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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时候，他习惯戴上眼镜，因为他近视，她就在会议室的门口站住了脚，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很严肃地在和大家说着些什么，她听不见，但能感觉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他会偶尔揉揉眼睛，他看起来很疲倦，会议结束，她望着他才回过神来，宋哲出门便向她打招呼：“乔茗，来了啊。”她点点头，随后叫住他：“老哲，你们刚刚在谈什么？”

        “这种事你不如直接问韩颂。”他朝她笑笑，“我先去忙我的事情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了，他还坐在位置上不动，她敲敲门，他抬头跌进她含笑的眼眸：“你来了。”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如果累就好好休息，不用对我笑。”她坐在离他有些距离的空位置上。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酷，其实她是心疼他。

        她想等他稍微休息一下再听他娓娓道来，他趴在桌上，闭着双眼，对她说：“我今早重新听了下昨天中午练的歌，我觉得有些地方我处理的不好，待会准备一下重录，然后就是下周的行程，有两个综艺节目的录制，还有mv的录制，我和他们说了一下我想要达到的效果，大家都觉得很难，毕竟一个周又要录完mv还要准备好新歌的推行各方面，其实我也很担心这次的风格大家会不会喜欢，因为是第一次尝试融入中国的古典乐器，然后就是国外的粉丝们会怎么看待这次的歌曲，我想进行的文化输出是否能输出"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他真的好累，从前她觉得当偶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是一件暴利的“生意”，仅仅是在节目中露面几分钟几十万就到手了，这样的新闻也不少，如今看来，想把任何一件事做到尽善尽美都不容易，她曾经在网络上了解到韩颂对自己很狠心，对自己要求很刻薄，今天也算是真正亲眼见证了，她以为她的生活已经够令人窒息了，每天敲代码写程序，忙得不可开交，但她还有忙里偷闲的时间，每周还有难得的双休，即使也有周末还没过就被叫回去加班的恼人事。而他真的没有任何空隙，他曾经说工作就好好工作，玩就往疯了玩，但他其实并未玩到什么，最多和同事朋友吃个饭调侃几句，出去旅游基本是因为身上背着某个品牌的代言，品牌商赞助，他似乎全年无休。她心里堵堵的，为什么他已经这么优秀却仍然拼命，她不懂，她没有做到他这种境界，她觉得她的热爱和他的热爱若作比较，简直是不值一提。这世上就是有非常优秀的人比混吃等死的人更努力的事，真正看见他的忙碌，她才明白，有些人优秀就是应该的。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宋哲走进来，和乔茗笑了笑就算打了招呼，径直走过去拍了拍韩颂：“醒醒醒醒，睡了两个小时了。”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央求几句：“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我就起来录歌。”宋哲也有点于心不忍才放过了他。

        “他昨天睡了几个小时？”她小声地问道，尽量不吵他那仅有的最后的五分钟休息。

        “没睡。”宋哲摇摇头，“这家伙真需要有人来管教管教，天天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叫我们注意休息，自己常常忙到半夜，经常不是在写mv脚本，就是在录歌，要不然就全国各地，国内国外到处飞。”

        “你多劝劝他，他经常会在微博上问粉丝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睡觉吃饭注意身体。”她的眉头有些皱。

        “是啊，他把粉丝看的很重要，他觉得自己的粉丝是他除了家人以外最感激不尽的人，陪他度过那么多艰难时光一直支持他，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都表示理解认同。”

        “好啦，我醒了，录歌去。”他站起身子，借着桌子压了压腰，跟随宋哲去录音室。

        “要来吗？”他含笑问她。

        “可以吗？”可以看见偶像录单曲的样子了，她好激动。

        他点头。

        录音室内，三个人。

        他和他在讨论唱歌方式和技巧，她在旁边听着，和她昨天听到的那首歌很明显有些变动，但她觉得近乎完美了，他说不行，有瑕疵，得重录。他有个习惯，一首歌尽量一整首录下来，中间不间断，尽管很累，他的歌唱起来都比较累。

        乔茗想起高中那个寒假，几天听了几百遍他的歌，每天都在循环播放，还是不腻，自己又学着哼了两嗓子，想录下来，一听，简直上不了台面，不能见天日，后来又试了几次，她彻底打消唱他的歌的念想。

        她甚至觉得他对自己是不是有些吹毛求疵了，在录音室里，她看见他投入的眼神，感受到他全身心投入的状态，她觉得真好。反复录了几遍，终于能看见他露出满意的神情。他们一起重新听了一遍，他问乔茗的感受：“你觉得怎么样？”

        她学着电影里周星驰的表演：“一个字，绝！”她其实也不太懂音乐，她觉得其实差别不是很大，但是也确实能感觉到歌曲录得一遍比一遍好，她真心为他高兴。

        她从包中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她递给他：“擦擦汗，辛苦了。”

        他没接，微微低下头，凑到她的面前：“我好累，举不起手。”

        她说：“那我帮你擦。”她的心怦怦直跳，小鹿乱撞，轻轻地擦拭他脸上微微渗出的汗。

        他抓住她的手：“我来吧。”他察觉到她的紧张，如果照她这个擦法，他也实在花不起这个时间，今天下午他就要去综艺节目的拍摄现场，很多文件都没有整理，她将纸巾放在他手心里，半天说了一句：“好，不要浪费纸巾。”

        他笑，他说：“心上人嘱托的一定做到。”

        宋哲不满起来：“韩颂，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韩颂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老板说话，你忍着。”他干净利落地擦完脸上的汗，又去擦胳膊上的滴滴汗水，直到整张纸差不多被完全打湿，才扔掉。她说的话，不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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