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下岗

转眼暑假过了三分一，这几天家里气压偏低，虽然林爸爸和林妈妈很注意不让林梦西发现，但是她还是能从他们俩低沉的脸色中看出一些端倪。

        林梦西问了好几天，林妈妈总是强颜欢笑着说没事，林爸爸也总是揉揉她的头发说不用她操心。到底是什么事，林梦西百思不得其解，时间毕竟有些久远，好多事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在饭桌上让林梦西得到了启发，原本林妈妈为了林梦西营养均衡，晚晚四菜一汤，不知何时起，只剩下一荤一素，而且荤菜都夹给了林梦西，林妈妈和林爸爸就是靠素菜和咸菜就饭。林梦西恍然大悟，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忘了。

        林妈妈和林爸爸下岗了。

        林梦西记忆中虽然林爸爸每天还是准时上班，但是是在他朋友的公司里干活，不像在原来的国企单位里工资高活儿轻松。而林妈妈虽然也下岗了，但是单位由国转私，需要上夜班，整晚不能回家。这也是林妈妈犯愁的地方，林梦西正值高中最关键的时候，这样的上班方式会不会影响她呢。

        林梦西记得这个困境困扰了林妈妈很长时间，最后为了她的学习，林妈妈还是放弃了工作。不过家里的经济就一直很紧张，还需要靠爷爷奶奶来支援。这也是后来姑妈愈发张扬跋扈的关系。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林梦西也是愁得一晚上没睡，去哪赚钱好呢？这个时间淘宝刚刚开始起步，本来时进军淘宝界的好时机，但是林妈妈对电脑一窍不通，对进货什么的也不行，更不会打字。这些东西林梦西倒是可以代劳，但是需要耗费她很多时间和精神，光是这一点林妈妈就绝对不会同意；如果开个小吃店，林妈妈这么保守，又没做过生意，开店需要的资金林妈妈肯定舍不得，这钱她还想留着给林梦西上大学用。

        还有什么办法呢？林梦西想得头都疼了。

        “吃早饭啦。”林妈妈在门外喊着。

        林梦西应声出门，林妈妈注重养生，早餐一向很丰富，楼下买的包子油条，自家磨的豆浆、现煮的小米粥和鸡蛋，还有最近很流行的高乐高。林梦西起得太早，食欲大开，狼吞虎咽起来。

        “爸爸来吃早餐拉。”林妈妈看林爸爸急急忙忙地就要出门，连忙喊道。

        林爸爸已经穿着整齐，在门口穿鞋，他应道：“不吃了，来不及了，我去单位再说吧。”

        “你路上买点吃的呀。”林妈妈在后面喊的时候，林爸爸已经下楼了。

        “唉，自从到了新单位，上班一点不能迟到，你爸都没时间吃早饭了。”林妈妈担忧地在厨房的窗户那看着林爸爸远去的背影。

        有了！林梦西灵光一闪，有了好主意，她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换了校服，就出了门。

        林妈妈在后面喊道：“一大早的你去哪啊？”

        “我有事，去去就回来。”林梦西边跑边回答。

        林妈妈一脸忧伤地在客厅里想：“小西放假都穿着校服，是不是没合适的衣服穿了，要不要带她去买些衣服。”

        “阿姨，我想问问，这早餐车在哪申请啊。”林梦西一口气跑到家附近的车站旁，那里最近新开了个市政早餐车，早上赶公交的人们都会去那买些包子豆浆什么的，生意还不错。林梦西等到没什么人了，连忙上前礼貌地向里面的阿姨打听。

        “小姑娘，这个你卖不了，只能是下岗的工人才可以申请的。”阿姨迎走了最后一大批客人，终于得空歇了口气。就见到一个和她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学生乖巧地边帮她收着东西边向她打听。

        “我知道，我爸我妈都下岗了，我想帮他们打听打听申请一个，她们现在为了我的学费都快愁死了，我想帮帮他们。”林梦西小脸一垮，可怜巴巴地说道。

        阿姨看着穿着校服，长相甜美的林梦西就心生亲近，再一听她这么懂事，更是喜欢得不行，连忙热情地说道：“拿着你爸妈的下岗证明和户口本，去市政府的商贸服务业局就能办啦，我办的时候听工作人员说没什么人办理，快得很，你去你家附近的那个区的商贸服务业局，方便得很。”

        “真的啊，谢谢阿姨，这些我帮你一块儿收好。”林梦西听完大喜，手上麻利地帮阿姨收拾完，直奔回家。

        林妈妈还坐在沙发上感伤，林梦西已经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见到林梦西，林妈妈便着急地说道：“咱们今天去逛街吧，妈妈给你买新衣服穿。”

        “哈？”林梦西一愣，奇怪道：“又不是过年，干嘛买新衣服，妈，快拿上户口本和下岗通知书什么的，咱们去商贸服务业局。”说完，她不等林妈妈反应过来，便自己去屋里翻起来。

        “哈？去哪？”如果不是林梦西说起，林妈妈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还有这么个名字拗口的单位。她见林梦西把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终于忍不住出手，把她想找的东西拿了出来。

        林梦西看到东西拿到手，推着林妈妈去换衣服，再看看钟，现在去商贸服务业局还有些时间，应该能赶在他们中午下班前排上队。

        “去哪啊？什么啊？“林妈妈一脸蒙圈地听由林梦西安排。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站在公交车站旁了。

        “呦，小姑娘你去商贸服务业局啊，坐72路和18路都能到。”早餐车的阿姨正在收拾着最后一点东西，看到林梦西拉着林妈妈查着公交站牌，热心地给她指路。

        林梦西正犯愁呢，现在不比以后有智能手机和高德地图，现在找地方基本靠问，刚刚她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拗口的市政府单位在哪，多亏了阿姨的热心。

        林梦西乖巧地过去帮她拉着早餐车上的铁闸门，阿姨上了锁后，忍不住回头拉着林妈妈夸奖：“你女儿真是乖巧，你可真有福气啊。。。”

        林妈妈一听别人这么夸自己的女儿，当下心生欢喜，但表面上还是谦虚地推让。等阿姨走了之后，林妈妈突然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女儿：“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外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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