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剔肉刮骨
等她们俩费力的将那人搬开之后，昭阳才惊喜的叫道：“哎呀，真的是有余火。太好了。”
秦怡捡起一根散落的木材拨了拨，下面藏着的火红色的火炭就露了出来。
凤千寻微微笑了笑，再抬手拍了自己的伤口一巴掌，赶走了眼前的黑暗和眩晕，道：“将周围那些刚才燃烧过的，变得黑乎乎的那些，都捡过来架好。记住不可以触碰那些黑色的部分，会很烫。”
知道凤千寻还受着伤，昭阳和秦怡的动作都很快，三两下就完成了这部分的指令，眼巴巴的看着凤千寻。
凤千寻勉强笑了笑，将之前昭阳脱给她的已经染着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团成了一团，略有些艰难的塞入了那些蓬起来的木材之中，吩咐秦怡拿火折子将衣服点燃。
不过片刻的时间，微弱的火光就已经开始缓缓蔓延了。
火炭和燃烧过的木材都还有些余温，很容易点着，不过一小会儿，熊熊篝火就继续在燃烧了，为凤千寻等人带来温暖的同时也驱散了寒冷。
昭阳惊讶的道：“千寻，我发现这篝火附近，蚊虫都不会过来。”
此刻的凤千寻已经极致虚弱了，不过她是背对着昭阳她们站着，所以她们两个人暂时没有发现凤千寻的情况，都在为失而复得的篝火而开心，更为了这篝火能驱散蚊虫而开心。
凤千寻也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道：“湖心亭的木头，都不是普通的木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那股香味就有驱散蚊虫的作用。只是这里是湖心，湖水的味道重，加上荷花盛开，花香缭绕，将那木料燃烧的香味给掩盖住了。人无法闻到，蚊虫却能闻得到。”
“有香味的木头？”昭阳楞了半晌，才用一种格外震惊的眼神看着秦怡，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沉水木？”
在得到了凤千寻的肯定答案之后，两个人才明白了为什么皇太后会如此珍视这湖心亭了。
沉水木是一种十分珍惜的树木，整个赤炎也找不出几颗。
但凡有沉水木的地方，都会被十分严密的保护起来。
凤家老太太最喜欢用来熏衣服的沉水香，就是取每天早晨沉水木叶片之上的露珠凝练而成。
一瓶沉水香值五两银子，足见沉水香的贵重。
而沉水木就更是贵重非凡。
相传，一截儿臂粗细长短的沉水木就能换同等大小的黄金。
加上沉水木属于灌木类，基本上很难长大成材。
能被用来做建筑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整个湖心亭都是用沉水木制作的，可见其珍贵程度。
怪不得之前凤千寻一点都不操心蚊虫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这湖心亭是沉水木制作的了。
昭阳和秦怡对凤千寻也越发的佩服了，还带着一抹不理解。
不知道沉水木价值的人也就算了，明知道沉水木如此贵重，竟然还敢大张旗鼓的砍了来点燃取暖，普天之下，也就凤千寻一个人敢了。
昭阳哭丧着脸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呢喃道：“沉水木啊？居然被我们拿来燃成了篝火。父皇知道，不会把我扒皮了才好呢。”
秦怡忙道：“事急从权，沉水木再珍贵，也不过是死物罢了，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命啊。”
事已至此，昭阳就算满满的心疼，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道：“也幸亏是沉水木，否则，就算是有篝火，我们也没有了驱散蚊虫的药粉，也是死定了的。”
秦怡点头笑道：“所以说，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两个人一边唏嘘，一边朝着凤千寻这边走过来。
还没有走到凤千寻身边的时候，昭阳就抬手拉凤千寻，道：“这边冷，去那边坐。”
昭阳满心欢喜，却不想一拉之下凤千寻顺势就倒了下来，把昭阳吓得哇哇大哭，一把抱着凤千寻，两个人一并倒在了地上，哭道：“千寻，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秦怡快步上前将凤千寻扶了起来，搭上凤千寻的脉搏，大惊失色的道：“中毒了，伤口有毒！快，把她抬那边去。”
等将凤千寻安顿了下来，两个人才看见凤千寻没有受伤的那边手上都是黑色的血液，想必是方才为了打起精神的时候沾上的。
而凤千寻的脸也已经逐渐的在变黑了，可见毒素蔓延有多快。
秦怡顾不得其它，拿起匕首塞给昭阳，道：“烤着，烤的通红了给我。”
匕首不是很长，昭阳拿着靠近火边炙烤，不过一会儿就将昭阳烤的热汗淋漓。
湖上微风吹过，火舌吞吐的时候还险些烧了昭阳的头发。
尽管昭阳吓得哇哇大哭，一双小手还是稳稳的抓着已经开始泛红的匕首。
瞧着昭阳的坚持，秦怡眸中含泪，胡乱抹了一把，撕开凤千寻的伤口就对着她的伤口吮了下去。
凤千寻的伤在肩膀，也不知道有多深，不过毒素肯定是从肩膀渗透进去的，此刻并没有能对症下药的解毒药，最好的法子就是尽可能的将毒素吮出来。
秦怡虽然不精通制毒和解毒，可凤千寻身上毒素蔓延的程度已经告诉她，凤千寻身上的毒素绝对非同小可。
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就会酿成大错。
姑且不论两个人的私交，更不必说凤千寻方才是因着奋力杀敌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去拼命，就单单说秦怡的医者之心，就不容许秦怡有任何的犹豫。
看着秦怡毫不犹豫的就附身下去，昭阳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上一次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几个人也是遭遇追杀，可一路有萧翎的保护，后来更是有了莫离的加入。
虽说大家都觉得艰难，却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孤立无援，真真切切的看着同伴躺在自己面前。
等秦怡觉得凤千寻的毒素吸得差不多了，看向昭阳的时候，就发现昭阳已经是泪流满面。
因为一只手拿着匕首太烫了，她两只手轮流拿着。
其中一只手还有些烫伤，脸上更是黑漆漆的，泪水冲刷之下，在眼睑下方形成一条亮亮的痕迹。
秦怡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昭阳，只觉得此刻的昭阳无比的滑稽，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愣愣的看着昭阳，吞了吞口水，带着几分心疼的道：“昭阳，好了，匕首给我。”
“哦，好。”昭阳闻言回过头将匕首给了秦怡，抬头就看见秦怡那一脸心疼的样子，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略带慌张的道：“那个，那个，秦怡，我不是因为烫才哭。我是因为……”
昭阳手足无措的解释，无非就是想要让秦怡能相信自己没有懦弱也没有抱怨。
秦怡无限感慨的拍了拍昭阳的手，认真道：“昭阳，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都明白，我要替千寻处理伤口。你先照看一下篝火。木材足够的情况下，看着燃烧的差不多了，就添加一块上去，一块一块慢慢的添加，不要心急，明白吗？”
若说野外生存的技能，凤千寻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秦怡因着经常外出采药的缘故，能力虽比不上凤千寻，可指点指点昭阳还是足够的。
昭阳这个时候已经累得快要趴下了，可是她还是强撑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冲着秦怡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乖巧的坐在了篝火旁边，认真的看着篝火。
明晃晃的篝火在欢快的跳跃着，根本不知道凤千寻等人如今的艰难处境。
昭阳看着篝火就有些犯困了，可每当犯困的时候，她就抬手掐自己的腿，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过来。
如此举动落在秦怡的眼睛里，当真是又心疼又心酸。
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没有说，只能将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埋头为凤千寻处理伤口。
凤千寻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几乎穿透了肩膀。
毒素蔓延之下，伤口周围的肉和骨头已经坏死。
秦怡必须将伤口周围坏死的肉剔除，还要刮掉在骨头上面附着的毒素……
在条件足够好的情况下来处理这些，秦怡都有些犯难，更不必说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了。
刚用匕首挖了两下，凤千寻就已经忍受不住的哼哼了起来，还有些乱动的趋势。
昭阳忙飞奔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怡，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秦怡苦笑道：“原本我是想着不给她用药的，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帮我把腰上挂着的那个草绿色的荷包取下来，拿出里面的黑色药丸，捏成了粉末均匀的洒在千寻的伤口上。”
昭阳最怕的就是各种药丸药粉药材，她总觉得那些药味儿闻起来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可今儿个确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她将那些药粉洒在了凤千寻狰狞的伤口上，都不觉得有多恶心。
反而还着急的问秦怡：“够不够？这点药够不够？”
看着昭阳自觉的把手又探入袋子里，秦怡就忙道：“够了，够了，不用再多了。这是麻醉药丸，不能用太多。”
“用太多会怎么样？”昭阳下意识的问道。
秦怡笑道：“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就是把大脑都麻醉了，会变笨而已。”
“哦，只是变笨啊。”昭阳一边说，一边将荷包挂回了秦怡的腰间，嘟囔道：“不过我已经不聪明了，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了。”
昭阳一边说，还一边嘿嘿的笑了。
那可爱的模样，真真是让人觉得看着窝心。
然而现在的秦怡却没有时间去欣赏昭阳的可爱，她必须趁着凤千寻昏睡过去的时候赶紧的处理了她的伤口。
挖肉的工作相对来说很快，可是刮骨……这对于秦怡来说真的就有些难办了。
她手中能用的工具只有匕首，方才挖肉的时候都已经多伤了凤千寻一些，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了。
这刮骨万一再有什么差池，那影响可就大了。
万一伤到了根本，那凤千寻的左边肩膀一到刮风下雨会疼痛就不说了，影响了平时的生活就更不好了。
看着秦怡停了下来，昭阳也停止了胡思乱想，快步走过来，带着期盼的道：“怎么样，好了吗？你看你累的。”
昭阳下意识的想要拿帕子替秦怡拭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自己的帕子早就用来裹防蚊虫的药粉了，尴尬的笑了笑，抬手用衣袖替秦怡擦了擦汗水。
秦怡顿了顿，穿了口气，半晌，才道：“没有，还要刮骨，我没有小刀，用匕首刮骨，是万万不行的。”
昭阳着急道：“怎么办，那怎么办？”
秦怡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刺客，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情叹息道：“唯今之计只有希望这几个刺客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秦怡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在刺客身上摸来摸去。
“秦怡，那可是男人……”昭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怡的动作，心里着实有些接受不来。
秦怡头也不抬的道：“顾不得这许多了。为了救千寻，别说是死了的尸体了，就算是活着的男人，该摸还是要摸。”
昭阳咬着嘴唇半晌才努力的点了点头，认真道：“对，你说得对。为了救千寻，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昭阳说完，也学着秦怡的样子去搜寻另外一个刺客的身上，口中还嘀咕着：“摸了就摸了，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人看得见，怕什么。”
听着昭阳如此说，秦怡简直是哭笑不得。
两个人搜寻的十分的仔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那三个此刻搜寻完毕，让她们失望的是，她们只搜出来两柄匕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看着有些颓丧的秦怡，昭阳本来不想开口，却六神无主的找不到方向，还是只能开口问秦怡。
秦怡苦笑道：“现如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若是千寻还醒着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言毕，两个人都抬头看了看凤千寻，眼底都有一抹浓厚的期望，期望凤千寻能够醒过来，告诉两个人，现在应该要怎么办。
许是两人的意念过于强烈，只是如此想着，凤千寻就已经缓缓的动了动，口中呢喃道：“水……”
秦怡大喜过望的奔了过去，道：“千寻你醒了？”
昭阳更是拿过一根尚且燃烧着的木材过来，照亮了凤千寻依旧泛着黑色的脸。
只见她眼睑紧闭，长如蝶翼的睫毛更是轻轻的抖动着，昭阳喂过去水的时候，也只能勉强的抿进去一点点，大部分的都顺着脖颈往下浸湿了她的衣裳。
“喂不进去。”秦怡急了，捏着凤千寻的下颌，逼着她张开嘴，才勉强的多喂进去了一些。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喂了小半杯的水。
感受着凤千寻无力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秦怡才将水杯放下了，认真的看着凤千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千寻，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说话。你听着，你中毒很深，已经侵入骨骼。我必须替你刮骨疗毒。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适合的工具。那几名刺客身上也没有工具。你足智多谋，想一想可有别的法子。没有时间拖延，若拖延，只怕你的左手臂就要废了。”
听到这样说，昭阳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秦怡瞪了昭阳一眼，示意她不要哭，昭阳才赶紧的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憋住了眼泪。
秦怡和昭阳瞪了好一会儿，凤千寻都没有反应。
两个人都想要放弃了，凤千寻却睁开了眼睛。
向来都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个时候却是无精打采，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如同死鱼的眼睛一样灰败。
秦怡和昭阳都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凤千寻无法说话，那一双不算有神的眼睛小范围的转了转，目光锁定了昭阳，直勾勾的看着昭阳。
昭阳被凤千寻看得有些犯怵，小声道：“千寻，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很花吗？”
“昭阳！”秦怡忍不住呵斥道：“别胡闹。千寻看着你，一定是有什么意思。”
秦怡呵斥了昭阳然后才看着凤千寻，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昭阳身上有我们想要的工具？”
凤千寻缓缓的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意思是肯定了秦怡的说法。
昭阳目瞪口呆却不敢多说话了，一股脑儿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双手奉给凤千寻，道：“是什么？”
凤千寻略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意思是昭阳全错了。
昭阳尴尬的将那些金瓜子，银锞子并一些小玩意儿都放在了桌子上，将荷包翻过来抖了抖，茫然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身上再也没有别的了。”
凤千寻再次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欺起伏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怒昭阳的不争气。
昭阳无辜的看了看凤千寻，撇嘴哭泣道：“我知道我没用，我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昭阳如此，让秦怡的心里更不舒服，没好气的道：“我也希望她能起来打你骂你，可现在，她不能。不要哭了，赶紧的想办法去。千寻说你身上有东西，那你身上就一定有。”
昭阳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看见凤千寻一下子就睁开了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昭阳到了喉咙口的话一瞬间就吞了回去。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跪坐在凤千寻面前，拉着凤千寻的手，道：“千寻，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力气。不过现在，我拉着你的手去摸我身上的东西，从上到下，你如果看中了什么，或者是到了那东西的附近，你就示意我们一下，好不好？”
凤千寻缓缓闭眼再睁开，示意自己可以。
昭阳欣喜的将凤千寻的手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拉着，凑向自己的脸。
果然在接近昭阳的脸的时候，凤千寻的手轻轻的动了动。
昭阳欣喜若狂的看着凤千寻，大声对着秦怡道：“动了，秦怡，她动了。”
秦怡顺着凤千寻看过去的眼神看着昭阳，道：“继续往上，再往上……”
等凤千寻的手都要举过昭阳的头的时候，秦怡清楚的看到凤千寻的手指头弯曲了一下。
尽管弯曲的幅度不大，可也足够让秦怡惊喜了，忙大声道：“停止，停下！”
“哦！”昭阳闻言就举着凤千寻的手，那样呆愣愣的站着，等着秦怡过来找到凤千寻要找的东西。
秦怡快步走到昭阳身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将昭阳头上戴着的那些发簪首饰全部取了下来，看着发簪那长长的如同小刀一样的尖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眸光闪亮的看着凤千寻，激动道：“千寻，你的意思是说，用这些发簪吗……”
秦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千寻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皮也迅速的耷拉着。
站在凤千寻身边，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凤千寻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一直都强忍着不哭的昭阳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扑在凤千寻身边，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道：“千寻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要没事啊。你如果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皇兄可怎么办啊？”
对于昭阳的爱哭，秦怡也是无奈了，叹了口气，认真道：“昭阳，不许哭。如果千寻听见你这样哭，一定会不高兴的。”
不必问，昭阳也知道秦怡说的是真的，用力抽噎了几声，抹了一把眼泪，认真道：“嗯，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
秦怡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尽管昭阳的年龄比凤千寻和秦怡都要大，可她到底是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
这样的阵仗还能坚持下来，能听自己和凤千寻的招呼做事情，秦怡觉得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抬手用衣袖尚且干净的地方帮着昭阳将眼泪擦干净了，才认真道：“对，不要哭，也不许哭。千寻最喜欢看你笑着的时候了。现在，我要去继续照顾千寻，你将这几支发簪的尖端烧红。注意不要烧着自己的手了，你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秦怡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发簪交给昭阳。
昭阳听着秦怡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换了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出来，认真承诺道：“放心吧，我这次已经是有经验的人了。我一定不会弄伤自己的手指的。”
昭阳说完，还不等秦怡吩咐，她就已经想到了新的办法。
她选了两根相对长的木材，不顾发簪的款式将发簪有花的那一头夹在两根木材的中间，然后双手拿着木材的另一端，远远的伸着手将发簪的节尖端放入火中炙烤。
秦怡不无可惜的道：“如此一来，这些发簪可都毁了。”
昭阳咧嘴一笑，道：“如此贵重的湖心亭都毁了，这几支发簪算的了什么。只要千寻能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昭阳的笑容倒是让秦怡安心了不少，沉下心去为凤千寻把脉。
这不把脉，秦怡都觉得凤千寻体内的毒素已经被自己吸得差不多了，加上解毒丹的控制，已经不会蔓延了。
可把脉了才知道，这毒素的霸道程度根本就是秦怡从未见过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窜入了奇经八脉，可以说，凤千寻身体里每一个地方都有毒素。
肩膀处毒素最多的地方的确是被秦怡清除了，可在那之前，毒素就已经遍布全身。
这个结果让秦怡的脸色瞬间发白，意思就是说，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凤千寻根本没有机会活下去。
看着昭阳努力抓着木材灼烧发簪的样子，秦怡真的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昭阳，只能强忍着，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心中缓缓的叹息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凤千寻的身上。
等昭阳那边的发簪烧好了一支，就即刻拿过来刮骨，如此轮替。
约莫忙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都有些累瘫了，秦怡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秦怡和昭阳已经找不到东西来为凤千寻包扎伤口了。
昭阳咬了咬唇，索性将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一手抓着裤子，一手将腰带递给秦怡，道：“我的腰带很长，而且都是用的上好柔软的云锦。”
秦怡忍住笑，认真道：“那你怎么办？”
昭阳脸色一红，转过身小声道：“我自有办法。”
秦怡约莫猜到了昭阳会用什么办法，也不点破，只假装不知道的转过身帮凤千寻包扎伤口。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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