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五点钟到家，一天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开门后整个人飘去厨房，在冰箱里找了一圈，发现她冰箱里只剩下几根快坏的黄瓜和一颗西红柿。

        在饥饿面前，什么都能吃。简单用冷水冲了一下，直接上嘴啃。

        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她才终于活了过来。倚靠在冰箱门边，继续搜刮能吃的食物。

        门口传来说话声，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防盗门“吱呀”响，有人拉开了门。厨房里的人一心扑在冰箱里，没听到门口传来的异动。

        周一连着上了两天的班，晚上只躺在桌子上睡了两三个小时。脑袋在连轴转过后，出现了暂时性失忆。忘记了前不久两人刚吵过架，而且她说了狠话不会去找她。

        回来时就近在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两包螺蛳粉，准备晚上回去煮。出电梯却发现她们家的防盗门是开着的。

        伸出脑袋往里看，“门怎么没关？”

        “季禾子？你在家吗？”

        在厨房偷吃的人，拿着西红柿从厨房走出来。“我在家。”

        “哦，你在家啊，那……”你怎么不关门？和她视线相交，之前争吵的画面一帧帧显现在她脑海中。

        她脱鞋的动作顿住，尴尬咬唇。糟糕，我怎么忘记已经和季禾子绝交了？

        有点尴尬肿么办？

        季禾子吃完最后一口西红柿，问还站在门口的人：“怎么不进来？腰扭到了？”

        边问边走向门口，捡起地上的口袋放在鞋柜上面。帮她把抬起来的那只脚上的鞋子脱掉。

        “另一只。”

        听话的放下腿，一边偷瞄她一边佯装困难的抬起另一只腿。脱完鞋子后，就见季禾子从鞋柜里拿出她的小白兔拖鞋，整齐的摆放在她脚边。

        周一顿时感觉到受宠若惊，一个飞扑跳上她的背，搂住她的脖子。她脚底没站稳，两人都摔在地上。

        季禾子反应敏捷用手掌撑地，没有摔倒那里。周一惨了，上半身被季禾子甩出去，脸着地。

        劫后余生的摸了摸脸上的粉，幸好。

        移开脑袋上的腿，动作麻溜的起身。“脸没事儿吧？”

        她干脆坐在地上，懒得动了。指了一下她脸蹭过的地板，笑眯眯的说：“没事，就留了一地的粉，待会儿你记得拖一下。”

        季禾子扶额，单手叉腰。“要不我给你报名参加德云社吧。”这么会说。

        “可以啊，最好是和郭德纲搭档。”说着说着开始在脑袋里幻想和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先生同台演出，人生一大喜。

        “那你惨了，他现在改说单口相声了。”

        周一：“其实我俩可以去参加一个双人相声。”

        “我就不丢这个脸了。”季禾子踢了踢她的脚，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了。”

        她不想动，就想躺在地上。但是……季禾子不会煮饭，泡面也不会煮，她进厨房会发生爆炸的。

        拖着疲软的两条手臂，拿上鞋柜上的口袋，走进厨房。把季禾子从厨房里拎出去，关上门。

        “砰”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周一端出两碗螺蛳粉。叹着气把一碗推到季禾子的面前。

        季禾子盯着螺蛳粉份量只有碗的一半，感到不解：“只买了一包吗？”

        周一知道她回兰溪有事，以为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嗯，我又不知道你在家里。唉，早知道就多买两包了，现在我又不想出门。”

        “你今天去干嘛了？一天没吃饭。”

        嘬了一口螺蛳粉，嘴里冒出热气。酸酸辣辣的，很好吃。等口里的粉丝全咽下去后，“受邀参加附中的开学典礼。”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放下筷子，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仔细确认是否收到了附中开学典礼的邀请。

        她的短信界面干干净净，除了移动短信和验证码，剩下的都是垃圾短信，没有未读信息。

        举着手机回到餐桌上，愤愤不平：“学校为什么不邀请我？明明我也是从附中毕业的。”

        季禾子抽出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水。“老师说这次校长只邀请了从京大毕业的回去参加开学典礼，明年可能就是你的学校了。”

        “哼，你们成绩好了不起啊。”用力的拿筷子戳碗，点开朋友圈，这次肯定会有参加的同学晒合照的。

        我倒要看看是谁都回去参加了。

        果然朋友圈的第一条就是老同学的大合照，把每一张合照拉开到最大，认真审视每一张脸。

        里面大多数她都不认识，不过确实她这一届好像是没什么人考去京大。

        看来看去，还是我家季禾子最好看。

        ちょっと待って（等一下），我家禾子旁边的人是……那个谁吗？

        他也去了？他算咱们附中的学生吗？没毕业的都能去，我们这些正经毕业的怎么就没资格了？

        啧，地中海现在咱还这么嫌贫爱富呢。

        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学生，难道不可爱吗？

        她下次回家一定要去学校问问地中海，哼，生气……臭男人，那个谁也是。

        “陈南一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嗯？”

        “他是不是想吊着你，嗯？”

        “还是他拒绝你了？他凭什么拒绝你？”

        “妈的，都是一群渣男。”

        “除了秦时，这世界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敢拒绝你，老子我下次遇见她，就让他见识见识兰溪一条虎的实力。”

        跟周一相处久了，也懂得一点医术，她这属于幻想性醉酒。顺她的毛就行，不用药物，直接能好。“嗯，好好好，兰溪一条虎，我们能吃饭了吗？”

        兰溪一条虎落座，霸气喊道：“吃。”

        那天季禾子临时改了回原城的航班，没回去附中，直接让老师送她去了机场。

        回去后，假期结束，学校收假，工作渐渐忙碌起来。

        十五六岁的学生还是孩子心性，喜欢玩。国庆收假回来，变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尝到了玩耍的快乐，在学习上面开始放松警惕，不上心。

        又正值换季，容易感冒发烧。隔壁五班的孩子就已经有好几个生病请假的。

        相比较而言，她更担心孩子们的身体，现在的孩子营养好，但缺乏运动，免疫力低下。

        在经历了口述八百字的观后感后，逐渐回忆起当年跟它有关的惨痛遭遇，并把她体验过的用在她学生身上。

        使用她的特权，要求班里每个同学早到十分钟在操场跑步。第一天不用想也知道，有人会迟到。

        她提前半个小时等在操场上，二十分钟后有人来了，放下书包坐在草地上等。最后在约好好的时间里，只到了一半的人。

        七点一刻，最后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最后一排，躲避季禾子的视线。

        她没有说话，但六班每个人都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季禾子一直很相信班里的孩子，却没想到这次的迟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不浪费时间，快速说三件事。”

        “第一，这次迟到的同学一共20人，等会儿自觉来办公室找我；第二，我事先没想到咱们班迟到问题这么严重，今天准时到的同学等迟到的同学，一共等了二十五分钟；第三，六班是个整体，荣辱与共，同心协力。不管多晚，我们会等到所有人到齐再开始跑操。”

        “如果缺人，那就一直等。不过奉劝各位一句，不要为了不跑就一直不来。我可以在操场上等一天。”

        “女同学和男同学有不舒服的和我请假，不要硬撑，但每天必须准时集合。”

        此事一出，一个上午的时间，季禾子的名字响彻整个高中部。不过她并不在意，而是在办公室审问迟到的学生。

        很默契每个人说的理由都是睡过头了，让20个人回去背诵一篇文言文，既不能影响到其他科任老师上课，又必须在放学之前找她背诵。

        否则明天多跑一圈。

        迟到的二十个人肠子都悔青了，背课文还不如去跑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从第三天起，就已经没有迟到的人。意外发生在星期四，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等到七点半，还差一个同学没来。季禾子没办法，为了不耽误第一节的课，只能让其余同学先跑完步回教室，她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等人。

        只等来他妈妈打来，为他请病假的电话。挂完电话后，季禾子松了一口气。

        即使现在的太阳没有夏天热，但暴晒一上午，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头昏脑涨的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热水喝完才好了一点。

        下午上课时，六班的同学们很明显感觉到季老师脸色苍白了很多。

        明明季老师是为了我们身体着想，跑步也没有过量，身体不舒服也要早点请假吧。

        虽然大家对请病假的人颇有微词，但对方生病也不舒服，不能说什么。

        季禾子等他们渐渐适应跑步之后，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已经提前和其余五科老师商量好了，每天留一道高考可能会考的，加起来一共六道题目。语文和英语例外，是背诵文章和单词。

        要求是他们每天必须弄懂数物化生四道题，加上篇文言文和20个单词。第二天她会在跑完步后进行随机抽查。

        如果失败，惩罚再跑一圈并且抄题十遍；如果成功，连续七天成功，可以免跑一天。

        如果全班每一个人都能顺利通过的话，将会获得神秘大礼包。

        “嘀嗒嘀嗒……”闹钟惊醒睡梦中的保安小哥，吓的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伸手摁掉闹钟，睡眼惺忪的望向窗外。一辆车子缓缓停靠在同样的位置上。

        小哥搓了搓眼睛，果真又来了。打开手机里的照相机，明目张胆的对着车，拉开放到最大。

        咦，还没我眼睛看的清楚，什么破手机。把手机扔回到桌子上，脑袋放在窗边。嘴里念叨着：“那辆车到底是干什么的，每天都一个时间点来，不同的时间走。噫，车上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吧。”

        像那个什么……最近挺火的一个剧里面的跟踪杀人狂。

        “我要不要报个警什么的。可是他会不会知道是我报警，然后报复我？好像电视机里的人都死的挺惨的，好几个月了，应该没事儿吧。可能是住在这附近也不一定。”他如是说道。

        黑色的车子里，陈南一面前放着电脑，正在处理邮件。后座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好似听不见，专心致志的看电脑。

        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他关掉电脑，放在副驾驶座上。叫醒后座的钱鹤，“喂，别睡了。”

        “啊？走了吗？”问了一句话后又倒了回去，手指按下车窗。冷气灌进车内，下巴处传来凉意。伸手摸到了一把口水，猛地睁开眼睛，抽纸火速擦去。

        校门口有人出来，一般情况下，最先出来的往往都是学生，季禾子嫌楼道拥挤，每次都是最后才走。

        这一次也是，等她出来后，启动车子，慢慢滑入车流之中，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老大，你干嘛这么猥琐的跟着她，你喜欢她吗？”

        “滚，别说话。”

        季禾子没有和平常一样过马路，而是直走进了前面的一家诊所。钱鹤扒在座椅中间，狂拍座椅。“诊所，老大，她进诊所了，好像是生病了。”

        陈南一把车子停在路边，透过门窗见她和医生聊了两句，诊所的护士帮她测温。随后她便找了一张背靠窗的座位等着。

        没一会儿，护士端着一个铁盘，上面放着几瓶水和一根输液管。

        护士把吊瓶挂在一旁的杆上，开始为她扎针。

        陈南一移开视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在手上把玩。

        钱鹤手指紧紧的扣在真皮座椅上，神情紧张的仿佛打针的是他。“啊呀，怎么没扎上，出血了，没看见出血了吗？啧，这护士怎么搞的？回血了那么多都没看见，嚎，大嫂竟然还冲她笑，手被扎成那样，有什么好谢的。”

        “啊呀，大嫂脾气真好。不过看她样子，是真的很不舒服。”

        陈南一下车熄火，把车钥匙扔给钱鹤，让他在车上等着，他出去一趟。

        钱鹤不满，嘟嘴说道：“哼，大嫂都这样了，还出去，都不进去陪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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