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张家瑞被钱主任领去办公室臭骂了一顿，手机也被没收了。开学的第一天运气就如此不好，真是倒了大霉。
刚回教室就听到他们在讨论黄明洋被新来的班主任叫出去谈话的事情。本来十分抑郁的心情，瞬间开心了，比他结婚那天还开心。
偷偷在心里给新班主任竖起了大拇指的同时，也帮她烧香拜佛了一下。
刚想加入讨论的人堆里，就看见黄明洋黑着脸走进教室。
教室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的不像话。
张家瑞见此笑的更欢了，甚至想吹口哨。这新来的牛逼啊！能把我洋哥气成这样，是个人才。其他人则只敢偷瞄他，更别说像张家瑞那样笑了。
整个学校敢笑话这位阎王爷的可能也就他一人了。
他刚坐下，张家瑞立马凑过来问道：“那新老师找你干嘛？”
其他人表面上是在认真上课，但心思都飘到最后一排，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黄明洋看也不看他一眼，随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摊开放桌上，然后出人意料的举起了左手。
张家瑞伸长脖子看他，对他这一举动感到非常疑惑，不知道这货莫名其妙的举手干嘛。
还以为他是想去厕所，贴心的说道：“上厕所？走吧，我陪你去。”
“孟老师，张家瑞上课说话，打扰到我学习了。”
张家瑞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卧槽……洋哥，你……”
他话还没说话，一小截粉笔头精准打在他的脑门上。“张家瑞，你上课再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他捂着被打的额头，“孟老师，我没有，黄明洋乱说。”
孟老师：“没有？我一进教室就看见你前后左右都在说话，还影响其他同学上课。你别狡辩了，再狡辩也给我滚出去。”
张家瑞不满的撇嘴：“哦。”
他趴在桌子上规矩了几分钟，越想越生气。趁着她转过身子在黑板上板书，随手抽出一本书立在他面前，挡住他整颗头。“妈的，洋哥，你真不够意思，为什么上课告状？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要不是咱们班窗户外有防护栏，我刚刚就已经跳出去了，嘤嘤嘤……”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黄明洋淡定的翻了一页书，“今早上的大义灭亲干的不错。”
“呃……”他无话可说。“艹，你这么小气？”
黄明洋点头承认，“嗯，就这么小气。”说完突然抬头看向黑板，嘴角微微勾起，“作为你大义灭亲里的亲，温馨提示一下，你被老师盯上了。”
“啊……啊！”
第一声懵懂无知和第二声的惨叫形成鲜明对比。
孟梦放下手中的英语书，怒道：“张家瑞，把你的数学书带着滚去站在外面听，别打扰其他同学上英语课。”重点强调最后三个字。
他这才注意到，手中拿着的是数学书。“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啰啰嗦嗦的在说什么……”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使大家的办公室不在同一栋楼，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季禾子的耳朵里。
好心来为她传递消息的隔壁班班主任王老师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意味不明的盯着季禾子笑。
真好奇季老师生气是什么模样，好像从来没见过她生气，永远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不过她班上的这群小屁孩挺厉害的，估计能见着。
王老师一直期待着她听完后的神情，因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担心错过精彩的部分。
可惜季禾子跟他想的不一样，没有一丁点生气，反倒还笑出了声。
“季老师，你笑什么？”
“他们挺可爱的。”眉眼中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在笑。
王老师差点咬到了舌头，口齿不清晰的问道：“你就这个反应？”
季禾子不答反问：“请问还需要什么反应吗？”
“呃……那个、没有，呵呵，没有。”意识到他说错了话。
她侧过头随意的扫了眼墙上的课程表，嘴角微微上扬，“下一节我的课，教室离得远，我就先走了。”
王老师点头，“好，再见。”
季禾子愣住片刻，心想她真不应该听周一的话，搞什么潜台词，对方没听懂能有什么用。下次还是直接说吧。
“那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门。”
走……的时候？
他还以为这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对季禾子的离开没什么反应，忘了她是一个人在一间办公室里，不是他们一起的大办公室。
回过神来也回味出她话里的潜台词，赶人味十足。
“顺路，一起走。”连忙起身，把拉开的凳子推了回去。“好像下一节也是我的课来着，你看我跟你聊会儿天都给忘了。”
季禾子收拾书本的动作慢了下来，头也不抬的说道：“王老师先走吧，我还没收拾完。”
“我……”等字还没说出来，立马被他咽了回去。这次非常及时的抓住了她背后的潜台词，“我……那我就先走，不等你了。”
她“嗯”了一声以示回应，等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后，她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又坐回椅子上。从另一堆里抽出一本，摊在桌上，懒懒散散的看了起来。
实际上她今天只有一节晚自习。
六班的人以为今天一天走哪儿都能见着新来的班主任老师，结果上了一天的课，只有早上见过她，其余时间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甚至有几个人跑去办公室也找不见她。
这倒是把六班的一群人乐开花了，这么一个“佛系”的老师能被他们遇见也是运气好。
可还有一些人不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经高二了，班主任对他们这么不上心，敷衍，不适合当他们的班主任。
季禾子抱着一大堆书走上讲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卡通，插进多媒体箱里，打开投影仪。一边等电脑开机一边说道：“我提前问过数学课代表和学习委员，班里的进度已经上到必修四了，但是教材我明天才能拿到，所以这节自习课，自己做题，遇到不会的可以问我或者周围的同学。”
话音刚落，坐在讲台正前方第一排的短头发女生，用很俏皮的语气问道：“什么问题都可以问老师吗？”
她如所有人期盼的那样点了点头，同时免费获得了一张阴谋的入场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狼群，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尽量回答。”算是答应了。
黄明洋冷眼旁观着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既没有答应加入也没有善意的提醒她，冷笑了一声。懒散的把手搭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观看这一出好戏。
“你为什么会当我们六班的班主任？”
“我听说你是走后门进来的，是真的吗？”
“你是钱主任的亲戚吗？”
“季老师原来是美术老师，能教数学吗？”
…………
“季老师你怎么证明你能教好我们的数学呢？”
季禾子全程面带微笑，耐心的听他们说完所有他们想知道的问题。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向漆黑一片的走廊，视线移向角落，“周虎。”
被叫到名字的人很意外，面色慌张，忐忑不安的站起来，“……季老师，怎么了？”
“帮我把关一下后门，谢谢。”她笑了笑，道：“要是被钱主任看见我上课在干其他的事情，我是会被扣工资的。所以咱们还是关起门来偷偷的聊。”
她缓缓开口：“钱主任找的我；没走过后门；没有亲戚关系，他算是我的学长……你们想让我怎么证明，嗯？”
话题转换的太快，她说话的时候还没有人反应过来，还是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刚刚问题的答案。在她回答到第十个问题时，班长李礼眼底一抹精光闪过，眨眼之间，没人注意到。
刚开始他以为是巧合而已，但时间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整个过程听下来，他“很意外”的发现季禾子老师回答问题的顺序和提问的顺序完全一致，没有发生一个错误。
同一时刻，最后一排的方向也传来了同样探询的目光。
有人提议说道：“不如一问一答吧，不答、答错扣一分，答对加一分；时间为三十分钟，看最终我们两边的分数。”
季禾子微微垂下头，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一个人对你们整个班？”
张家瑞见他们这边势头大好，趁机起哄道：“季老师，你不会是怕了吧。”
周达：“张家瑞你说什么呢？对付我们而已，小菜一碟，季老师又不是看不起我们，肯定会答应的。是吧，季老师？”
虽然六班在高二组里的风评不太好，班级的综合实力垫底；但是其中不乏有两三个成绩好的学生。
季禾子已经被他们成功架住，她除了答应别无选择，“那只能提问语数外物化生，其它的算题目作废。”
他们仗着自己人多不害怕，欣然答应了她。“好啊。”
黄明洋无奈扶额。这群傻逼！刚想说他们如果多问学习之外的问题，那还是有翻身的可能，毕竟和她差着好几个代沟；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她补充说道：“不过一般情况下比赛都有赌注的，我们要不要也堵个什么？比如谁当老大？”引诱他们。
果不其然，一听见“老大”两个字，所有人的眼睛都大了一圈，忍不住的开心起来。张家瑞也不例外，他想当老大很多年了。“那是不是以后班上所有事情都是老大说了算？”
季禾子嘴角上扬，“嗯，所有的事情。”真是年轻人，可爱得很。
周虎看向讲台上对他来说还很陌生的人，心情复杂。他常年蜗居于最后一排，是从一中的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不需要考试。起初也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来看戏，反正也不会需要他，要是能当老师的老大也很不错。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老师在第一天能准确无误的叫对他的名字，可这位新来的老师可以，他都没能记住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新来的班主任。
从那时起，他觉得新来的老师似乎……还不错。
他希望她能赢。
第一回合：英语——季禾子险胜
第二回合：语文——季禾子胜
第三回合：物理——季禾子胜
第四回合：数学——六班零封、季禾子完胜
第四回合结束，指针刚好走完一圈，三十分钟到。他们彻底没了翻盘的机会。
这个结果就连李礼和黄明洋都没想到，他以为起码能是个平局的。最后却是一局都没赢。
张家瑞问道：“季老师，你咋这么厉害？你不是就教数学的吗？”
她浅笑，神色轻松，游刃有余。“我除了英语不太好以外，其余的都还行。”
还行？这tm叫还行？地中海在哪儿请来的神仙这么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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