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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刀尖上吃饭,刀背上睡觉


秃顶大叔看着夏正阳,说道:“兄弟远道而来,还请去香堂上叙话!”

        夏正阳点头:“有请兄弟领路。”

        秃顶大叔也不客气,领着夏正阳等人进了宅子。

        堂屋的北墙下,供着许多牌位,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另有十几个男子,老老少少,分别站在两侧,都拿眼看着夏正阳等人。

        夏正阳挺胸抬头,昂然而行,一路来到牌位前。

        一个大背头白胡子老者上前,冲着夏正阳问道:“兄弟吃的什么饭?”

        夏正阳回道:“刀刃上的饭!”

        “睡的是什么觉?”

        夏正阳再回答:“刀背上睡觉!”

        老者点点头,挥手道:“请上香吧。”

        夏正阳整整衣服,从香案上拿起三炷香,却折断了其一炷,将两长一短的三根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老者微微颔首,又问:“兄弟的三炷香,敬的是什么人?”

        夏正阳说道:“没有三炷香,只有两炷半。一敬桃园结义刘关张,二敬水泊梁山一百零将,三敬瓦岗寨上众儿郎!”

        满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互相对视,各自点头。

        大背头老者微笑,说道:“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就不用拘束了。敢问兄弟来到南洋,为的是什么事?”

        夏正阳笑道:“我叫夏正阳,来自华夏江淮淝城,找你们的山主叶立鼎,他老人家是我外公。”

        大背头大吃一惊,再次打量夏正阳,随后激动地按住夏正阳的肩头,笑道:“姓夏?淝城?你是……玉莲小姐的儿子?”

        夏正阳一笑,说道:“正是。”

        一边的韩子佩这才恍然想起,夏正阳的老妈是南洋人!

        相处这么久了,韩子佩一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婆母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

        淝城夏家,经营了这么多代,其底蕴果然是无可估量。

        大背头哈哈大笑,说道:“我是迈水城这边的香头,孟颖郝,大家都叫我郝叔。我十三岁就跟着你外公了,也是看着你母亲长大的。你不是外人,也可以叫我孟叔!”

        夏正阳抱拳,说道:“经常听我母亲说起孟前辈的大名,不过我妈叫你孟叔,我可不敢,还是叫一声‘坐堂’大爷吧。”

        孟叔更加开心,拉着夏正阳的手,对他介绍堂上的各位。

        只不过,孟叔说的都是内部的切口,什么‘陪堂’‘护堂’‘管堂’‘持堂’‘护剑’‘护印’‘披红’‘插花’‘镇山’‘巡山’‘守口’‘斗口’……

        这些切口,韩子佩龙凌云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就连萧萧修炼了五百年,也搞不懂这些切口的意思。

        但是夏正阳却应对得体,一一打手势见礼,谈笑风生。

        孟叔最后给夏正阳介绍领路的那个秃顶大叔,说道:“这位是曲超凡兄弟,我们的双花大红棍!”

        夏正阳有些惊愕,随即抱拳笑道:“曲大哥真人不露相,幸会!”

        曲超凡急忙还礼,笑道:“都是兄弟们抬举!”

        夏正阳又给大家介绍韩子佩等人。

        不过韩子佩等人可不知道什么切口暗话,只是按照礼节打招呼。这些复杂的切口,学也学不来的。

        好在这些人面对韩子佩也没说切口,都笑吟吟的,非常客气。

        寒暄了好几分钟,双方终于认识完毕。

        孟叔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说道:“正阳,你外公平时不在迈水城,一时间也赶不过来。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先安排酒席,给你们接风洗尘!”

        夏正阳握住了孟叔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叩了两下,说道:“不用太麻烦,吃点便饭就好。我外公,也让他老人家不用来了,一点小事,不用麻烦他。”

        孟叔会意,说道:“那我们就简便一些吧,今晚上我和曲超凡兄弟,陪你们吃饭。”

        夏正阳道谢:“恭敬不如从命。”

        半个小时后,大家在迈水城最大的华人酒楼里坐了下来,开了一个雅致的包间。

        孟叔和曲超凡,都频频举杯,给大家敬酒。

        夏正阳也很开心,酒到杯干。

        韩子佩还是好奇,扯了夏正阳一把,低声问道:“你们说的江湖切口,我一句也听不懂,能不能解释一下啊?”

        夏正阳笑道:“傻丫头,这是内部的暗话,怎么跟你解释?”

        帮派内部的暗话,就是密码。都给你解释了,弄得天下皆知,就失去了密码的作用。

        孟叔对夏正阳笑道:“这里都不是外人,说一说也无妨。”

        夏正阳这才冲着韩子佩一笑,说道:“我外公是南洋洪门的总山头,也就是当家的。这位孟老爷子,是迈水城的香头,也就是洪门在迈水城的当家。这位曲超凡大哥,是‘双花大红棍’,也就是门内第一高手。”

        龙凌云也好奇,问道:“为什么叫双花大红棍?”

        夏正阳说道:

        “红棍,是打手的意思,用棍子打人见血,棍子都打红了。大红棍,就是高级打手。双花大红棍,就是超级打手的意思。看过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吧?星爷和华府的教书先生说江湖话,星爷说‘我手持白纸扇,门前一对双花大红棍’,白纸扇,就是师爷。门前一对双花大红棍,就是说,自己门前站岗的,都是两个最顶级的高手。也就是说,自己是老大!”

        韩子佩和龙凌云都大开眼界:“原来如此!”

        夏正阳又说道:“板桥三百十钉,不是金银铜铁钉。就是告诉对方,我不是三百十行的人,而是道上的人。天河渡口摘天星,一把撒出迈水城,意思是说,迈水城小地方,不在我的眼里……”

        龙凌云越听越带劲,又问:“为什么你上香,只上了两炷半?”

        曲超凡接过话来,说道:

        “在江湖上吃饭,最重要的讲义气,兄弟同心,敬佩的是有始有终的真英雄。第一炷香,敬给桃园结义刘关张;第二炷香,敬给梁山一百零将;第三炷香敬给瓦岗寨。

        但是瓦岗寨三十名好汉,最后有一半投降了李世民,就是秦叔宝罗成程咬金徐茂公等人,气节有亏。剩下的一半,如单雄信、王伯当等人,誓死不降,才是真英雄。所以瓦岗寨只能得半柱香,秦叔宝程咬金等人出卖兄弟,斩杀单雄信,不管他们如何武功盖世,也受不了我们的香火。”

        韩子佩很惊讶,说道:“原来秦琼那么厉害,那么有名气,却不受江湖人的敬重……”

        诚然如此,秦叔宝在民间是很有名气的,都快要和关二爷齐名了!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洲府,威震齐鲁半边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英雄故事,被多少人传扬!

        可是江湖人不吃这一套,只看你够不够义气!

        孟叔举起杯来,笑道:“一个人一旦出卖兄弟,本事越大越危险!不说秦叔宝了,我们干杯!”

        龙凌云也举起酒杯,笑道:“大家这么讲义气,看来在这里,我可以放心喝酒了。”

        曲超凡笑道:“龙姑娘放心,在这迈水城里,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们让他赔一条大腿。”

        龙凌云道谢,又问:“可是……那些追杀我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曲超凡说道:“追杀你的,有好几个门派的人,但是没有我们的人。我们简单了解过,有个神秘人,在背后悬赏三百万美刀,要龙姑娘的人头。所以迈水城里,凡是道上的人,都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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