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莫离的眉心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凤千寻之前的那一番呢喃一直都在他的心头萦绕，让他越发的觉得，有一张大网就如同这无边夜色一样的正在将凤千寻缓缓的笼罩。
而自己，只能站在大网之外，无能为力的看着凤千寻被罩进去。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莫离十分的挫败，唯一能做到，只能说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凤千寻，希望如此，就能抱得她紧一点，再紧一点……
在即将到达凤家的时候，凤千寻被莫离叫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莫离，下意识的呢喃道：“这里是哪里？我们好像是在马车上，我们要去哪里？”
莫离抬手拿过一件厚实的披风将凤千寻整个人罩在里面，柔声道：“已经到了凤家了，你收拾一下，我去叫门。”
莫离才掀开马车的车帘，就看见太子的车驾赫然停在门口，太子的心腹欧阳太医的车驾也在门口。
叩开大门，来人一见是莫离就忙不迭的赶紧将门给打开了。
生怕凤千寻刚睡醒畏寒，莫离还贴心的将凤千寻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无视守门家丁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将凤千寻抱着进去了。
凤老夫人的千秋阁，莫离虽然是没有来过，却也知道在哪里，熟门熟路的就走了过去，在门口就遇到了从里面匆忙出来的凤启明。
“微臣叩见靖王殿下。”凤启明连忙行礼，声音也比较大，也好让里面的人都知道莫离来了。
对于凤启明的所作所为，莫离自然不会拒绝，只小心翼翼的将凤千寻从怀里放了下来，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凤启明忙拱手道：“回殿下的话，祖母情况堪忧。只怕……只怕是捱不过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凤千寻一听这样的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奔了过去，被莫离一把拉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有大太太，郭姨娘等人。
还有陈氏，凤启德夫妇，凤启祥夫妇，凤启鹏，凤幻雪和太子。
此刻的凤幻雪倒是哭的梨花带雨的依偎在太子的怀中。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理会过凤幻雪的太子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对凤幻雪极大的耐心。
小心翼翼的将凤幻雪护在怀中，如同护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这个时候的凤幻雪倒是觉得扬眉吐气了，看着凤千寻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好像是在向凤千寻证明一些什么，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太子带着挑衅的眼神望了过来，阴阳怪气的道：“靖王殿下来的到是时候啊。出事的时候不见靖王殿下，如今老夫人回来了，靖王殿下倒是来得很快。”
莫离冷笑道：“论速度，谁又能比得上皇兄呢？可如今，皇兄还在禁足，迪公公就这样将皇兄放了出来，也不怕被父皇责罚吗？还是说，如今太子皇兄也能越过父皇做了迪公公的主？”
站在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如今还在禁足，这一次只怕又被他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脱离禁足，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虽说太子如今是不得势了，可到底还是太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太子。
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莫离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和太子开这样的玩笑。
太子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哈哈大笑道：“皇弟可真是幽默。外祖母受伤坠崖，本太子身为外孙，来探望外祖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父皇以仁孝治理天下，自然不会对本太子这种孝心有什么责罚。这一点，倒是多谢皇弟关心了。”
太子意味深长的眸光在凤千寻脸上扫过，淡淡的笑道：“倒是千寻，你和本太子的赌约，究竟算你赢，还是算本太子赢呢？”
凤千寻如今精神不济，被太子如此一说，倒是更加头疼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逼着自己强打起精神，冷笑道：“皇太后已经允了我和莫离的婚事。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太子殿下不是说过吗？若我能让皇太后改变心意，太子殿下就放弃？难道说，太子殿下如今是想要出尔反尔吗？”
太子口中啧啧有声的道：“真不愧是凤千寻啊，真不愧是本太子看中的女子。就连生气，也是这样的让人心驰神往。本太子不死，就不会放弃原本应该属于本太子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总归是要物归原主的。你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妃，自然是直到死也必须是太子妃。”
太子怀中的凤幻雪脸色煞白，双腿情不自禁的颤了颤，许久才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道：“敢问太子殿下，那雪儿……”
太子阴测测的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凤幻雪粉嘟嘟的脸颊，道：“你自然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了。太子妃，也可以是侧妃嘛。她那样的不识时务，难道本太子还要给她做正妃不成？到时候，让她给你端茶递水，立规矩，叫你叫姐姐，如何？”
太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捏着凤幻雪尖细的下巴，眼光却是瞟着凤千寻，看着凤千寻的表情，想要在凤千寻脸上看到什么破绽。
却不想，凤千寻连带看都没有看太子一眼，只对着莫离道：“既然大哥都说祖母这边情况堪忧，不如，去请了空大师来，只怕是还有些希望。”
不等莫离开口，大太太就蛮横无理的站出来冷笑道：“我还没有死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
陈氏慌忙帮着凤千寻道：“母亲大人息怒，小妹这也是担心祖母。了空大师医术卓绝，闻名赤炎，想必也是有一定的缘故的。不如，就请了空大师来吧。”
大太太有意无意的瞥了太子一眼，没有看到太子开口反对，轻轻叹了口气就装模作样的道：“哎，我何尝不知道请了空大师过来要多几分把握，可是了空大师哪里是想邀请就能够请得过来的。再说了，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口怕是已经下了钥了。”
莫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大太太，道：“既然大太太有心想要请了我师傅来，那本王自当效力。就算不为了里面躺着的凤老夫人，也要为了寻儿去办到。”
太子眼眸中掠过一抹沉重的算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的，口中担心道：“城门口已经下了钥了，若要开城门，须得要父皇的手谕。如今天色已晚，若要进宫去求了手谕，一来一回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再加上，宫门如今，也是下了钥了。皇弟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吧？”
凤千寻如今的理智已经剩下不算多，一听太子如此说，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那一抹苍白让莫离格外心疼，将她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暖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请来我师傅。”
太子冷笑道：“皇弟一心想要博了美人开心的心情，本太子也是能理解的。可惜啊可惜啊，若允诺了无法实现，只怕还是只能让寻儿空欢喜一场。堂堂靖王殿下说话不算话。这传扬出去，只怕也是不好听的吧？”
太子故意称呼的“寻儿”，又拿话来刺激莫离，凤千寻自然也是能听出来的，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击道：“莫离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才不像是有些言而无信的小人。”
太子面色一寒，带着嘲讽的道：“千寻你也不要太相信他了。他是说了请过来，可是什么时候请过来呢？等他去宫里请了口谕再去请人，只怕都明儿个天亮了吧。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也等不了这样久。本太子是没有本事去请过来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本太子从来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利用别人的信任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住口！”凤千寻对莫离的维护已经到了一种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的程度。
听着太子这样侮辱莫离，凤千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呵斥出声。
一直在太子怀里装娇弱的凤幻雪顷刻间来了精神，厉声喝斥道：“大胆凤千寻，你可知道你呵斥的人是谁？当今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你如此不分尊卑，目无君王，该当何罪？”
凤千寻素来看不惯凤幻雪那分外嚣张的样子，冷笑道：“凤幻雪，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意。时时刻刻都想要找我的麻烦。可是我想要请你问清楚，太子如今来这里，是代表太子的身份来的，还是代表一个孝顺外祖母的外孙的身份来的？”
凤幻雪和太子的脸色都一起变了变。
凤千寻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了，让两个人如同置身冰窖一样的难受，道：“若他是代表太子的身份来的，那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还在禁足。若传扬到了宫里，只怕违抗圣旨这一条罪名，就已经足够让太子继续禁足了吧？若太子殿下是代表一个孝顺外祖母的外孙的身份来的，那论起来，也是千寻的表哥了。目无君王这四个字，千寻实在是承受不起。就不知道太子表哥，是太子，还是表哥？”
“你……你……”凤幻雪万万没有想到，凤千寻竟然编排出了这样的一套歪理，顿时气得小脸通红指着凤千寻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差就哭出来了，只能拉着太子的衣袖，委委屈屈的嘟囔道：“殿下……”
凤千寻没工夫和凤幻雪耍花腔，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莫离，认真道：“莫离，你是来得及将了空大师请过来的，对不对？”
莫离颔首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让你失望过？”
凤千寻点了点头，伸手替莫离整理了一下衣裳，从春风手中拿过莫离的披风，柔情蜜意的帮着莫离披上了，才笑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莫离离开之后，凤千寻的目光都一直追随着莫离的身影，太子不无嫉妒的看着莫离的背影，手上巴掌声突然响了起来，口中啧啧有声的赞叹道：“不愧是本太子都钟爱无比的凤千寻。这口齿伶俐的，才思敏捷的，连带着本太子都要甘拜下风了呢。只是不知道，你的这样一番柔情蜜意的鼓励。是不是将莫离送到了黄泉路上呢？”
凤千寻脸色猛然一变，凌厉的目光陡然迸射而出，森冷的盯着太子，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寒声道：“请太子放心，若莫离有什么意外，我是一定不会放过太子的。”
太子得意洋洋的看了凤千寻一眼，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意外吗？不不不，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本太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等小人所为。你放心，本太子绝对不会对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阻拦。这一来一回的去宫里请旨已经是来不及了，除了直接闯京城城门之外，没有别的法子。闯城门是什么样的罪名，想必千寻你也是清楚的吧？”
太子的眼神变得狰狞了起来，看着凤千寻脸色剧变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报复的块感，只差哈哈大笑了起来。
凤千寻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如此这般，只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不可能！”太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千寻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这天底下，原本就没有那多事情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自己做不到，也不代表别人是做不到的。”
凤幻雪瞧见了太子这一瞬间的慌乱，也跟着就慌乱了起来，可是看着凤千寻那得意的样子，凤幻雪的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儿，忙对太子道：“太子殿下，她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扰乱您的思维罢了。其实，靖王一定是直接闯了城门。她如此言说，只是想要让太子殿下你以为靖王果真是有本事出城门。她的一颗心都给了靖王，说不定，身子也是不干净的了，自然会向着靖王。”
凤幻雪一边说，一边鄙夷至极的看着凤千寻，那眼睛里浮现出来的不屑简直是让凤千寻怒火中烧，恨不得能将她的一张嘴给撕碎了去。
下一瞬间，凤千寻就已经出现在了凤幻雪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凤幻雪一巴掌，厉声呵斥道：“凤幻雪，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不要脸。”
凤幻雪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凄厉的哭喊了起来，抓着太子的胳膊，不管不顾的吼叫道：“太子殿下，她居然打我。”
大太太向来心疼凤幻雪，瞧见她前段时间被下了药麻木了的嘴才恢复正常不久就又被凤千寻打歪了，不管不顾的就冲上来想要对着凤千寻动手。
春风赶紧的挡在了凤千寻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警惕，大声道：“大太太请自重！”
“自重？”大太太嘲讽的冷笑道：“我还在这里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教训雪儿。如此不顾手足之情，也实在是可恼可恨。贱婢滚开，小心本太太连你一起打。”
春风哪里敢让开，看着大太太那模样，若是让开了，凤千寻一定会挨打。
大太太不比凤幻雪，大太太到底是凤千寻的亲生母亲，若是凤千寻敢对大太太动手，那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可就是背定了。
如此想着，春风就越发的坚定了。
凤千寻却是冷冷的笑了笑，拍了拍春风的肩膀，沉声道：“春风，让开，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
凤千寻此刻身上的气势迸发了出来，颜色如同利剑一样的盯着大太太，一字一句的道：“都说长姐为母，我身为长姐，教训教训出言不逊的妹妹，难道有错吗？”
“出言不逊？雪儿哪里出言不逊了？你倒是说清楚。你若是不给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任凭今儿个天王老子护着你，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大太太面色狰狞的将凤幻雪拉到了自己身边，右手伸出，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配合着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当真如同夜叉一样的恐怖。
凤千寻也不是吓大的人了，对于大太太这个没有丝毫母亲感情的人来说，大太太除了是这个身体的亲生母亲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瞧着大太太心疼的将凤幻雪拥入怀中安慰着的情景，凤千寻眼睛里陡然浮现出一抹艳羡。
曾几何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自己母亲如此的安慰和呵护。
却不料，都一样是亲生的女儿，自己却被践踏的如同脚底的泥巴，而另一个，却是被呵护的比手心里的珠宝还要宝贵。
凤千寻脸上嘲讽之意越发的明显了，指着凤幻雪厉声道：“此前她侮辱千寻，说千寻身子不干不净，这样的话，大家也都是听见的。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如此侮辱，何人能忍？那还不如直接拿刀子杀了我来的痛快。”
凤幻雪呜咽着吼道：“你也说了我，你也说了我不要脸。好歹也算是大家扯平了。你凭什么打我？”
凤千寻目光灼灼的盯着凤幻雪，道：“我说你不要脸，那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不过十三四岁，已然失去了守宫砂。你说，你的干净身子去哪里了？难道不是不要脸吗？”
“母亲……”凤幻雪被凤千寻当众揭穿丑事，只觉得脸面上挂不住，呜呜咽咽的就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大太太的怀中，哭的好不伤感。
大太太也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人，瞧着凤幻雪如此难受，不仅仅不为凤幻雪做出来这些事情害臊，还恬不知耻的道：“雪儿乃是未来太子妃，身份尊贵。太子殿下都不说什么了，岂容你置喙？再说了，你入了靖王府那么久，谁知道你还是不是干净的身子？我可是听说，你和靖王天天耳鬓厮磨，同床共枕了呀！”
太子的脸面在这一瞬间就如同乌云压顶一样的难看了起来。
大太太这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是在嘲笑他没眼光，竟然对凤幻雪这样一个残花败柳百般呵护。
大太太后面的话更是让太子如坐针毡。
太子早就已经将凤千寻视为自己的禁脔，若是失去了桢洁，那要来有什么用。
凌厉的眼神扫到大太太身上的时候，大太太也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浑身一震，带着几分狐疑的抬头，就看见太子血红的眼神，微微缩了缩脖子，往凤幻雪身上靠了靠，才算是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不经意间就看见凤千寻脸上的嘲讽，心头也有些发毛，火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唾骂道：“你这个不孝女，你还敢笑话你母亲。难道说，你母亲连带着说你两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凤千寻正色道：“母亲想要教训女儿，自然是有资格的。可若是母亲说话失去了公允，那就请恕女儿不孝了！”
凤幻雪也听明白了凤千寻言语之中的意思，不由得嘲讽道：“姐姐，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母亲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有失公允了？你说出来，若母亲说话果真有失公允，我代表母亲向你磕头赔罪！”
凤幻雪知道凤千寻向来都不喜欢别人挑战于她。
只要是赌约，凤千寻都会头脑发热的就答应下来。
却不想，凤千寻却是听出了凤幻雪言语之中的漏洞，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凤幻雪，道：“就算母亲有失公允，做女儿的也不敢接受母亲的赔罪。不过，幻雪，你方才诬蔑长姐，坏了凤家女儿的名声。你的磕头赔罪，我倒是承受得起的。就是不知道你敢还是不敢？”
凤幻雪略微犹豫了片刻。
自从凤千寻回来经常这么些时间里，大大小小也已经赌过不少了，却是从未输过。
就连中秋佳宴，满以为杨柳上场，一定能让凤千寻大扫颜面。
却不想，到了最后还是让凤千寻声名大噪。
就在凤幻雪犹豫的那一瞬间，凤千寻就冷笑道：“怎么？母亲都如此维护你，这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一边。难道你连这一个赌约都不敢接受吗？代替母亲磕头赔罪你是毫不犹豫。让你代替你自己磕头赔罪你就这样的为难了？还是说，代替母亲磕头赔罪的时候，坏的是母亲的脸面，与你无关，你就可以答应的如此爽快利落？”
凤千寻此言，直指凤幻雪的自私，大太太看着凤幻雪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怪异。
大太太不是笨蛋，自然能看清楚方才的事情是如何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
凤千寻的话，虽然是难听，而且带着挑拨离间的感觉，却也说的有条有理，直接就在大太太多疑的心上划拉了一条口子，还是一条不浅的口子。
凤幻雪察觉到了大太太的目光，慌乱的对着凤千寻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要想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我不是不敢，我只是在想，若是我赢了，那你当如何？”
凤千寻眼神冰冷的看了看故作坚强的凤幻雪，慢悠悠的瞥了太子一眼，道：“有太子殿下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他的未来太子妃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方才我给了你一巴掌。那是因为你那样侮辱于我。可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不算侮辱。你那一巴掌就是白白捱了。这样吧，你若输了，向我磕头赔罪。我若输了，也向你磕头赔罪。还让你将巴掌打回来。如何？”
“那可是要还给你三个巴掌，方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凤幻雪一心只想着有机会挫一挫凤千寻的锐气，却已经忘记了凤千寻从来不会做这无的放矢的事情。
凤千寻眸光轻轻一闪，带着额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迫不及待的点头道：“好，三个巴掌就三个巴掌。我们击掌为誓！”
生怕慢了一拍被凤幻雪反映了过来，凤千寻迅速欺身到了凤幻雪身边，拉起凤幻雪的手就“啪啪啪”的三个巴掌，完成了击掌为誓的这个环节。
等到了这个时候，凤幻雪才反映了过来，自己似乎是被凤千寻算计了。
凤千寻脸上带着一抹淡定的笑容，在春风耳边耳语了几句，在场的所有男性都被请得转过了身去。
凤幻雪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她知道，凤千寻这是要用守宫砂来展示自己的清白。
果然，就看见凤千寻左手手臂上的衣裳一寸一寸的被春风卷了起来，一截藕臂缓缓的露了出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凤幻雪脸上的表情从刚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了后面的信心满满，始终都没有看见凤千寻手臂上的守宫砂，忍不住讽刺道：“算了，姐姐。守宫砂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不是说，你卷袖子的速度慢一些，守宫砂就能被你凭空变出来的。你还是赶紧的磕头赔罪吧！”
凤幻雪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的站在了大太太身边，那样子，就好像是已经认定了凤千寻会输掉，等着凤千寻来磕头一样。
就连大太太脸上也是得意和不屑的表情，就好像凤千寻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耻辱一样。
凤千寻将大太太的眼神收入眼底，心头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悲凉。
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凤家女儿。
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母亲的心会这样的厚此薄彼。
就因为，自己早出生了一刻钟吗？
凤千寻摁住了春风卷袖子的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幻雪。
直将凤幻雪看得一阵发毛，忍不住想要出声质问，才抢在凤幻雪开口的那一瞬间鄙夷道：“凤幻雪，守宫砂应该在哪个位置你不知道吗？”
凤幻雪这个时候已经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千寻言语之中的嘲讽，还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的道：“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哈哈哈哈，不就是在……”
凤幻雪一边说，一边指着凤千寻的手臂上守宫砂应该在的位置。赫然发现那个位置竟然还是被衣袖遮住的地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厉声道：“凤千寻，你在玩儿什么花样？快掀开！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拖拖拉拉的玩心理战术，我就会怕了你了。真金不怕火炼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凤千寻嘲讽道：“我没有玩花样，只是你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凤幻雪，现在，你就睁大眼睛看看，你已经没有了的守宫砂，究竟是什么模样！”
凤千寻一边说，一边干脆利落的将袖子掀开，一抹胭脂红，红豆大小的圆点如同一抹朱砂痣一样的印在凤千寻手臂之上，显得格外刺目。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凤幻雪疯了一样的冲到凤千寻身边，不管不顾的抓着凤千寻的手臂，还十分滑稽的伸手想要擦掉守宫砂，口中呢喃自语道：“怎么会呢？都同床共枕了，怎么会还有守宫砂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哪里呢？”
凤幻雪一边说，一边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看着让人有几分心疼。
凤幻雪手上的力气越发的沉重了，凤千寻原本就细嫩的肌肤自然是经不住凤幻雪如此的折腾，一把就将凤幻雪推开了，任由春风将衣袖放了下来，寒声道：“够了，幻雪。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够逃脱处罚吗？”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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