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刁难
听到这话,秦瑟眉头微挑: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值守的狱卒回道:“李大嘴说的啊。”
“他姐夫家的堂弟是看守刑部大门的辅兵。昨天值守时,偶然听到了刑部几位大人的对话,回家告诉了李大嘴的姐夫,今日点卯后,李大嘴又偷偷的告诉了我。”
“还让我保密来着,要不是跟秦小哥一见如故,我也不会冒着风险,将此事告诉给你。”
秦瑟了然的点头。
李大嘴这人他倒是认识,人如其名,天生就一张大嘴巴,心中憋不住秘密。
不过,秦瑟才不信眼前狱卒的话。
什么一见如故。
就是自己吹捧了他几句,也不至于让他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多半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秦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押解犯人而已,又没有什么危险。”
“秦小哥,你才来两天,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值守狱卒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看似没有什么风险,但谁知道这些普通凶犯背后有没有人,要是遇上亡命徒劫囚,就我们这些一境武夫,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没有劫囚的,最后还得我们去打扫刑场。”
“到时候弄得满身血气,搞不好还会吸引来诡异,运气差点这条命就没了。”
“有这么可怕?”秦瑟满脸错愕。
当即又说道:“我记得刑部不是有收尸人吗,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人牢的狱卒打扫刑场吧。”
“真的很可怕。”镇守的狱卒神情严肃。
然后左顾右盼,见没什么人靠近,这才面露讥讽的说道:“你说的情况,只存在于京都之外的郡县,在京都任职的收尸人,没点好处是不会给一群穷鬼收尸的。”
“毕竟收尸也存在着风险,容易碰到诡异,而且他们一月就几两碎银,几个天牢的穷鬼,不值得他们去拼命。”
秦瑟眼皮微跳,疑惑的问道:“他们这样渎职,刑部就不管?”
镇守的狱卒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怨气的说道:“这就不得不说收尸人的主事会做人了,每月都会给上面送点东西,上面的大人物,便会装着看不见。”
“那像我们司狱大人,一心就想往上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从不计较我们人牢狱卒的死活。”
“额。”秦瑟看着眼前充满怨气的狱卒,脚步向后移了移,连忙将目光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长脸狱卒:“你也是这样想的?”
长脸狱卒摇头道:“秦小哥,小五子就这样,你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这话刚说完,长脸狱卒立马笔直的站立,将目光看向狱门前方。
就连刚才有些怨念的狱卒,也精神抖擞起来,面色严肃的站立不动,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向着秦瑟打眼色。
两人突然间的变化,自然引起了秦瑟注意,快速的看向狱门前方。
此时的天色微亮。
一顶由四人抬着的绿色轿子,走到了狱门之前停下,并且由前方轿夫撩开门帘。
只见一人身穿绿色官服,从轿子之中弯腰走出。
不过,待来人伸直腰背后,秦瑟的瞳孔,却是猛的一缩,右手都不由自主的握上了腰刀。
是他!
这张面孔,秦瑟永远也忘记不了。
前身就是替这人送饭妖牢,才遭遇到了龟妖。
而恰好来人也看了过来,与秦瑟目光对视之时,嘴角诡异的微微上扬。
“见过掌刑。”
值守的狱卒看到来人,口中呼喝一声。
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他们此刻是在值守狱门,就算是遇到刑部高官,都不用恭拜行礼,更别提一个人牢的掌刑官。
“见过掌刑。”
秦瑟被声音惊醒,压下心中的惊诧,向着来人抱拳行礼。
谁知新来的掌刑,上前几步,走到秦瑟面前,喝问道:“你刚说什么,本官没有听清。”
这是在刁难自己!
秦瑟见此,神色不变的再次高声呼道:“见过掌刑!”
岂料新任掌刑却呵斥道:“放肆!”
“行礼的声音这么大,你这是对本官有所不满吗!”
不待秦瑟回复。
一道嗤笑声从狱门的前方传来。
“这天才见明,我当是谁在人牢狱门前大声狗吠,原来是孙子你啊,那就没事了。”
“你继续。”
孙子,原名孙子浩。
让秦瑟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是妖牢狱卒的孙子浩,为什么被安排到了人牢任职掌刑。
就因为他是人牢司狱的妻弟?
难道自己被害一事,也跟司狱王德有关,为的就是让自己触犯天牢规矩,好免除牛有道的掌刑?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证明,司狱王德与眼前的孙子浩,跟妖族勾连到了一起?
想到这儿的秦瑟,顿感一股寒意袭来。
看向孙子浩的目光,蕴含着一丝杀机。
既然不给他活路,那就去死!
“牛有道,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本官现在可是人牢掌刑,是你的上官!”
孙子浩怒火中烧的转身,死死的盯着向他走来的牛有道,恨不能用眼神杀死牛有道。
“孙子…浩啊。”
牛有道语气调侃的说道:“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我有叫错你的名字吗?”
“你名字是你爹取的,怎么还不能让人叫了?”
“咔嚓!”孙子浩拳头捏得咔咔响,眯起眼睛:“请叫我掌刑!”
见奈何不了牛有道,孙子浩扭头看向秦瑟:“今日一区有凶犯处斩,你就配合刑部来的兵卒,押解犯人去刑场。”
说完,孙子浩甩袖走进人牢。
“牛爷。”
当孙子浩走后,两名值守的狱卒,这才放松了下来,朝着牛有道拱了拱手。
“拿去喝酒。”牛有道点头,从怀中摸出碎银,塞入两名值守狱卒的怀中。
在两名值守狱卒的道谢中,牛有道带着秦瑟来到了刑房,坐在老虎凳上说道:
“小瑟,今日这事你别管,有气先给我忍着,那孙子我会想办法让他消失在人牢。”
秦瑟闻言一惊。
看着神色淡定的牛有道,却说出杀机满满的话,让秦瑟有种重新认识牛有道的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牛有道之前身为掌刑,各种酷刑了如指掌,在他手中受刑之人,没有一万,也绝对有一千。
怎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于是迟疑的提醒道:“牛叔,前日我就是为他送饭妖牢,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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