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布衣遗书
东方鱼肚白出。
早朝的晨钟一声声撞响。
山阳国的武皇帝依旧依依不舍。
白衣书生拱手施礼道：“陛下该去上早朝了，草民也该走了！”
山阳武皇帝说道：“爱卿，不如你就留下来，帮助朕的江山万世永固吧！”
白衣书生笑道：“草民现在还不能留下，若机缘已到，草民一定还会和陛下再次相见的。”
山阳国武皇帝有些龙颜不悦，可也没有说什么。
站起身来，向后宫走去，他要去沐浴更换朝服。
白衣书生在宫中太监的指引下向宫门外走去。
三通早朝晨钟响过，文武百官已于大殿上分列两班站定。
武皇帝身着衮龙袍，头顶玉帘冠，足踏藕丝步云履，在司礼监太监的指引下快步走入大殿，于龙椅之上坐定。
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口中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撅着屁股等待着，却久久等不到武皇帝的回应。
这可奇了怪了！
按照往常，皇帝该回应一声“众爱卿平身”才对的呀？
难不成昨夜里哪名妃子没有将皇帝伺候舒服？
又难不成今日皇帝起的晚了，起床气还没有撒完？
殿下跪着的一众文武大臣纷纷猜测。
班列为首的大臣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是一脸懵逼。
可是皇帝坐的龙椅又高又远，众大臣们跪在殿下也看不清啊！
此时，唯一知道真相的一个人，就是侍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
原来，武皇帝一坐在龙椅上，便看到了一纸文书，与青玉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同，那一纸文书竟然是用最低劣的草纸写就。
究竟是谁放在这儿的，武皇帝有些生气，随手拿起就要扔掉。
可是一看上面的文字，竟然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竟然忘记了让殿下跪着的百官平身。
老太监轻轻地提醒道：“皇上，大臣们都还跪着呐！”
武皇帝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一纸文书上面，头也不抬的挥挥手说道：“平身吧！”
那纸上究竟写的什么，竟然能让武皇帝如此痴迷？
“启禀吾皇陛下，您看到这封书信时，草民已经到山南郡了！”
正是那白衣书生的字迹。
“草民听闻想要树木生长的挺拔旺盛，就一定要稳固它的根茎；想要泉水流得清远不竭，就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国家安定海晏河清，就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
源泉不深却希望泉水流得深远，根系不牢固却想要树木生长旺盛繁茂。道德不深厚却想要国家安定海晏河清，草民虽然地位低微见识短浅，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像陛下您这样聪明睿智的人君呢！”
原来他留下了一封治国理政的书信。
山阳国武皇帝轻轻的读了出来。
“国君处于皇帝的重要位置，在天地间尊大，就要推崇皇权的高峻，永远保持政权的和平美好。
如果不在安逸的环境中想着危难，戒奢侈，行节俭，道德不能保持宽厚，性情不能克服欲望，这也就如同挖断树木的根茎来求得树木茂盛，就如同堵塞泉水的源头而想要泉水流得远啊。”
武皇帝边读便点头。
“纵观黄昏大陆七国中，历代所有的帝王，承受了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他们没有一个不为国家深切地忧虑而且治理成效显著的。
但如果大功告成之后国君的品德就开始衰微，那么国家就危险了。
国君开头做得好的确实有很多，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不多，难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难吗？
过去夺取天下时力量有余，现在守卫天下却力量不足，这是为什么呢？
通常处在深重的忧虑之中一定能竭尽诚心来对待臣民，已经成功，就放纵自己的性情来傲视别人。
竭尽诚心，虽然一在北方，一在南方，也能结成一家，傲视别人，就会使亲人成为陌路之人。
即使用严酷的刑罚来督责百姓，用威风怒气来吓唬人们，臣民只求苟且免于刑罚而不怀念感激国君的仁德，表面上恭敬而在内心里却不服气。
臣民对国君的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只是百姓；他们像水一样能够负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这是应当深切谨慎的。
疾驰的马车却用腐烂的绳索驾驭，怎么可以疏忽大意呢？”
读到此处，武皇帝已经头涔涔而汗流浃背了！
“做国君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一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就要想到用知足来自我克制，将要兴建什么就要想到适可而止来使百姓安定，想到帝位高高在上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我约束，害怕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喜爱狩猎就想到网三面留一面，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做事要慎始慎终，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就想到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就想到使自身端正才能罢黜奸邪，施加恩泽就要考虑到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就要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
那白衣书生一定是天上的神仙吧？竟然能写出如此治国高论！
“全面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思的事，弘扬这九种美德，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
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使出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
文臣武将争先恐后前来效力，国君和大臣没有大事烦扰，可以尽情享受出游的快乐，可以颐养得像赤松子与王子乔那样长寿，皇上弹着琴垂衣拱手就能治理好天下，不用再说什么，天下人就已经都有教化了。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劳神费思，代替臣下管理职事，役使自己灵敏、明亮的耳、眼，减损顺其自然就能治理好天下的大道理呢！”
武皇帝突然大叫一声：“好！”
将殿下等待的文武百官们吓了一个寒噤！
“快去，将那名白衣书生给朕追回来！朕要册封他为山阳国师！”
武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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