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里高中（9）
戴白说：“那我想看看许佳佳的学生档案可以吗？”
“许佳佳？你们班那个许佳佳吗？”中年老师的深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暗芒，不紧不慢地问道。
他回答说：“是她，我可以看一下她的档案吗？或者老师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吗？”
通过规则直接开口去问npc剧情，这是他做过最勇的事情了。
戴白也不是没考虑过，一旦他说出关键剧情主人公的名字之后，受到刺激的npc会暴起直接让他血溅当场。但是在经历过之前这一段死里逃生的经历后，他迫切地想从游戏土著这里得到什么，以此来弥补他这颗躁动惶恐不安的心。
“当然——”中年老师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不可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同学，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是刚转来的转校生吧，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可不能和别人学着早恋，不然老师可是要惩罚你的。”
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戴白早就有心理准备，幸好他只是试探了一下，剩下的还是得依靠游戏本身的规则。
他继续不停地循问中年男人：“老师，学生手册说一旦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老师办公室，老师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是任何问题吗？”
中年老师笑：“当然不是。”
戴白：“那关于学生本人的一切问题可以解决吗？”
中年老师咬牙：“可以，但只能关于学生本人。”
戴白：“那我觉得这件事关于我本人可以吗？”
中年老师面无表情：“不可以，没有合理理由不能算你的问题，所以我们没理由帮你解决。”
戴白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一字一句的问：“那我有正当理由呢？”
中年老师已经开始不耐烦：“如果你有正当理由当然可以，但是你没事的话，现在就该去上课了，老师可不喜欢不爱学习的学生。”
戴白：“我当然有正当理由，我想问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室吗？”
中年老师皱起眉，额头滑下一个问号：？
“没有心里咨询室你们还敢说是最好的学校？！万一学生心理出问题了怎么办？”戴白义正言辞的反问：“我们班那群同学都不和我说话的，我天天一个人，我觉得我心理已经有点有问题了，你们不帮我解决一下心理问题吗？”
“那你想怎么办？”中年老师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问。
“给我看我们班学生的档案，我要了解所有同学，成为班上最受欢迎的人，”戴白把眼镜向上推了推，悄悄蹭干手心的汗水，寸步不让的说：“是我们班所有人的档案，一个人都不能少。”
几分钟后，教务处紧闭的门突然打开，抱着一大叠档案的戴白被中年老师一把扔出来。
游戏世界里，不管是土著还是玩家，都得遵守游戏制度的规则。尽管这些规则模糊不明，指向性不强，但是对于已经查证过的规则，总能有能用到的地方。
戴白在摸清规则的范围后，终于狠狠坑了游戏土著一把出了口恶气，他没介意老师粗鲁的行为，心满意足地带着战利品回教室去了。
……
放学后的教室里，戴白伸手从一叠档案袋中找出其中一份打开，把里面的几页白纸整整齐齐的铺在桌面上，游戏玩家都头挤着头，认认真真的看，试图发现什么新线索。
“不得不说，这个许佳佳还是很优秀的啊，看得出从小到大成绩也好，不读书实在可惜了。”刘洋把手放在下巴上撑着，不时摩挲几下，啧啧感慨的说着天妒英才之内的词语。
许佳佳的档案里成绩优异，也多次获得过国家助学金，各种奖项眼花缭乱，看着就是一副能考个好高中的样子。
她的寸照就贴在档案的右上角，稚嫩的小脸蛋上睫毛弯弯，有一种单纯年轻的娇俏，目光温和的看着所有人。
赵般般看着许佳佳的档案，心里暗骂了自己班上的几个小混蛋，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家里没钱心里还想着好好读书，没有条件拿着奖学金来拼命创造条件，再看看他们，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就知道嘻嘻哈哈吃饭睡觉拉屎。
这小姑娘才十七岁，就已经面对了许多孩子一辈子都有可能遇不到的苦难，即使这样，她也像是荆棘里开出的花一样，灿烂又倔强的活着。
“啊！”红色头发的女人惊叫一声，指甲点上白纸的一处，“你们看看这里……”
许佳佳——304优秀寝室长。
“原来她住在304哎，那我们晚上去找她的宿舍会不会得到什么线索啊？”乖小孩盯着白纸看了又看，小声提议道。
赵般般点头肯定：“我觉得可以，我们不就住在二楼吗？到时候晚上悄悄去她宿舍看看。”
二楼和四楼虽然很近，但是他们除了之前验证的那条三楼不安全的信息，其他什么能对付鬼怪的手段都没有。
很危险，但是除了去别无选择。
戴白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想法，问道：“你们有没有人不想去的，可以留在宿舍睡觉，我也不强迫你们参加，但是风险意味着机遇，我今天晚上十一点会去女寝。”
几个新人没有敢说不去的，虽然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害怕着夜晚的鬼怪，但是更害怕还是“掉队”。
恐怖电影里不是说了吗？一般在有危险的夜晚里，选择独自行动的人绝对是第一个遭殃的，他们谁都不愿意成为那一个被抛下然后在无法反抗中死去的人。
人的矛盾点就在这里了。
赵般般心里也满是恐惧和不安，和其他新人不一样，她是完完全全见过怪物的人，更深知自己的弱小。一旦真的遇到怪物，反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因为过于清醒而绝望。
既然选择了去做，赵般般便放空了脑子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宿舍楼这个时候已经熄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赵般般打开腕表，借着微弱的亮光，先从游戏分配的行李箱里找出一身更轻便的衣服穿上，一头长发也规整的固定好。
这时候还未到他们约定的回合时间，赵般般准备先多做打算。
昨天刚到游戏副本的时候，她就已经检查过副本给她分配的东西，一个能拿来防身的都没有。
宿舍也不能带管制型刀具，因此她只在抽屉发现了一把剪刀，还是表面生锈已经变得钝化的旧剪刀。
裤腿被她拿鞋带绑紧扎进靴子里，剪刀在简单的清洗处理后被放在了风衣口袋里。
做完这些她仍旧觉得不够，四处翻找出了几个透明的玻璃杯，直接拿着往地上摔。
杯子被噼里啪啦砸成几片，赵般般轻声叫了叫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快来选几个拿着不割手的玻璃带着防身，省的什么反抗的东西都没有。”
这两个人一直看着赵般般宛如发疯似的迷惑行为一头雾水，等被叫到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般的不停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借着光寻了几片锋利又不扎手的玻璃仔细放好。
赵般般等她们选完后把所有玻璃都收好放在口袋里，又拿着透明胶布往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压下心里的恐惧，她苦中作乐的想着，熬过今天之后，明天撕透明胶带下来的时候绝对整了个全身脱毛，刚好省了医美钱了。
手腕上也被她缠上了胶带，防止被玻璃刮伤，直到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赵般般才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约定好的时间到来。
几分钟之后，空气中传来乖小孩甜甜的声音，她小声叫着：“般般姐，我有点怕，我可以来你床上吗？”
赵般般心里好笑，她自己也是慌得不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轻声回答说：“没关系，你下来吧。”
说完后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娇小的身影爬上了她的床：“般般姐，我好害怕啊，我们会不会死啊？”
乖小孩的手轻轻抱住她的胳膊，手心凉的不像话。
赵般般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又伸手把她两只手捂在手心里，温柔的安慰她：“小孩子家家的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你还小，还有无限可能，我们都要相信自己能活下去，给未来的自己一点信心……”
小小的一团乖乖巧巧的缩在她怀里，赵般般的心都慢慢酸涩起来。
她实在无法看着这么年轻稚嫩的小女孩在如花的年纪，死在冰冷冷的、尸骨都无法回到故乡的陌生世界。
乖小孩今年刚上大一，才18岁，就比游戏副本里的许佳佳大上一岁。两个半大的孩子都遇上了这样苦楚的遭遇，赵般般也无法说清楚到底哪个更惨了。
“别担心，”赵般般摸摸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你的般般姐会保护你。”
“般般姐……”乖小孩伸手环住了她瘦弱的腰肢，惨白的小脸在晦暗的月色下看不清楚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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