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沈遏非来不及看谁谁开的枪，就往那边冲过去。
韩锐倒在地上，脸上全是惊惶的神色。
你就装吧。
沈遏非自然不能现在和这位疯批翻脸，但是也没有理他。
往四周再看了一圈，却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蒋牧。
也就是快一个星期没见，他身形瘦弱了不少，脸色苍白。
他双手举着一把枪，枪口对准韩锐。
韩锐坐在地上冲着卫鸿大叫，“蒋牧，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和云栖？”
就是觉得没人听得见他和袁云栖的对话，在这里装呢。
“快救，嘶……”韩锐还待说什么，做出一副要从地上起来但是受伤没有起来的样子。
沈遏非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正在流血。
刚才那声枪响，就是蒋牧开枪，打中了韩锐。
子弹是击穿了衣服，在手臂的皮肤上划了过去，所以伤势不是很重。
蒋牧还是举着枪，指着韩锐，眼神却在袁云栖落水处和韩锐治疗来回。
“事到如今，你还在演……”
说着看了一眼沈遏非，“还把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
韩锐还是一副不解又惊恐的样子，他捂住手臂上受伤的地方，额头都是冷汗。
“先救人。”
沈遏非已经脱了外衣，准备下水。
蒋牧身上有枪，能看住韩锐这个疯批。
沈遏非看袁云栖再水里扑腾得越来越远，越发没有力气，不由得加快动作。
“扑通。”
沈遏非跳入了水中，就朝着袁云栖的方向游过去。
他抓住袁云栖，到那时袁云栖却在惊恐和绝望中，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使劲四肢都攀附过来。
她慌乱之中，将沈遏非带的呛了几口水。
又被带着沉下去不少，沈遏非无奈，越挣扎沉下去越快，好在他练过闭气。
带袁云栖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冷静之后，他一只手从袁云栖两只手底下穿过，再翻了个身，自己也仰着头出了水面，侧着身子将袁云栖夹住，再往岸边游去。
他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好不容易才拖着袁云栖到了岸边。
自己坐在一边休息，确认了袁云栖还在喘气就行。
结果，上岸之后，一把枪就抵在他的额头上。
凭借本能的，他举着双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到了现在拿枪指着他的人。
韩锐。
沈遏非不由得闭了闭眼，蒋牧看来不太靠谱。
沈遏非：“系统，在吗？”
系统也有些慌：在的，宿主。
沈遏非：我觉得我要翻车了。
系统：……
眼泪汪汪。
沈遏非道：“你不骂我？”
系统：我正在想法子救你！这周围，全是和韩锐一伙儿的人，宿主，我尽量救你好吗
沈遏非点点头，听见了这句尽量救你，其实就已经让他很感动了。
他心里明白也，为什么系统刚才不提醒他，还有不安慰他没事了，而是他是在太清楚现状了。
他只能免了那些没必要的话。
系统就说完之后就像是离开了一样，没有应沈遏非的呼叫。
沈遏非只好作罢，自己专心应对眼前的事。
“韩锐，你做什么？”
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做什么？很抱歉，沈遏非，我本来不想杀人，也想放过你，可是你今天自己找上来的。”
“……”
“你要怪就怪袁云栖吧，她让我继续演下去的心情都没了……”
说真，韩锐脸上做出了可惜的神色。
他低头看了看浑身湿透，海藻一般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和脸上的袁云栖。
即便是这样普通凄艳的女鬼，他也觉得她美，不由得，又有些心软起来。
沈遏非听到有多个人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过来。
“小锐，你也玩够了，就别耽搁太久，处理完了就快离开。”
韩锐的手，都触碰到了袁云栖的脸，想将她的头发撩开最后再看她一眼。
结果却被刚才提醒他这人拦住。
沈遏非看了一眼，却是个没见过的人。
长得五大三粗的，还带着个墨镜，身上有些煞气，像是之前见过的开台球馆的老罗。
这才是真正道上混的，乔哥那些人，身上是没有的这种气质的。
沈遏非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理他们，蒋牧已经被打晕了，扔到他旁边。
“抓到一个有手机的小胖子……手机我拿来了，路上我们或许能用。”
这个人和韩锐说道，语气就像是在禀报什么，刚才他对韩锐的阻拦，也变成了谨慎的叮嘱。
韩锐到底是什么人，沈遏非心里无从得知。
“本来这是我和袁云栖之间的事情，我想过最差的也是她不愿意和我走，我就把她留在这里……你和蒋牧为什么要来呢……可能这就是命吧。”
韩锐虽然嘴上说着悲天悯人的话，做得一副慈悲的样子，此时他个性中的爱演，还有那份看笑话的恶趣味又上来了。
此时只有沈遏非是清醒的，蒋牧和袁云栖都没有意识，韩锐叫从旁边找来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需要他们两个成年人搬运，可以想到有多重，他们将袁云栖绑在了石头上，然后又绑上了一旁的蒋牧。
沈遏非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见到那两个人走了过来，就想再试试。
自己才要动作，韩锐就发现了，他笑了一下，手轻轻拍了沈遏非的脸颊一下，像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和垂死挣扎。
“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韩锐，求你……饶我一命。”必要的时候，是需要能屈能伸，虽然他知道，这份能屈能伸大抵是没用的。
“什么都不知道？沈遏非你也不傻，你觉得我会信吗？不过嘛，饶你一命也不是不信……”
韩锐收了枪，却朝着给蒋牧绑完绳子的人说，将沈遏非的手和腿都打断。
“啊——”伴随着骨头裂的声音，他不由发出了几声短促的惨叫。
沈遏非先是疼的跪在地上，然后再向一旁倒去。
这时候他只能浑身扭动剧烈挣扎，看着人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
和绑住袁云栖和蒋牧手脚不同的是，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只是在腰腹上几圈。
沈遏非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就听得韩锐风凉道，语气平淡，但是却带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这样吧，你要是真的能活下来也就算我饶你一命了，还有，你不是喜欢救人吗，让我看看，你这样了还能不能把他们就起来，哈哈，你看你们想不想一根绳上的蚂蚱……有趣。”
说完了有趣两个字，韩锐笑着，一脚踹上了那块石头，石头滚动，很重然后掉入水中，扑通一声，随即，石头的牵引，还把袁云栖也带了下去，在之后是被石头和袁云栖的重量一起带下去的蒋牧，最后是收到拉力最重的沈遏非。
沈遏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腰腹被向后使劲一拖，先是剧痛，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到但是自己的整个身体也不能够动。
入水之后，那种下坠感瞬间消失了很多，但是他还是在被慢慢拖着像下沉。
他周围全是漆黑，白色的泡沫从底下涌上来，逐渐淹没他的视线。
最后的记忆，是他在水底，看见岸上因为暗夜到来亮起的路灯光，在水中摇摇曳曳，最后熄灭。
……
岸上，韩锐畅怀得笑了几声，一如他之前人前的爽朗不羁。
“走吧，这次玩得最开心了哈哈。”
他带着那些人小时在逐渐深沉的夜色之中，周围一片静悄悄。
比他们更高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人，正放下自己手中的望远镜。
“都不用我们出手，沈遏非这就死了。”
他和旁边坐在桌子上的人说道。
这人端起桌上才烹好的热茶，抿了一口，颜色惨白瘦弱的手，陪着天青色茶杯，指尖透粉，如同玉致，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见他不说话，白色风衣从他身后抱住他，在这个比他矮小的男孩耳边亲昵说话。
“这下，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抢走你的身份了，恙恙。”
周无恙眸中暗光闪过，面上乖顺，甚至更加窝进身后人的怀里，虽然他心里对男人的触碰，其实无比排斥……
但是男人说得对，他无须在担心自己被人发现是假的周无恙了，他也不用再辛苦得装病了，世界上只会有他一个。
周无恙，或者说是沈非，眼中燃起来对周家金钱权势的渴盼和野心。
又过了半小时，两人看水库的湖面一直没有动静，才放心的朝下面走去。
这时候，碰上了一个朝这边慌张跑来拦住他们的人，还带了几个人。
周无恙被人护在身后，咳嗽了几声。
“叔叔，你们看，还有人在山上，他们说不定看见了什么！真的不是什么打气球的□□，是真的有人开枪了！”
周无恙认出了这个满脸花的小胖子，是沈遏非的朋友，随即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
小胖子正是文谊，他之前在山上慌张得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但是立马被不知道是哪里窜出来的人抢走了，他也来不及去抢回来，只能先下去叫人来救沈遏非才是真的。
结果耽搁了好长时间，回来山都空了，他和警察说有人在这里听到了枪声，但是一路走上来，遇到的零星几个人都说没有，还说是那种集市上摆摊的的打气球游戏的□□声音。
他又急又气，还是带着人往这里赶，好不容易遇到两个人。
结果高个年龄大些的男人说：“没有，我们才从山顶下来，什么也不知道。”
再和警察确认了几句，记录了两人的一些信息，男人就以弟弟身体不适为由，走了。
文谊精神恍惚，跑到了之前的亭子里看了半晌，呆呆地坐在岸边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沈遏非去哪里了，也许他已经和韩锐救了袁云栖回去了吧，文谊想，所以枪声可能真的是他们听错了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被水库水面波光粼粼所吸引，愣愣得又看好一会儿，才有些依依不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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