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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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秦放歌来蓉城的路上，还带着CD机听钢琴大师们录制的CD，这会就派上了用场。

        他只在外面听了几个音，就能轻松地判断出，这是路德的这首E大调第一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最后几个小节的音符。

        这首协奏曲，时长半个小时，分为三个乐章，每个乐章约十分钟。他到的时候，里面的学生刚弹完第一乐章，壮丽而辉煌地做了这一乐章的结尾。

        后面还有两个乐章，二十分钟左右，秦放歌也不着急，就站外面听。对这首协奏曲，进一步做作品的分析，这其中包括很多方面的分析，有动机分析，声部分析，结构分析，和弦分析。对他来说，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如果对曲子分析不清楚，理解不够的话，又怎么能弹好并弹出感情呢！

        于此同时，秦放歌还能一心几用，和他听过的那些钢琴大师的录音CD进行对比。

        里面的学生弹得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有弹错音，颗粒也很清晰，整体能做到流畅地表达。对半个小时的钢琴协奏曲来说，能做到这点，已经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来练习才行。

        当然，要和世界上最顶尖的钢琴家比起来的话，他这就远不够看。在很多技巧以及音色的处理上，还显得很稚嫩。就比如看起来很简单的第二乐章，其实要求就特别高，尤其是秦放歌这个金耳朵，哪个地方音色处理得不好，他都能轻松地听出来。再有，感情的处理，一直是路德作品的一个难点，很多老师都会失望地对学生讲，“你根本没有路德的气质！”类似的话，就是说明，感情处理太过糟糕。浪漫优雅，但内心丰富却敏感，有着忧郁感伤的一面。路德的气质，确实是一般学生很难处理好的。

        秦放歌站门外的时候，还有路过的学生好奇地打量他，他差不多一年没来西南音乐学院，很多人已经遗忘了他。或者说，这些学生们根本就没在意过他，毕竟他以前也只有周末才会来，而且早来晚归，基本都窝在教室里练习的，没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门外给人做展示。

        不得不说，长得帅就是有特权，竟然还有音乐学院的女生主动靠过来，好心提醒他，“小帅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曾教授上小课的地方。”

        秦放歌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并礼貌地小声回答她说，“谢谢师姐提醒，我专程过来就是拜访曾教授的，稍微等下就好。”

        然后那女生边走还在小声嘀咕，“这小帅哥好像还蛮眼熟的样子，怎么就是记不清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秦放歌自己都乐了，他在网络上还没出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嘛！

        等里面学生把路德这半个小时的第一个钢琴协奏曲弹完之后，秦放歌这才伸手敲了敲门，然后就听得小教室里面学生的声音，“谁啊？”

        “我是秦放歌，特意前来拜访曾教授的。”秦放歌回答道。

        小教室的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相貌有点帅气但感觉有股傲气，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他，“你就是那个弹《野蜂飞舞》的秦放歌？”

        秦放歌对浓浓的火药味视而不见，只点头，然后说，“请多指教！”

        “指教可不敢，野蜂飞舞我也弹过，要弹到视频中那种程度，还是相当有难度的。”这男生皱着眉，然后还说，“不知道我有没有那幸运，亲眼见你弹一遍野蜂飞舞。”

        秦放歌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里面曾在理那边倒是开口了，“秦放歌，先进来再说吧！站在门口像什么话？来了好一会了吧！”

        秦放歌笑着回答说，“刚到没几分钟。很久不见，曾教授气色依旧这么好。”

        “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活泼好胜。”曾在理瞪了那男生一眼，他五十来岁的样子，头上已然有了丝丝白发，感觉得出来，为学生操了不少的心。

        秦放歌抱歉地说，“打扰曾教授的教学了。”

        曾在理和蔼地笑着说，“说哪里话，你能抽空来看我这老头子，已经相当不错了。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钢琴系大一的学生张杰，过些天要在学校举办个人音乐会，刚刚练习的就是上音乐会的曲目。”

        秦放歌立刻表示道，“张师兄的路德钢琴曲弹得确实很有味道！”

        “你的钢琴水平也不差呀！”张杰也笑了起来。

        秦放歌笑笑不语，曾在理则说，“秦放歌你要没事的话，就先在这呆会。我给张杰再指导一阵，要有意见的话，也可以提出来，大家共同进步嘛！”

        秦放歌连说不敢，张杰却道，“我什么时候练琴都行，今天这样的机会难得，大家都说你水平比周佳苏云飞还高，不如露两手来看看。”

        秦放歌笑着说，“我的水平曾教授最清楚不过，我就一业余学钢琴的，就不献丑了。”

        张杰就奇怪了，“网上不是都说你参加华夏音乐学院钢琴系专业考试第一名吗？”

        秦放歌就乐了，呵呵笑道，“那肯定是别人弄错了，我主修声乐，报考的也是个声乐歌剧系，曾教授最清楚的。”

        张杰惊讶地目光很快就转向曾在理，曾在理也点头说，“网上的传言确实不靠谱，秦放歌是主修声乐副修钢琴的，我教他钢琴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张杰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忙追问道，“那网上流传得特别广的《野蜂飞舞》是你自己创作，并亲自上台演奏的吧！”

        秦放歌笑着回答道，“游戏之作而已，拿来在校庆晚会上博大家眼球的，反正大家就喜欢这种弹得快的炫技作品。”

        见他亲口承认下来，张杰的脸色很快又变得谨慎起来，他这样讲，就真的太打击人了。都是主修钢琴的，还能把钢琴玩得这么好，而且，奇葩的是他还能自己作曲的，这尼玛，简直甩了专业学钢琴的人几条街啊！

        张杰自己当初也曾雄心勃勃地想要去报考华夏音乐学院钢琴系，可惜进了复试之后被淘汰，然后就到西南音乐学院来了。其他音乐学院对进能进华夏音乐学院复试的学生都相当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明争暗抢的，能进华夏音乐学院复试就意味着实力在全国都算顶尖的那批人，水平再差点的话，初试就会被淘汰。

        曾在理知道张杰的底细，自然也是清楚，张杰对秦放歌这么敏感的原因所在。

        老实说，曾在理现在对秦放歌的钢琴水平真的不太了解，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而且那时候，秦放歌又不准备报考钢琴专业，对他要求也就没那么严格比如每天必须保证几个小时之类的，完全靠他自己自觉。

        听说他自己能都能创作钢琴曲了，曾在理心中也是相当惊讶的，秦放歌可没跟他提起过这事情。至于张杰一直在念叨着的什么《野蜂飞舞》的视频，他也没有看过。像他们这样的钢琴系教授，每天教学生都来不及，哪里有多少时间去看网上那些视频。

        而张杰他们这样的学生也不敢拿《野蜂飞舞》这样的炫技作品麻烦教授们，要不然，肯定会被一顿臭骂，即便对象是老好人的曾在理。

        “张杰这边不着急，我也想听听看，你现在钢琴练到了什么水平，自己创作的钢琴曲又是什么样子的。哦，对了，你去华夏音乐学院的时候，有没有找那边的钢琴系教授跟着学习？”曾在理好悬没说出以前没见他有创作天赋的话来，他很快改口，觉得他都能创作钢琴曲了，肯定是有名师指导的缘故。

        现在的学生有多个老师指导其实并不奇怪，曾在理自己都很清楚，严格上来说，他算不得对秦放歌帮助最大的钢琴老师。不是说他水平不行，关键秦放歌之前投入在钢琴上的时间太少，还要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文化课学习，声乐，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学习起来也有主次之分，这三者中，钢琴应该是他花时间最少的。来找他上课的时间也不多，当初他只是看着宁秀佩的面子上，尽职尽责而已，要说把秦放歌当得意弟子，根本就没那念头更别说行动了。

        秦放歌就对他们解释说，“我暑期放假以及去燕京的这些时间，把文化课全部丢开了。去了那边很幸运，和肖雨然认识了，她是跟着音乐学院张晓红教授学习钢琴的。然后，就每天和她一起去琴房练几个小时的钢琴。还有幸跟着她一起，拜了华夏音乐学院钢琴系的邓红梅教授为老师。从邓红梅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曾在理就笑着说，“邓红梅教授，难怪啊！她教出来的学生都相当厉害的。对了，和你一起的女生，张晓红教授的学生通过钢琴系的考试没有？”

        秦放歌说，“她也过了的，在钢琴系考试排名在十位！”

        “那相当不错啊！张晓红教授也该感到高兴的。”人往高处走，曾在理倒是看得开，再有天赋点的学生，就往国外的音乐学院去学习，都是一个道理。

        苦逼的张杰这会完全插不上话，但他也明白了，秦放歌这家伙也相当不简单，可不管怎样，还是手下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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