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借酒浇愁
“阿辰，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太多余了。”方若颜挑了挑眉头，正视着他的目光，“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人，无论是怎样的我都喜欢，即使性格真的有些阴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对他人怎样我管不着，对我好便足够了，我不在乎你给他人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赫连辰闻言，顿时笑出了声，伸手刮了一下方若颜的鼻尖，“你这个回答，本王喜欢。”
“其实，刚认识你那会儿，我的确是不太喜欢你的性格。”方若颜摸了摸鼻子，“那时的你多恶劣啊，又霸道又难缠，总是使坏，更可恶的是，我还斗不过你。”
“若颜这是打算跟本王翻旧账了？”赫连辰挑眉，“在与你相识之前，本王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因此……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只能请你多多包涵了。”
“我可没翻旧账。”方若颜笑道，“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好了，咱们走吧，来这一趟赚了几十个菠萝，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果然也不再逗留，走出黑市，回到了原本定下的客栈时，天色已经快暗了。
锦绣收拾好了东西，询问赫连辰，“王爷，行李都在这儿了，咱们现在就回府么？”
赫连辰道：“对，现在。”
说走就走。
坐在回皇城的马车上，方若颜撩开了窗帘，欣赏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
“阿辰。”她的身躯朝后一仰，顺势倒在赫连辰的肩上，道，“皇城附近还有多少好玩的地方是咱们没去过的？以后有时间的话，都逛上一遍可好？”
“自然好。”赫连辰悠悠道，“若颜你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吗？”
“我对皇城附近不太熟悉，没法给你提意见。”方若颜挑眉，“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向往的地方，还是由你决定吧。”
赫连辰闻言，淡淡一笑。
二人正说着话，却没料到，马车车身倏然间剧烈一颠！
不仅如此，颠簸的同时，整个车身都往一侧倒——
方若颜正坐在最左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直朝着左侧的车壁撞去。
她的脑袋左侧，正以一种不可挽回的趋势要与车壁来一个亲吻，她想要仰身起来，却抵抗不过颠簸的力度。
整个马车的车身起码向左颠了四十度以上，到了这种程度，马车若是还不翻车，那驾驶马车的锦绣可真是厉害极了。
说时迟，那时快，方若颜已经做好脑门要多出一个包的准备，不料右手的手腕忽然一紧，那撞向车壁的力度被往后拉回，眼见自己的脑袋与车壁的距离拉远了，她松了一口气。
她的脑袋算是躲过一劫。
接下来，车身又是一个剧烈撼动，这回是朝着右边，方若颜听见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响，整个人又往右栽去，这一回她有了防备，伸手想抵住车壁防止撞上，不料手伸到一半，却触到柔软的衣袍，而后直直擦过，整个人跌到身边的赫连辰怀里。
方若颜伸手环住了赫连辰的腰，松了一口气，“阿辰，多亏有你。”
刚才那猝不及防的剧烈颠簸，以及马车严重倾斜的情形，差点儿就人仰马翻了。
赫连辰抓稳了方若颜之后，马车已经被勒停了。
马车外，锦绣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刚才马车险些翻了，是因为街道边上有人袭击马车，可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是谁出的手了。”
锦绣的声音还带着些轻喘，可见方才的意外她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她的人在车外，想要让马车恢复平稳是做不到的，刚才耳边那‘啪’的一声响，是击打车壁发出的响声，她猜测是王爷朝着相反的方向拍出一掌，他的施力把朝左倾斜的马车往右带，这才维持住了平衡。
“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吃饱了撑的……”方若颜坐正了身子，禁不住低咒一句。
竟然在街道边上偷袭他们的马车，方才要不是阿辰的反应快，他们全都得摔跤。
“现在肯定是找不到那人了。”赫连辰道，“既然找不到，咱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如果真是对我们有敌意的人，他迟早还会再出现，锦绣，继续行驶吧。”
马车外面的锦绣应了一声是。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了起来。
街道边的榕树后面，一抹修长的人影悄悄探出了头，手拎一个小酒坛子，他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车，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这人可不正是齐慎。
大概是酒喝多了有些上头，回想起在黑市里赫连辰与方若颜之间的相处，他总觉得心中有些酸楚，也许是意难平，他竟然捡了一颗石头，用上了七八成的内力去袭击马车。
这一下纯粹只是发泄，他心里其实也明白，有赫连辰在，马车是翻不了的。
发泄完了之后，他又再次陷入了迷茫，眼见着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也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
一眨眼，又是夜幕降临。
雅芳阁内灯火通明。装潢雅致的房屋里，传出一阵悠扬的琴音，清逸无拘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节奏流畅悦耳。
“大晚上的弹什么琴？扰人清梦！”空气里倏然间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男子声音，房间的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一道红影闪入屋内。
“……”
琴声夏然而止。
齐洛望着突然闯入的齐慎，只见齐慎的面容上有明显的微醺，就连眼神也有些涣散，显然是有点醉了才会这样。
齐洛收回了弹琴的手，面无表情道：“你又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大晚上的发酒疯。”
齐洛：“……”
“好端端的，为何借酒浇愁？”齐洛顿了顿，又纠正道，“不，应该说是借酒发疯，你就是看着为兄好欺负，才来我这儿发疯。虽然你我是亲兄弟，我也不能对你无条件的纵容，你砸坏的东西，得赔，刚才被你踹开的门，一千两银子。”
“钱钱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齐慎低斥一声，挥袖打翻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古董花瓶，“我就砸了，怎么样？”
齐洛淡淡道，“这花瓶三千两。”
“啪——”
齐慎随手又打碎一个玉观音。
“这个更贵了。”齐洛道，“八千两呢。”
“没钱还！你干脆把我卖了算了！”齐慎冷笑，“或者把我关进柴房里暴打一顿出出气。”
“……”齐洛望着他半晌，轻叹一声，“说说，怎么了？”
齐慎不语，只是干瞪眼。
“说吧。”齐洛道，“说出来，就不要你赔钱了，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随便砸。”
齐慎闻言，顿时像是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喃喃着，“为何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为何我想放弃都那么艰难……我明明都打算放下她了，可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根本就平静不下来，表面上还得故装云淡风轻，为何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为何……”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忽有一道阴影罩下，随即，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头。
“没有为什么，人生在世哪能没烦恼，情之一字最是复杂，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更多的，还是一厢情愿。”齐洛的语气颇为平静，“你已经比多数的人幸运，至少你还有大哥，无论何时，大哥都不会放弃你。”
齐洛的声线平平淡淡，神色却颇为认真。
齐慎一时怔住了。
“怎么？我说的话有问题？”齐洛问道。
齐慎一时语塞。
“怎么不说话？”齐洛又问，“发什么呆。”
“你平时不爱说话，还真没听你说过这样体贴的话了。”齐慎原本带着醉意的眼眸，在这一刻似乎恢复了些许清醒。
大哥说，无论何时，都不放弃他。
“为兄一向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爱说废话，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更不可能是忽悠了。”齐洛不咸不淡道，“忽悠一个人，必定是带有目的，可你身上没有一点让我觉得有利可图，我吃饱了撑的忽悠你么？又捞不到好处。”
“你总是喜欢一门心思都扑在生意上。”齐慎微微拧眉，“做任何事都带有目的性，这么多年，你身边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是不是因为你太唯利是图？”
“为兄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旁人若是与我交朋友，我总得担心人家是不是真心实意，是想高攀还是带着某种目的。你也知道我在生意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见识各种各样的嘴脸，商人与商人之间，很难有真正的友谊，因此，在你看来我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因为与我打交道的大多都是商人。”
齐洛淡然道，“也有些不是商人的，与我性格不合，谈不来，所以，我怎么能交得到朋友呢？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一个不会怀疑的人，就只有二弟你了，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感情可不是外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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