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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话 故友与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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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不是世俗僵化教条之所。

  除却孤男寡女共处会引起非议之外,诸多少男少女相约踏青或是同游同聚,并不会为人诟病,或是影响女儿家的名声。

  就像宁馨郡主与四大君子经常同进同出,没人会在这一点上指责她,只会对她的行事作风不满一样。

  所以当看到身边的少女与楼上的少年打招呼,紧跟着又有小二下楼来请她们二人上包厢的时候,易沛柔并没有觉得唐突失礼,自然也没有拒绝这份邀请。

  -

  “这啥情况啊小舅子?”

  听到天歌吩咐伙计去请两位姑娘,宋传祺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

  还是旁边的姬修齐出声解释:

  “易沛柔身边的那位姑娘是林哥儿在临安的旧识,杭州府尹翟高卓的女儿翟秋云。先前我们回上都的时候,听说翟大人将拔擢云阳,所以翟姑娘应当是随父亲赴任来了。就是不知翟大人如今在何处任职。”

  “怪不得。”听完解释,宋传祺旋即了然,但又很快诧异:

  “不过这翟姑娘刚来上都,怎么和易沛柔关系这么好?易家小姐以往可是不轻易的出门的。”

  “许是父辈的缘故吧,”天歌猜测,“翟大人是易相的得意门生。”

  宋传祺闻言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毕竟翟小姐初来临安人生地不熟的。

  这话说完,包厢的门适时响起,得了应声之后,小二领着易沛柔和翟秋云进来。

  -

  方才在楼下的时候,翟秋云只瞧见天歌一人站在窗口,所以一见到屋里这么多人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但等她看清楚有两张熟面孔,不由笑了起来:

  “原来姬少爷也在啊!我还说今儿个下午去见芮姐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们了,还真是巧了。”

  天歌笑着道了声“的确是巧”,目光便落在了旁边看着她的易沛柔身上。

  翟秋云见状忙不迭主动引荐:

  “林花师,这是我去临安之前最要好的手帕交,易家二小姐易沛柔。”

  天歌闻言冲易沛柔行了一礼,算是初次相见的礼节。

  方才宋传祺的那些话,已经足够天歌了解易沛柔的基本状况,但是她却没有想到翟秋云和易沛柔的关系,原来不仅仅是易家二小姐出于长辈之间的关系,对翟家小姐所尽的礼节性地主之谊。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翟高卓在元和七年调任杭州府尹之前,一直在上都做官,那时候翟秋云也就十岁左右。

  翟高卓与易相往来甚密,小辈之间因此交好也正常。

  -

  就在天歌思索这些的时候,翟秋云已经开始为易沛柔介绍两位熟人:

  “阿柔,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林花师;这位是姬修齐,徐记脂粉行大小姐徐芮的未婚夫,就是先前陛下赐婚的那位。”

  易沛柔冲二人点头致意。

  姬修齐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上都人,又打小出名,所以易沛柔还是认识他的,不过翟秋云口里的林花师,她倒是头一次听说。

  但瞅着屋内这四人组合,也猜出了这位“林花师”想来就是昨日在安平侯府诗会出了名,乃至如今上都无人不知的“林家小儿”了。

  “至于那两位公子……”

  瞧着屋里剩下的两位陌生少年,翟秋云不由转而看向天歌:“林花师你介绍介绍?”

  有了这话,天歌自是少不得介绍了宋传祺和张瑾澜的身份,最后又重新将翟秋云介绍给二人。

  一番礼尚往来之后,翟秋云忽然蹙了蹙眉,凑近易沛柔几分小声道:

  “那个宋传祺和张瑾澜,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些耳熟?”

  易沛柔闻言轻笑:“我当你全忘了呢。”

  说着冷眼看向宋传祺和张瑾澜,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当年在我们府上,就是这两个家伙将你错人作我,往你的兜帽里丢毛虫最后害得你惊吓坠湖害病来着。”

  宋传祺和张瑾澜霎时傻了起来。

  就连天歌和姬修齐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向宋张二人。

  给女孩子的兜帽里放毛虫?

  这俩小子那时候这么坏的吗?!

  瞧瞧翟秋云那霎时白了几分面色,若不是旁边的易沛柔适时握住了她的手,小姑娘怕是要吓得叫出声了。

  一只毛虫怕不至于带来这样的影响。

  所以说,这俩家伙当初到底是跟翟秋云,哦不对,跟易沛柔有多大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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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人鄙夷的目光里,宋传祺轻咳一声,抬脚一踹旁边坐着的张瑾澜。

  到底是多年的兄弟默契,后者当即屁股被烧一般弹了起来,学着宋传祺的样子站好。

  “那什么,当初年幼无知,行事莽撞无度,做下这等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恶事实在是我们俩的不对。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俩后来又被狠狠揍了一顿,要不易姑娘和翟姑娘就别跟我们俩一般计较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传祺一直怯着脖子偷瞄两位姑娘的神色,见二人不喜却也不怒,宋传祺忙不迭从旁边拉过椅子,用袖子麻溜地抹了几下,再拍了拍:

  “当年那事儿是我们哥俩的错,今儿个这顿饭就算是给二位的赔礼了如何?从今往后,咱们四大天王罩着两位姑娘,但凡有谁敢欺负二位,那就是跟咱们四大天王过不去,哥儿几个说是不是?”

  见宋传祺拼命地挤眉弄眼,天歌和姬修齐自是得给兄弟面子。

  从易沛柔一进来,就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的张瑾澜,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应和了几个“是”字,而后学着宋传祺的样子抹了抹本就干净的椅子,一副唯两位姑娘马首是瞻的凛然模样。

  -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易沛柔这会儿提起,自然不是为了真的要兴师问罪。

  只是当年这件事在她心头确实压得沉重,毕竟翟秋云是为她受罪,但奈何后来翟秋云病好之后没多久,就随着父亲南下去了临安,所以根本没机会听到这两个始作俑者认真道过歉。

  今儿个恰巧提起,也算是为翟秋云就当年的事情出口气。

  缓了一会儿之后,翟秋云终于回过劲儿来,握了握易沛柔的手,翟秋云轻轻摇了摇头。

  易沛柔这才缓了声气儿:

  “既然秋云已经不计较了,我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方才你们说的话可别忘了。秋云刚回上都,如今云阳许多人事都不熟,若是往后在各府公子小姐的集会上受人欺负,你们在场的话可必须会护着她。”

  宋张二人闻言自是应声不迭。

  倒是翟秋云对易沛柔附耳,哭笑不得道: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总是吃亏的软糯性子了,真要受了委屈,我自个儿能给自己讨公道,你不用为我这样的。”

  顺势坐下来的易沛柔却不依:

  “那不一样。这俩小子在上都早已凶名在外,那些喜欢挑事儿的都不敢跟他俩碰。万一哪次我不在你身边,你又遇上那些娇蛮之辈,岂非让你受了委屈去?”

  两个姑娘压着声音说话,但奈何天歌和宋传祺离得最近,二人又因练功耳聪目明,所以这两句话便轻松传入二人耳中。

  天歌略带同情的看了宋传祺一眼,却见后者握着空拳垂向胸口。

  林公子霎时领悟了兄弟的意思:

  扎心了……

  -

  这么一番闹腾掰扯之后,屋里的六个人说起来也都算是相熟的人了。

  再加上易沛柔和翟秋云也不是忸怩之人,这顿饭吃下来倒也算是愉快自如。

  嗯,除却在心上人面前手忙脚乱的张瑾澜。

  但经过这顿饭,天歌也发现了,易家这位二小姐心里那是一点没有张公子。

  不过这事儿跟她不相干,她自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但她却没有想到,饭后几人闲话的时候,易家二小姐倒是主动跟她搭起话来。

  所论的话题,自然还是昨日的那首诗。

  也正是这时候,翟秋云才知道先前易沛柔在路上跟她提起的林家公子就是天歌,心中的倾慕之意,在不知不觉中又添了几分。

  -

  易二小姐不愧是易相亲自教出来的世家小姐,论起诗文来引经据典又观点独到,若不是天歌这一世也读过不少当世诗书,又有那百年吸收过的后世学识,怕时一出口便要露馅儿了。

  毕竟反观旁边的其他三天王,那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坐在那里干瞪眼。

  好在易沛柔虽惊艳于天歌的学识觉得与她的交谈意犹未尽,但还是照顾到了旁边几人的感受,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将所论之事引到如今疯传上都的谣言之上。

  方才易沛柔在醉韵楼门口慷慨直言之后,那些个闹事的女子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便还了楼下一片清净。

  但这解得了一时之急,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易沛柔虽是女流,却也是仗义的性子,更不用说如今她已经拿天歌当值得相交的朋友看待,自是少不了帮着出谋划策。

  只是易二小姐却没有想到,天歌却婉拒了她的帮忙,只叹了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便不愿再论此事。

  正主已经这么说了,易沛柔自是不好强求,但却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待回府之后,要请祖父想法子帮天歌正名。

  -

  等易沛柔和翟秋云离去之后,宋传祺带着同情拍了拍张瑾澜肩膀:

  “瑾澜,我瞧着易二小姐好小舅子这样博学多才的一款诶,你要不打今儿个起头悬梁锥刺股发奋图强试试?”

  天歌捏起手边一粒花生米便冲宋传祺丢过去:

  “瞎说什么呢?还撺掇内讧呢?说,你小子是不是被四大公子给收买了?”

  宋传祺忙不迭举起双手投降:

  “哪儿能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着宋传祺凑近几分,神秘兮兮道:

  “不是我说小舅子,刚才易二小姐问你怎么处理那流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咱已经有了法子?”

  天歌已经有应对之策的事情,姬修齐等人都知道,不然也不会从昨儿个听到消息之后,一直坦然等到现在,还有心情胡说瞎扯。

  不过这法子到底是什么,天歌却一直都没有细说,只让他们几人不要担心。

  如今见宋传祺问起,天歌笑了笑:“晚点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将话题引开:“对了,你今儿个让人喊大家过来,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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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易沛柔在醉韵楼门口慷慨直言之后,那些个闹事的女子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便还了楼下一片清净。

  但这解得了一时之急,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易沛柔虽是女流,却也是仗义的性子,更不用说如今她已经拿天歌当值得相交的朋友看待,自是少不了帮着出谋划策。

  只是易二小姐却没有想到,天歌却婉拒了她的帮忙,只叹了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便不愿再论此事。

  正主已经这么说了,易沛柔自是不好强求,但却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待回府之后,要请祖父想法子帮天歌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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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易沛柔和翟秋云离去之后,宋传祺带着同情拍了拍张瑾澜肩膀:

  “瑾澜,我瞧着易二小姐好小舅子这样博学多才的一款诶,你要不打今儿个起头悬梁锥刺股发奋图强试试?”

  天歌捏起手边一粒花生米便冲宋传祺丢过去:

  “瞎说什么呢?还撺掇内讧呢?说,你小子是不是被四大公子给收买了?”

  宋传祺忙不迭举起双手投降:

  “哪儿能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着宋传祺凑近几分,神秘兮兮道:

  “不是我说小舅子,刚才易二小姐问你怎么处理那流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咱已经有了法子?”

  天歌已经有应对之策的事情,姬修齐等人都知道,不然也不会从昨儿个听到消息之后,一直坦然等到现在,还有心情胡说瞎扯。

  不过这法子到底是什么,天歌却一直都没有细说,只让他们几人不要担心。

  如今见宋传祺问起,天歌笑了笑:“晚点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将话题引开:“对了,你今儿个让人喊大家过来,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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