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辰宴
“是么。”方若颜冷哼了一声，“王爷不觉得我冒犯了你的权威？”
“不觉得。”赫连辰说道，“有时候听你骂本王，本王还觉得心情挺好。”
“……”
赫连辰这话，她没法接。
她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但是这么一丝触动，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王爷，你真的懂情为何物吗？”方若颜道，“如果王爷对我真心，以后请不要随意对我动手动脚，未经允许吃我豆腐，我不乐意，这样的提醒我至少说了也有两三遍吧？你全当耳旁风了。”
赫连辰闻言，长叹一声。
“若颜，本王常常在想，有什么事是能够打动你的？”
“抱歉了王爷，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慢慢想吧，本王也该回去了。”
今天来一趟占到了便宜，赫连辰也没打算多停留。
“王爷慢走。”
方若颜开了门，目送着赫连辰离去，正要把门关上，就听到房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难道是赫连辰去而复返了吗？
很快，敲门声响起了。
方若颜问：“谁？”
门外响起清朗的男音，“五王爷。”
方若颜：“……”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两个王爷一前一后地登门拜访。
打开了门，她朝着门外的赫连青问候：“五王爷这个时辰前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儿吗？”
赫连青挑了一下眉头，“本王刚才看见有个人影从这方向走出去，像是三皇兄？”
方若颜装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今夜没见到三王爷。”
“好吧，说正事儿。”赫连青笑了笑，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份帖子，递给了方若颜，“明日是本王的生辰，你也来参加一下吧。”
方若颜怔了怔，随即道：“王爷你的宾客，应该都是达官贵人吧？我过去，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本王是只结交权贵的俗人吗？朋友怎能分高贵和平凡？本王从来就没看不起你的身份，你可别自己看不起自己。”
“我当然不会看不起自己。”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方若颜接过了请柬，“多谢王爷看得起，王爷亲自来送请柬，我怎么好意思拒绝？我会去的。”
“那就好，不打扰你休息了。”
赫连青离开之后，方若颜关上了房门。
这位王爷拿她当成朋友看待，她也不好不给面子。
明日的宴会，得去。
……
一夜转瞬即逝。
第二日大早，庆王爷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忙活着准备赫连青的生辰宴会。
宽敞的庭院之内，丫鬟仆人忙碌着，端着果盘或是摆上美酒，穿梭于宾客之间。
宴席所需的物件都准备好之后，已经有宾客带着请帖前来赴宴。
方若颜带着请柬准时到来，宴席还没开始，她便站在荷花池畔看荷花。
她站着的位置，是背对着王府大门的。
司徒香芸随着自家父亲前来赴宴，眼见着宾客的席位上人还挺少，便朝着身旁的父亲说道：“爹，你先去和诸位大人们打招呼啊，我在这周围逛逛，过会儿再入席。”
“好，你别到处乱跑。”
今日到场的女眷不算多，几乎都是被宴请的大臣们携带过来的。
司徒香芸本来想找自己的闺中姐妹聊聊天，一个抬眼，却捕捉到了荷花池边方若颜的身影，顿时眉头一拧。
五王爷竟然邀请了她？！
“香芸姐姐。”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我就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的。”
司徒香芸转过头，望着身后的人，淡淡一笑，“芳菱。”
光禄寺卿的女儿，柳芳菱，有着一副如花似玉的好相貌，是她的朋友之一。
光禄寺卿，官职比他父亲低了两级，当初是靠着她父亲的举荐升迁，平时对她父亲十分恭谨，膝下的独女柳芳菱也因此而时时讨好巴结她。
“香芸姐姐，你在看什么呢？”柳芳菱好奇地询问着。
司徒香芸指了一下方若颜的方向，“在看一个贱婢。”
柳芳菱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女子是谁？看着好面生。”
“太医院里的一个医女，辰表哥对她的态度，比对我还好。”
柳芳菱一听这话，微微蹙眉，“区区一个医女，怎配与姐姐你相提并论？这么低微的身份，竟然也能出现在这贵族云集的场合。”
“为什么不行呢？人家有本事得到五王爷的欣赏，自然就能来参加宴会。”
司徒香芸心知柳芳菱倾心五王爷，便试图激起柳芳菱的怒火，“那女子叫方若颜，是太医院所有医女里相貌最好看的一个，也难怪了，都能跟五王爷相识，还被邀请来参加生辰宴，两人大概是很熟了。”
“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身份平凡，有什么资格亲近五王爷？”
柳芳菱性格较高傲，不太懂得隐藏心事，心里想着什么全写在脸上了。
“你也觉得很恼火吧？”司徒香芸淡淡道：“像五王爷那样的人中龙凤，得要家世好的名门贵女才能与之匹配，就比如芳菱你。她方若颜当然是没有资格的，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不能直接找她麻烦，也没理由找。”
司徒香芸说着，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光中的冰冷笑意。
这一回，她不自己出马了，教唆别人出门，自己做旁观者看戏多好。
柳芳菱性格鲁莽，说不定就要上去找麻烦了。
而她的猜测果然也没错——
“我今天还就是要找她麻烦了。”柳芳菱轻哼了一声，“我心情不好，就是要拿她泄泄火气。”
柳芳菱说着，便朝着荷花池边走了过去。
她的目光锁定在方若颜身上，走进方若颜的身侧时，肩膀故意顶上了方若颜的肩，稍稍用力，想要把方若颜顶进池子里去。
可方若颜何其敏锐，察觉到有人与自己的肩膀碰撞，下意识就朝着旁边迅速挪开了一步。
柳芳菱是用了力气的，被方若颜这么一避开，自己就没站稳，整个身躯没有了任何支撑，导致她整个人扑进了池子里！
“啊！”一声惊呼。
方若颜眼见着身后的人跌进去了，眯了眯眼。
这个女子如果只是朝前走，不小心碰到自己，自己往旁边避开，对方绝不会掉进池子里。
会掉进池子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女子的肩膀是朝着水池的方向施力，目的是为了要把她顶下去，她避得快，这女子撞了个空，自然就摔下去了。
真是活该。
方若颜有些疑惑，这女子她也不认识，为何要跟她过不去呢？
“救命……”池子里的柳芳菱在扑腾。
“芳菱！”耳畔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子声音，方若颜转头一看，跑过来的人竟然是司徒香芸，口中还喊着，“来人啊！快救人！”
司徒香芸这么一喊，有不少人闻声赶来，会水性的下人已经跳进了池子里捞人。
柳芳菱很快就被捞了上来，全身湿透。
司徒香芸关切地问道：“芳菱，你怎么会掉进池子里去了？”
柳芳菱坐在地上轻喘着气，抬头瞪视着方若颜，伸手指了过去，“是她！她把我撞下去的！”
面对柳芳菱的指控，方若颜并不急着反驳。
虽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却能轻易看出她对自己的敌意。
司徒香芸的朋友？真是跟司徒香芸一丘之貉。
第一次见到司徒香芸的时候，司徒香芸也想陷害她，可司徒香芸的做法与今日这位姑娘不同，是自己要玩水池里掉，而不是主动来推人。
由此可以看出，司徒香芸的朋友还没她聪明。
这姑娘诬陷自己把她撞进池子里，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她落水的时候，宾客们都在谈笑，下人们都在忙碌，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儿，周围的人都是在她落水之后听到动静才过来的，她自然就敢说谎。
再有，这女子显然身份不低，仗着身份说瞎话，即使有人目睹了真相，恐怕也不会站出来说实话，以免得罪了她被记恨上。
方若颜的心中明白得很，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情的人也未必会跳出来伸张正义，或许都会选择冷眼旁观。
毕竟对方是名门贵女，而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围观的众人选择看戏，也算是人之常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徒香芸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了手帕，十分贴心地递给了柳芳菱。
柳芳菱接过了帕子，擦着脸上的水，忿忿道：“我刚才站在这岸边看荷花，哪知道这个女子顶着我的肩膀，就把我撞下去了。”
“芳菱，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带着焦虑的男音在空气中响起，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来，面含担忧。
正是柳芳菱的父亲，光禄寺卿。
“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柳芳菱说话间，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来人，快带柳姑娘去换一身干净的衣物。”空气中响起清朗的男子声音。
说话之人正是闻声赶来的赫连青，他才现身宾客席，就听见了这荷花池边的动静，眼见柳芳菱指控方若颜，便朝着方若颜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他并没有看见整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但他心里明白，方若颜不会无故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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