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劣铁
秦让不在府中的时候,林在就无聊地发呆。她胡思乱想地觉得,自己有点像等主人回家的小宠物。
【秦让,事业值+5。现在数值为70。】
不知道秦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系统久违地发出了声音。林在试着再和系统交流,可是系统提示完增加的数值后,就恢复沉寂无声了。
“这个数值,是预示着秦让距离成为皇帝还有多近吗?那秦让的原始数值还蛮高的……哎!我原来真是个帮助秦让搞事业的呀!可我完全不懂权谋啊!这可怎么办!有我这样的谋士吗?”
林在一边忧虑着自己的未来,一边又挺期待秦让回家的,这样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事业值陡然增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消逝得格外缓慢,让人有些焦躁。林在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沙漏,沙子正一点一点往下坠。
终于,卧室门被推开了。一个高挑公子身形一晃进了屋。
只见秦让满脸的幸灾乐祸,低头对她说道:“林在,你的旧主,遭殃了。”
他嘴角虽已弯起,眼神却透着无辜单纯,好像只是觉得这个事有趣。
“林在,你知道‘兵部劣铁案’吗?”
林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表现出了一幅很想听秦让说的模样,秦让很受用。
“前段时间,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查出兵部炼造的五百盔甲,全部是劣等铁锻造的。虽然样子瞧着和优等铁炼造的无异,但要是真的来几棍子,这些盔甲根本就扛不住打。”
“右都御史赶紧将这发现呈报给圣上,连同大理寺彻查兵部,最后发现是兵部侍郎搞出来的猫腻,并且兵部侍郎还以重利诱惑了兵部尚书,两人协同来了这一出以劣铁换优铁打造士兵盔甲的事。”
“士兵们都气疯了,吵着嚷着想要一个说法,压都压不下去。都察院连通大理寺快刀斩乱麻,已经呈给圣上,请命兵部尚书及侍郎革职发配。”
“没想到,这个时候尚书夫人和侍郎夫人一同否认自家丈夫参与了这桩糟心事中。哭诉着那批盔甲根本没问题。于是,左都御史亲自又查看了一遍那五百盔甲,结果意外的发现,这些盔甲根本就是优等铁炼造的,质量全部合格,没有右都御史呈报的问题。”
“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为何之前会被判定为劣铁呢?今天早朝上言官们群情激昂,弹劾了右都御史和大理寺卿。大家深谙为官之道,多少都了解那些龌龊的诬陷伎俩,自然一致认为是由于都察官与兵部的官素有摩擦、关系交恶,所以故意扭曲事实,差点就冤枉了两位兵部大人。这次督查官以私怨报公仇,险些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实在用心险恶。”
“明晃晃的优质盔甲摆在那里,让人难以辨驳。这下该被革职停查的,瞬间调换了个角色,成了右都御史和大理寺官员。那五百盔甲已发放给士兵们使用了,士兵看见真东西,怨气自然也就转向了他人。”
“可话又说回来,林在,你知道为什么右都御史会指着优铁说劣铁吗?”
秦让自回来后一口气讲了半天,终于顿了顿,喝了口茶,给林在一点时间反应。林在其实已经听懵了,心里想我怎么会清楚呢?但秦让既然问到了自己,便温顺地摇了摇头,接着让秦让讲。
秦让给林在也倒了一杯新茶,然后慢慢用茶杯给她沾了沾唇,兴致不错地缓缓讲解着,音量很低:“因为右都御史见到的,就是劣铁。兵部共打造了一千件盔甲,五百优等,五百劣铁。当初故意引着右都御史,见了其中的一部分。”
“兵部尚书,兵部侍郎都是我的人。这个局以两位大官为饵,布谋多日,就等右都御史上钩。右都御史以为见到了升官和拉踩政敌的机会,迫不及待就咬了上去,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兵部两位大人生怕他不往上咬。这一趟虽惊险,但李幸折损了羽翼,可谓伤筋动骨。只是有点可惜,没能直接触碰到李幸,他太小心谨慎了。不过动了他的人,也还是出了我的气。”
“右都御史,聪明反被聪明误。冤枉朝廷命官,大罪啊。皇上可见不得他们相互倾轧,烦心着呢。”
“而那多出来的五百盔甲,将来另有用途,并且用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秦让还是笑着弯了弯眼,露出了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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