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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假王后


如此,一晃便过了三个月,时间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仲夏,仲夏黍黄,习扇凉凉。

        彼时日暮,他二人正坐在树荫里的竹席上乘凉,玄清一边给她打扇,一边吃着她投喂到嘴边被冰水湃过的果子,俩人屏退了众人,都穿着极宽大凉爽的中衣,只歌坐在他怀中,又被他用腿圈住,时不时说些什么,俱都展颜轻笑。

        有宫人进来,远远立住,禀告,“王上,国师有涉及社稷的大事向您禀告,人在前朝等候,他还说事关娘娘,请娘娘一同出席。”

        “请我出席,为何?”只歌探出身,有些疑惑。

        抱着这股疑惑劲儿,她和玄清一起来到前殿,前殿已坐满了大臣,见着他们来,又纷纷站起行礼。

        道麟子立在前头,又长高了些,随着众人,极熟练地行了拱手礼,倒有些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待她坐定,道麟子便率先发难:“王后是郢地人,想来自会说郢地话,臣受困于郢语,还请娘娘点拨一二。”

        只歌眉头一跳,只觉要东窗事发,但还是隔挡回去:“我虽是郢人,但既入了周宫,便算是周人了。”

        这是时下很受推崇的论调,因着是嫁娶之礼,所以女子归于夫家,守夫家规矩,行夫家之礼。

        她对此不屑一顾,但能借着这论调挡住恶意,又有何不可?

        果然那些老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点头赞叹。

        她心内冷哼,道麟子又道:“娘娘不会郢语,倒有人会说,进来。”

        有一身形窈窕的女子逆光而来,待走近了,众人才看清她的容貌,只歌身侧的宫人齐齐吸了口冷气,更有失态的,吐出“王姬”二字。

        不错,来的正是郢侯之女——真正的姜姬。

        道麟子立在她身后半步,扬声道:“臣入宫时,见此女徘徊在宫门之外,似有隐情,臣便盘问一二,却不想牵出一起事关社稷的大丑闻,这才邀了众位大臣和小臣一起面见王上。”

        “国师请细细讲来。”有好事的大臣接口道。

        只歌坐在高台之上,几不可闻地长吸了一口气,玄清,不,现在是周王,隔着他的衣袖,把手罩在她的手上,一下下地轻拍,似乎在哄小孩,她莫名地就又吐出了那口气,怕什么,天塌下来,他也会和自己一起承担,她反手勾勾他的手心,示意自己无碍。

        道麟子详细讲了遍真假王后的经过,听得众大臣叹息连连,她身后的陪嫁宫人更是惊愕异常。

        末了,他又说道:“高坐于高台之上的人乃是一妖女,此妖女蒙蔽王上,其心可诛,王上若不信,不若命人将她二人画像画下来,再交给陪嫁宫人评判,如何?”

        只歌嗤笑一声,她以为多大的阵仗,不过区区一画师耳,她暗自汇聚灵力,淡金色的灵光从高台奔涌而下,一直袭卷到殿外,谁从殿外而来,都免不了沾上她的幻术。

        却见道麟子陡然发力,虚凌半空,一挥拂尘,银光四溅,那奔涌的金光又一点点退了回来。

        好笑,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了,她暗暗施力,金光又卷土重来,漫灌过去。

        大臣们未曾修道,看不到修士灵光,只能对着半空的道麟子指指点点。

        道麟子终究不敌她,吐出一口鲜血,从半空坠下。

        “道麟子!”渌生连忙一把扶住他,对高台之上的人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吐了几个字:“你这妖女。”

        他声音很低,旁人都没听到,可只歌耳聪目明,当下长眉一挑,明知故问道:“渌生,你说什么?”

        渌生得了上次的教训,努力压制住情绪,拱手道:“儿臣并非怀疑母后,只是此疑虑一日不除,娘娘便一日身陷是非,不若命母后的陪嫁妈妈立于殿外,出几道私密问题,两位分别写于竹简之上,由妈妈判断真假,何如?”

        好孩子,长大了。不知怎的,只歌竟替柳夫人感到了一丝欣慰,只是,渌生终究还年轻,不知道仙人作弊的法子多的很。

        她扭头看向周王,他目视前方,并不回看,却微一点头。

        她歪头偷笑了一下,这个人,一向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却愿意为她徇私。

        她曾问过月合,何为情动?

        月合说:至勇者怯懦,至善者起邪,至公者偏私,至明者生愚。

        他这也算至公者偏私了吧。

        “好,那就让妈妈立于殿外发问,劳烦王后与这女子一起跪坐于殿中,写在竹简上,寡人与众卿一起行监理之责,可好?”

        众人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袒护之意,不动声色地互换了眼神,躬身应允。

        “第一题:公主母亲今年寿数多少?”

        周王也走下高台,好似不经意地触到姜姬衣袖,又逡巡到只歌身边,似在尽力做好监事之职。

        姜姬和只歌同时落笔,有宫人唱和:“王后答四十,右女亦答四十。”

        众大臣议论纷纷,道麟子脸色也不好看。

        周王大手一挥,“下一题?”

        “第二题:公主幼年爱宠唤做何名?”

        “王后答苍耳,右亦答苍耳。”

        议论的声音便更大了。

        “妈妈,这位姑娘既然敢闯至宫禁,那必定是有备而来,不如问些更私密的问题,比如,易水赵郎是何人?”

        “这……?”贴身妈妈岂会不知公主和赵郎的□□,此事虽可判断,但说出来,公主的名声可就悔了,一个毁了名声的王后,如何能在周宫立足?

        她本也难以分清,可此时,她忽然福如心至,女子立世极难,既不能读书学艺出入殿堂,也不能背靠祖荫继承家产,唯有名声,唯有秉着这“贤良淑德”的名声,她们才能向男子投诚,然后狼吞虎咽抢夺着一点残羹剩饭。

        世道艰难,哪怕是贵为公主,也不敢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她远远地望着殿内的两人,一素衫,一华衣,一瞬间,她几乎要大声叫嚷出来,到底谁才是真王姬。

        可是,她看到周王拖着臃肿的步伐,几乎是讨好地安抚王后,她心内的愤懑便一点点冷掉了。

        王后自入宫起,便独步后宫,承宠颇多,周王已年迈,若王后能诞下公子,这位留着一半郢地血的公子,可比有名无实的姜姬重要多了。

        她又想起出发时,郢候的叮嘱,“就算到了周地,也别忘了你是郢人,要永远以郢人的利益为重。”

        她很想问一句,那王姬呢?两国相争,王姬又该如何自处?

        但她还是闭住了嘴,他们这些贵人的事,不是她可以揣度的,她的儿子、孙子都还留在郢地。

        想到这儿,她几乎是颤抖地开了口,“王上,奴婢已有决断,王后是真王姬,至于这位姑娘,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赝品。”

        赝品?多么可笑的词,她当然是赝品,不过不是王后的赝品,而是她兄弟们的赝品,虽留着一样的血,却永远不能等同观之的赝品。

        姜姬疯了似的大喊:“妈妈,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明知道我才是……”

        却被眼疾手快的宫人捂住了嘴,妈妈低下头,不易察觉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王姬莫怕,若真要死,老奴便与你共赴黄泉……

        “来人,将这冒牌女子……”

        “王上听妾一言,这女子定是被人蛊惑,应是从犯,发落从犯之前,还请王上拔树寻根,先追责主犯。”只歌急忙开口,示意玄清发落道麟子。

        “道麟子,意图颠覆后宫,罚俸三年,降为天师,非诏不得入宫。”

        “父王!”渌生还是没按耐住,大声求情。

        “此事便如此处置,若有求情,等同从犯,散去罢!”周王长袖一挥,拉着只歌走出正殿。

        道麟子神色无波,只是一双眼睛阴测测盯着她,像孤狼,像鹰隼,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有这么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她蹙了蹙眉,说不上来的熟悉和怪异。

        回到后宫,她又处理了姜姬的事,把妈妈和一车金银珠宝悉数归还给了她,虽然姜姬违诺在先,但自己也算鸠占鹊巢,谁也谈不上指责谁。

        姜姬不过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贪玩、爱自由,不懂政治斗争的可怕,不过有妈妈在身边规劝的,她应该也懂什么是谨言慎行了。

        处理完这一摊事,她才又窝回玄清的怀里,卖乖道:“方才你借着衣袖,探得了姜姬的答案,又密音传给了我,堂堂仙尊竟也会徇私。”

        “不徇私只能看着你死了,更何况,权柄这回事,还是握在你手里好。”

        “权柄很重要吗?”

        “当然,度人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要争权夺利……玄清,我还是不安,良心不安,我才是借着权柄颠倒黑白的那个。”她抓着玄清的衣襟,罕见的有些彷徨。

        “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你活,尚能保姜姬;姜姬活,可能保你?”玄清一下下摸着她的长发,耐心开导她。

        “自然不能。”

        “事关生死,何须君子之义。”

        “好吧,还有一件事,你觉得道麟子像不像什么故交,我总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好像我很早就认识他,却总有矛盾,交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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