轻轻呼了口气,习惯性地翻开评论,大多是些负分的:

        恋世间:主角怎么动不动就抑郁要哭啊!

        天天快乐:作者就不能往积极方面写吗?

        四本:看这文影响我心情。

        何梦识翻遍昨天所有评论,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

        那个常常在文下反驳喷她的号的人,明明说会陪着她把这本书写完,却有一个星期多没出现了。

        何梦识带着失望关了电脑,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洗漱完睡觉。

        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又做梦了,梦到玉佩碎裂,奶奶离开,以及,在地府与池闲吟擦肩而过。

        何梦识喘着气,捞过手机,把闹钟调到早上五点,这才继续睡下。

        第二日早,何梦识醒来,没听见闹钟响,疑惑着去拿手机时,却见时间才四点半,侧头一看,窗帘还是暗紫色,没一点光透进来。

        竟比闹钟先醒,或者,这一晚似睡似醒。

        在继续睡与起床间犹豫下,还是起身了。

        简单煎了蛋,煮碗面条作早餐过了,背起书包出了门。

        何梦识推开门出去,下楼时碰到苏思浅正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这么早?”苏思浅惊讶问。

        “早起散散步,晨跑一下。”

        “哦哦,可我见你好半夜才关的灯,睡足了吗?”

        “睡足了,”何梦识匆匆结束了对话,“时间紧,我先走了。”

        早晨街道灰蒙蒙的,白雾中不时传来早餐店开门的响声,震掉叶上积攒的水珠。

        何梦识去了当地一个雕玉的工作室,满怀着希望,却见工作室的门上挂着“有事远出”。

        没事,何梦识想,好在希望总是有的。

        这个地方小,玉行都没几家,雕玉的工作室更是屈指可数。何梦识在街上游荡,打听着,又来到一家。

        远远的见大门紧闭,何梦识不安起来。走到建筑前,灰心丧气,却不想就这么离开。

        “小姑娘,”一位晨跑大爷路过,说道,“这要六点半才开门呢!别这样等,早上挺冷的。”

        “好,谢谢。”何梦识礼貌地回复,只能失望地返校了。

        经昨天一闹,何梦识与姜归梦她们本来的仇上又加深一道。何梦识防备着,觉得今天可能不太平。

        意外的是,到学校倒没见人来找茬,听别人议论原来宋伊没来校。

        不可能是自己昨天揍的那几拳。何梦识思忖,她清楚自己武力,还不至于让一个人卧病在家,思绪一晃而过,但又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是于跃渊,他不会多管闲事。”

        最后,何梦识总结为也许宋伊真的很弱。

        好烦,事闹大了,不知道要不要赔钱。

        中午时,何梦识没去吃饭,而是赶着时间写了离校请假条。

        走到办公室门口,严谨性作怪,又拿出来读一下,确保无误,可眉头却在目光落在理由上时微微一皱。

        理由上写着“补玉”,二字简单明了。

        不行,真实的理由放在别人那,是需要重新判断的,且多半过不了。

        何梦识已经预见了吴玫拿到时,会说:“玉什么时候补不了?偏要浪费学习的大好时光,哼!你们这种把戏我见多了,想出校混吧?”

        何梦识停止想象。光是想想吴玫那嘴脸、那说话的表情,何梦识就觉得烦。

        没办法,何梦识又跑回教室,换了理由。那么,理由填什么呢?什么理由虽然是假,但是让他人觉得真实呢?

        何梦识想了会儿,灵机一动,填上:陪奶奶去医院检查身体。

        这样填最好了,何梦识想,即使吴玫要认证,一个电话打给苏思浅,不肖她说,苏思浅定能明白,并配合得天衣无缝。

        本来自己最讨厌的就是欺骗,结果反是自己,三句话中带句假话。

        之后便是一帆风顺出了校。

        大中午的,阳光微毒,走几步便觉得热,但坚持送来的凉风又让脸有些受不住,热中送凉,凉中夹暖。

        到了一家雕玉室前,一个中年男子正对一只断掉的玉镯子进行金银镶嵌,正是最需要聚精会神时,何梦识生怕自己一喊,那人手一歪,与修玉背道而驰,便在一旁站着。

        墙上挂钟走得格外响,“滴答滴答”,也不动听。何梦识有些急了。

        半晌,那人整个身体突然开始往后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哈欠打到一半,看见何梦识,有些惊讶,擦掉眼角泪珠,问:“有事吗?”

        “修玉。”

        “哦,在这站挺久了吧。”男人起身,走到柜台边,把刚才修好的玉镯子装进一个木盒子里。

        何梦识跟在他后面,说:“没多久。”

        “把玉拿来看看。”

        何梦识依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布口袋,缓缓将玉的碎片倒了出来。

        男人只一眼,“啧啧”两声说:“拿回去吧,修不好了。”

        何梦识心顿时一落,却又不甘地问:“真的没希望了吗?您再看看?”

        男人直摇头,惋惜道:“太碎了,修不好。”

        何梦识抿着唇,失落着,打算换家再试试。

        男人又说:“在这个地方修玉技术最强的就是我家了,我说修不了的玉不信还有谁能修的了。不是我不给你留点希望,是玉挡人灾,注定。”

        “屁个注定。”

        突然的一声,犹雷响在空旷地。

        何梦识循声一看,一个男人站在门外,鸟窝似的头发,长刘海遮盖下,一双眼睛惺忪,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着门。

        雕玉室老板顿时怒了,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指着那人鼻子说:“就你不懂装懂,滚滚,别在我这发疯。”说着就要去推。

        “欸欸,”那男人倒退着,分明还没被碰到,却捂着左臂叫道,“老板怎么推人啊!”

        “你、你,”老板气意更甚,却因街上人多,只得就此罢休,憋着怒气回到店内。

        “请问……”何梦识出声。

        “啊?哦,”老板被气糊涂了,平了气,看向何梦识,严肃说,“这玉的碎片,一定要好好保管,至于修,放弃吧,太碎了,真修不了。”

        何梦识捏着布袋,失望让她打击不少,也让一股恨意更浓。

        刚踏上街道,一声音说:“只要玉没死,便能修。”

        何梦识惊讶侧头,见先前那男人正靠着灯柱,打着哈欠,望向自己。

        “请问……”何梦识朝他走去。

        “有办法修,”那男人接了何梦识未说完的话,笑道,“在下玉辞树,大家都唤我玉老板。”

        “玉老板,”何梦识也不在意面前这人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忙问,“能帮我修好我的玉佩吗?”

        玉辞树捏捏下巴,“唔”着,见何梦识紧张起来,放声一笑:“尽我所能,跟我来。”

        何梦识松了口气,却想起雕玉室老板对这人的态度,又见他的穿着——偏瘦的身材被套上一件灰色长袍,长袍下摆只绣有几片墨绿叶子点缀……有点说不上来的怪。

        玉辞树回头,见她愣在原地,抓抓本就炸起来的有些长的黑发,笑问:“怎么?不敢?叔叔不拐小屁孩。”

        “可我不是小屁孩。”何梦识虽这样说着,但还是跟上前。

        “哈哈!”玉辞树抬起手顺着头发,又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上,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几根发丝落在额前,看起来倒清爽,只是眼神浑浊,不是视线没有聚焦,更像是,对一切懒得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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