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诊大寨主
l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道寨主爷怎么称呼？”l抱拳问道。
对方一笑，“我在山上排行在二，他们——”，说着分别一指“矮地缸”“猴腮脸”和“刀疤”，“是三寨主，四寨主，五寨主，至于姓字名谁你不必知道”。
l点点头，问道“不知几位寨主爷叫我来为何人医治？”。
“你随我等进屋看了便知”，二寨主说着带众人进了里间屋，l也随着进去。
里间屋大小和客厅相仿，只是陈设要简单的得多，靠北墙的方位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周围有两名女眷分列两侧服侍。
二寨主冲l一招手，示意l上前查看。
l凑到跟前仔细观看，只见躺在床上这人年龄约有四五十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只是已然骨瘦如柴，周深暗黄，此刻正双目紧闭，大口喘着气，最突出的是肚子膨隆得如小山一般。
“如何？”二寨主问。
“我要再检查一下”，l回道。
二寨主点点头，示意l快查。
l转到病床右侧，先把病人衣服解开从头到脚又仔细看了一遍，接着开始了详细的体格检查。
几位寨主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心中都觉得奇怪，虽然几人都是绿林出身，不懂医道，可也都见过郎中治病，没有一个人像“神医”这样也不用号脉，只是用手敲来敲去，划来划去就把病诊了的，看来世人所传不假，这后生看着年轻，却确有独到之处。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l终于查完了体，大体上已然心中有数——这患者病在肝上，已经满肚子的腹水，九成的可能是肝硬化，病情已经是到了末期。
l转过头问道“他可有清醒的时候？”。
“偶有清醒，醒来有时识人，有时却识不得，只是很快又睡过去”三寨主答道。
“可有呕血之症？”
“有，前两日才呕过一次，足吐了两三碗献血”
l点点头，将患者衣物归位。
“快说我大哥可是还有救？”三寨主着急的问道。
“这病”l想说这病已经是病入膏肓，基本没有好的可能了，可刚说出两个字便停了下来，因为l发觉事情有些蹊跷。
在过去十年的急救生涯中，l抢救过不计其数的垂危患者，无数次的经验证明——并不是所有的患者家属在危机关头都希望医生把病人抢救活的，虽然都是患者至亲的亲人却也常常各有目的！l已经不用仔细看，只需瞟上一眼就足以看明白各位家属的心理。
此时几个寨主的眼神就足以让l看出，二寨主和三寨主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病人，一心想救活大哥，而四寨主虽表情冷骏不漏声色，但眼神中却透漏出了另一种隐藏的信息，那就是恨不得大哥赶紧死掉！这种信息一般人很难察觉，却逃不过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医生眼睛！同样，五寨主的眼神一样不坚定，透着几分犹豫不安。
l心想‘莫非土匪之间也各心怀鬼胎不成？如果自己实话实说大寨主已经没救了那么二寨主，三寨主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如果说还有救，看这意思是必违了四寨主的心意，也难保不受迫害，这可如何是好？’。
l在两秒钟之内进行了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打定主意，开口对几位匪首说道“这病由肝上而生，着实不轻，我想几位好汉必然也是早已经找郎中看过，没了办法才来找我”说着l看了看二寨主。
二寨主点点头，“那些郎中都是徒有虚名，没一个中用的，一早都被我扔到后山喂了狼。”
l听到“喂狼”二字脖子上不免感到一股寒意，赶紧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一试，虽不敢说能马上起死回生，但这肚子里的水放出去之后我保证能让这位好汉舒坦许多，之后进一步调治再看。”
“你这么说意思是能把我们大哥的病治好了？”四寨主眯着小眼不怀好意的问。
l赶紧摆手，“好汉千万别错会了我的意思，我万万不敢做如此保证，大债主病到这般地步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我只敢一试”
“哼”四寨主接着说道“你说要把大哥肚里的水放出来，难道要给我们大哥开膛破肚不成！我看你也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眼见这是活不成了才想出来这些阴损的招数，想趁此迷惑了我等借机逃跑而已，我断不能着了你的道！”
四寨主说着拔出腰间的匕首短刀就要对l动手。
“老四！”二寨主一声大吼喝住了四寨主，“你这是想要了大哥的命不成？！”，说着上前夺下四寨主手中的到扔在了一旁。
“二哥，我何曾有过那样的想法？我对大哥的忠心兄弟们是都看在眼里的！天地可鉴！”，四寨主忙着解释道。
“就是，二哥切莫动气，四哥绝没有那般意思”，五寨主也帮着四寨主开脱。
“哼”三寨主鼻子一哼，“老四你咋想的恐怕只有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老五你也不用帮他，你俩一路货色”
“三哥你……”五寨主刚要再说什么二寨主突然大喊“都住嘴！”，众人再不敢吵闹。
“既然咱们好不容易把神医请上了山，神医又敢于一试，咱们就姑且让神医试过，先看看他的手段再说，山寨里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许伤他一根汗毛！”，二寨主说着转过头又对l说，“你且大胆医治就是，有我在任何人不敢对你造次……不过丑话且说在前头，你若是不尽心尽力有逃跑的心思，我定将你三人的人头留下！”
l哪敢不应，赶紧点头答应。
“你方才说要把大哥肚府中的水引出来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l回答。
“那岂不是真的要开膛破肚不可？”二寨主有些不信。
l摇了摇头，“开膛破肚好人也给医死了，我只要根细细的芦苇杆就是。”
“当真？芦苇杆子咱们山下河边应有尽有，难道用这个就能取我大哥肚子中的脏水？”三寨主问。
“对，不过要按我说的准备，需要多备上几根极细的苇杆儿，要些直的，再要些弯的，今天夜里用水泡上一夜，明早用油炸了之后削尖，用前再用锅蒸过才行。”
“还有”l接着说，“要最烈的烈酒多多准备，再弄些干净的细布用锅蒸干净凉干待我用，另外这屋子里人要尽量减少，从现在开始除了必要侍奉的人别人一律不许再进来”。
几个匪首都点头答应，也都想看看这“神医”到底“神”在何处，一切只待明天东西准备妥当便见分晓。
二寨主交代了一翻之后，手下小喽啰将l又带回了柴房。
才一进门，张老拐像只老猴般窜了起来，冲上前来拉住l的手问道“那……那……那些贼人都跟你说了什么？可是要对你我不利？”
l看着张老拐这幅丧家之犬的样子心中好笑，故意板着脸说道“匪首找我要文银一千两，我说没有，那人便要取了咱们三个的首级，而且……”
“而……且…什…什么？”张老拐已经快吓尿在了裆里。
l一指他，“而且他们说明天早上要先从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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