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剑道真解
素月沉入西河，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道场的草坪，露珠在闪闪发亮，清凉的微风从身边经过，带着一丝淡淡的衣花香。
“若师呢？”秦淮今日穿上了正宗弟子的白色丽服，衣边缝着金线，看着道场的白衣少女问道。
“拔剑。”面容清冷的若雨没有理会他问题，只是漠然说道。
若雨的行为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眼前白衣的少女在想些什么：“为何拔剑？”
“修行。”若雨清冷的说道。
若不是昨日见过她羞红的模样，怎样也不可能将羞涩与前方这个清冷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秦轻俞遇见若雨时是一个雨夜，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抱着一把长长的剑，赤着脚走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雷光闪过时，秦轻俞看见了小女孩染血的素衣，但他依然把她带回了秦家，因为……他看见了她可爱的笑。
因为进入秦家时她穿着一身染血的素衣，所以她没少被正宗里其他孩子欺负，可她没哭。
她疯狂的练剑，练得手臂红肿、肌肤青紫，只用了半年就没人可以打赢她。
所以她被他们恐惧、厌恶，被称作怪物，因为她以外姓之名打败了剑道名门的秦之名。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人只要不烦自己就行，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与哥哥。
只要可以跟哥哥待在一起，一切安好。可哥哥最后还是走了，从她的世界离开了。
自秦轻俞离开的那天起，少女就只剩下一项爱好，养剑。
那是剑柄雪白的长剑，剑身寒光凛冽，她给它取名莫。
莫想、莫思、莫哭、莫笑。
道场上的若雨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持剑而立。不过在面色清冷的少女身上，秦淮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昨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但秦淮没有犹豫，身形一闪，欺身拔剑，竟然是修行，就没什么好想的。
唰！
他的眼神一凛，拔剑横斩，剑光寒霜声势骇人，这一剑用尽全力。
现在的对手可是昨日一拳将他砸飞的少女，留手可不是明智之举。
站在那的若雨眼眉抬起，还没看见如何动作，莫剑未出剑衣（剑鞘）就准确无误的挡下了他的横斩。
若雨持剑一脸漠然。
凉戈剑与莫剑剑衣碰撞之处，溅射一串火花。
如此姿态，如微风吹拂湖面，轻描淡写。秦淮知道她很强，只是没想到这么强，外人可能看不出门道，他现在可是大剑师。
大剑师的剑若是如此好挡，那么怎会有人穷尽一辈子去追寻大剑师的境界。
刚才若雨看似只是随手侧剑，可他却看出这是一式巧妙的防御剑招。
可没人可以随手侧剑接下大剑师一剑，用了防御剑招也不行，除非她是大剑师！
若雨是大剑师吗？
是！
“就你这样，我可不会为你而死。”若雨侧剑挡下秦淮的横斩，看着他漠然开口，眼神如寒风彻骨。
秦淮微微一愣，随后咧嘴笑道：“昨日我便说过，我不需要。”
说完，身形就是一转，反手剑斩出，剑气离剑三尺多，锋利刺目。
嗯？
若雨眉头一动，随后一个下腰，凉戈剑从她脸上一尺处划过，下腰时她悄然出剑，普普通通的一刺。
唰！
剑依旧未出剑衣。
莫剑剑尖击打在秦淮的腰上，身形瞬间僵直，不得动弹。
输……输了。
秦淮保持着挥剑的模样，脸色僵硬，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的如此之快，如此干脆。
少女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从始至终她只出了两剑，一剑接下了他的高傲，一剑粉碎了他的高傲。
秦淮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人眼里的天才……怪物，可现在他竟然被与自己差不多的少女两剑击败，非常普通的两剑。
转瞬之后，他不禁苦笑一声，自己何时如此在意这些了，随后若雨把剑收回他也就能动了。
收剑后的若雨就开始说道：“剑道一行，你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道资，所以你剑道境界进展很快，绝大多数大剑师都不如你。”
“只是缺点也很明显，剑道基础太差。”若雨的声音清冷，如冬日的细雨，非常动听。
如此就像一个小儿还未学完文字，就可以用自己已知的文字作一首诗，这就是道资。
可认识的字少，自然不好。
秦淮自然明白若雨所言，只是他从小接触的剑道武学有限，除了秋风教习的基础剑术就只有拔剑斩与回剑。
回剑是秦淮一年前用南山推衍的不入品武学。
若雨像是知道他的所想，随手丢给了他一条白罗腰带，腰带编织的很精致，上面还有着一片白色玉石，非常漂亮：“这是若师给你的须弥腰带，让你自行取名。”
若雨的话让他心神大震，须弥这对他而言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熟悉是因为道藏里有对须弥的介绍，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须弥腰带，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说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芥子能够藏纳大大的须弥山。
俗气一点就是能够储物，秦淮将自身的庚金以太汇入当中，如此日后就只有他可以使用。
汇入的以太吹起了小风，有点凉，腰带上的玉石看起来也有点白，如此就叫明月凉风吧！
现在的他真的很好奇若师究竟是什么人，认识秋风，月叔对他也言听计从，而且如此珍贵的须弥腰带就这么送了。
明月凉风认主后，秦淮发现明月凉风储物空间足足有十丈大小，里面就只有孤零零的一本厚书。
他的心神一动，手上便多了一本木黄色的厚书，上面写着‘剑道真解’。可是……这怎么可能。
剑道真解百年前就失踪了，怎么……怎么可能？！
“剑道真解共有九九九九道基础剑术，剑术基础非常重要，这是组成剑招的基础，没有足够的剑术基础，是不可能进入下一个境界的。”
“若师让我告诉你，剑宗的境界虽然难以形容，可终归离不开基础。”
你可以用所知的文字书写诗句，这是你的道资，可是这样终究是不能写出绝句。
若雨清冷着面容漠然：“今日就开始修行剑道真解，基础直刺十万次，而后基础斩击十万次，基础引剑十万次。”
……
……
秦淮当时脸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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