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密接触
谢山重和爹爹到底还是没能找到那青玉指环。
那么大的莲塘，又联了活水，小小一枚青玉指环，早就不知到哪去了。
谢山重看上去倒不是很难过，反倒是爹爹在念念叨叨，说指环喂鱼去了，那多可惜啊。
谢山重只是笑了笑。
莲红能感受他心里是不太好受的。
谢郎君虽然还是笑着的，但眉眼里却噙着忧虑。莲红不知他在忧虑什么，不过若是谢山重都解决不来的，那莲红和爹爹也帮不上忙了。
“谢郎君。”莲红唤住他。
“莲红。”谢山重望过来。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虽说还是有几分燥热的，凉风一吹，便也凉了下来。
远处的树张牙舞爪的，像是什么野兽在伸着爪子。
“谢郎君，你看那树。”莲红指着村口的大槐树，“就像是鬼一样。”
“他们都说槐树藏鬼。”莲红又说，“到了夜里啊，里头的鬼便跑出来，悄悄钻到你床底下去。”
谢山重眉间郁色总算散去了些，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地笑了：“这是南塘的野闻么？”
“爹爹同我说的。”莲红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总是在外头玩的很晚，月亮都到天上去了，我还在村头的槐树上爬。”
“爹爹心急了，找人又找不着，急得团团转。”莲红有些庆幸这是夜里。
若是白日，太阳一照，谢山重岂不是要将她涨红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我爹爹只会教人告诉我，若是再不回去，他就要打断我这条腿。”谢山重幽幽叹了口气。
莲红感觉他有些难过。
爹爹不会打她的。
爹爹最多就是说上她两句，装模做样地要罚她。
“莲红，若是你将来做了母亲。”谢山重轻声说，“莫要太苛刻孩子了。”
“若是孩子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没试过，便要死掉了。”谢山重又说，“不过莲红和莲红的孩子都是能长命百岁的。”
“谢郎君也是。”莲红道，“你这么好的人若是死了，那可是老天不长眼了。”
“谢峰回都活过了六十大寿呢。”莲红小心地哄着谢山重，“他还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谢山重的嘴唇嗫嚅了一下，面色忽地苍白了起来。
“莲红，你很厌恶谢峰回么？”他小心翼翼道。
二人慢慢地便走到了槐花树下来。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出一片惨白的光，落在槐花树的下，被枝叶分隔开来。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是该死的呀。”莲红认真道，“做错了事情，就该去赔罪。光赔罪自然是不够，还要尽力去弥补他人的损失。”
“人欠了债，就是该还的。”莲红轻声说。
“若是不经意间犯下的呢？”谢山重的面色更苍白了。
“那也做错了。”莲红想起爹爹的话，“错了便是错了。”
“我倒没有莲红姑娘看得清楚。”谢山重笑了起来。
他那双含情的眼睛里，一时竟满是莲红的影子。
“谢郎君，你可是做了什么错失？”莲红被他的笑晃了眼。
怎会有人生得这般好看？只是微微一笑，便教那明月都失了颜色。
“做错了些事情。原本还想逃上几日。”谢山重笑着说，“大抵是我还有太多事情没去做过，想玩些时日，再去认错。”
“可这么一想，这对着他人就不公平了。因我之过错伤到的人，从未有人给他们宽限了时日。”
谢郎君说的话又让人听不懂了。
“莲红，你将来要去去景都。”
“那儿是我的家乡，入了冬便会飘雪，像是柳絮在飞。落在朱红的墙上，是很漂亮的。”谢山重说，“你或许能去找我，就在城郊的山上，记得带些花去。”
“谢郎君喜欢花啊？”莲红问。
“喜欢。最喜欢的还是莲花。”谢山重笑着说。
“谢郎君，你会带着我去景都么？”莲红小声地问。
她绞了绞袖口，几乎是将那块布给拧碎了。
谢山重复又叹了口气：“若是能，那再好不过。”
莲红难得想追问下去，忽地一抹黑影窜了出来。
“鬼啊！”莲红惊叫道。
谢山重忙将她护在身后。
“汪汪汪。”黑影叫了几声。
“是黑狗。”莲红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谢山重也笑了笑。
黑狗养的油光水滑，见了莲红不怕，反而走上前来，亲昵地蹭莲红手掌。
“汪汪汪。”
莲红动了动，脚踝处却一阵刺痛，她身子一歪，险些就要摔在沙石地上。
正当她合上眼时，却坠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夹杂着一丝墨香。
“莲红姑娘。”谢山重的声音同往日里不太一样。
莲红睁开眼，这才发觉谢山重的面上也飞了一层红霞。
“脚崴着了。”莲红小声说道。
她有些委屈巴巴的。
谢山重将她拦腰抱起，修长的手指按在她腰间。
“诶诶诶谢郎君！”
谢山重红着脸，没说句话。
莲红只听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从那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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