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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吕家的网络


朱高炽审视着眼前的文臣和侍卫,向前迈步,挡在了御医面前。
  “必定有人泄露了消息!”
  他暗自思量,自己是首位察觉皇祖父患上伤寒的人,那么知情者仅限于寝宫内的少数侍从。
  “究竟是谁?”
  随着他的视线扫视,御医们也开始忙碌,有的诊脉,有的检查,其中一位精通草药的医师取出小碗,捣鼓起药材来。
  突然,朱高炽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小宦官身上,只见他呼吸急促,显然在喘大气,胸口快速起伏,额头的汗珠悬而未落,显然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
  御医们在侧殿的房间内昼夜待命,这样的距离有必要如此奔跑吗?
  况且,奉天殿内仆人众多,真有急事,呼喊是最直接的办法,然而刚才,朱高炽并未听见其他声响。
  看来,御医到来的间隙,这小宦官已经去通风报信了,皇帝生病非同小可,这样一来,皇城的大部分人都会知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惊呼。
  “我皇祖父如何了!”
  朱允炆携吕氏匆匆赶到,他们住在东宫,得知消息后迅速行动。
  望着他们焦急的身影,朱高炽又瞥了眼那小宦官,心中一紧,这小宦官恐怕就是吕氏安插在寝宫内的耳目,本该向她通风报信,却没料到被文臣们截胡了。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骤然严肃,自己并未将母子俩视为威胁,但恰恰是看似柔弱的朱允炆在昨晚的饭菜中下了毒药。
  看见皇祖父痛苦地躺在床上,朱高炽看向吕氏的目光充满寒意。
  “陛下,这是缓解喉痛的草药,快服下吧。”
  一名御医上前,一边按摩朱元璋的穴位,一边喂他服下粘稠的草药。
  或许是心理作用,或是草药见效,半个时辰后,朱元璋真的睁开了眼睛,微微转头,看到了自己与朱高炽紧握的双手。刹那间,他内心涌起一股暖意,嘴角微动,似欲微笑,但全身无力让他无法笑出声来。
  “皇爷爷,你感觉好些了吗?”
  朱高炽紧握朱元璋的手,略显紧张。
  “嗯。”
  朱元璋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
  “皇爷爷,听说您病了,朝中大臣们都来看望您了。”
  朱允炆未等朱高炽开口,几步上前,关切地说道。
  视线从那位满面汗水的宦官移向面前的堂兄,朱高炽心中暗自嘲讽,自己不在宫中,恐怕吕氏早已编织起了一张属于她的权力网。
  "陛下,龙体要紧,您必须配合御医积极治疗……"
  翰林院编修刘三吾率先清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忧虑。
  群臣见状,也纷纷效仿,口中念叨着预先准备的言辞。
  目睹这一切,朱高炽心头一阵酸楚,皇祖父为国鞠躬尽瘁,然而此刻危机四伏,这些臣子却只懂得虚情假意。
  "皇祖父,看看我,我是允炆。"
  朱高炽话音刚落,朱允炆疾步上前,直奔榻边,神色凄苦,眼眶竟渗出几点泪珠。
  吕氏紧跟其后,哭得撕心裂肺。
  "刘……三吾,上前接旨。"
  朱元璋挣扎起身,倚在床头,含混不清地开口,尽管病痛时刻折磨他的意志,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如铁。
  他凝视着走近的刘三吾,长久以来的犹豫在这一刻有了决断。
  "朕……欲册立……燕王世子为……"
  刘三吾已从陛下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猜到意图,然而天不遂人愿,朱元璋正要吐出那两个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皇祖父,快躺下,我来帮你。"
  朱高炽连忙扶他平躺于床。
  "孔明先生,我该怎么做?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他无奈之下,只能向心中的诸葛亮寻求帮助。
  "朱世子,你可以运用霸气温和陛下的内伤,然后设法解毒。"
  诸葛亮沉思片刻,给出了建议。
  朱高炽望着床上痛苦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开始调动体内微弱的气息。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吕氏见朱元璋即将选定皇位继承人,猛地推开朱高炽,扑倒在龙床上,大吵大闹。
  "这狠毒的女人!"
  被推在一旁的朱高炽气息紊乱,内心冰冷至极,或许整个皇宫中,只有他能延续皇祖父的生命。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她拉开!"
  侍卫们反应敏捷,迅速将吕氏架开。
  "看好她!"
  吕氏拼命挣扎,但两名健硕的侍卫岂容她逃脱,她注视着窗前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皇祖父,接下来你会感到一股温热,不要抗拒,试着去感受它。"
  朱高炽凑近朱元璋的耳畔,轻声细语。
  一旁的朱允炆瞧见母后陷入困境,立刻心乱如麻,皇家的亲情果然脆弱,兄弟间的争斗残酷无比,越是关键时刻,人性的真面目越是显露无遗。
  吕氏唯恐陛下透露那道决定,竭力阻止,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屈,让朱高炽心中涌起无尽的凄凉。
  而病榻上的朱元璋,虽然身体虚弱,却并未丧失对外界的感知,他明白儿媳此举的意图,寝殿内的一幕令他深感失望。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渴望就此长眠。
  然而朱高炽的温暖话语唤醒了他心中的期盼,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就算全世界都欺骗他,朱高炽也不会。
  "咳!咳!"
  时光流逝,朱元璋的咳嗽加剧,剧烈到连被子都被顶起。
  "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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