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鲸落
禹龙和冷锋在吵吵，他们身后的那些国外种子们却没这些顾虑，或许是认出歌莉娅身份，林越终究还是小看了一千学分的价值，他们兴奋怪叫着冲上去。
感染者逼近，禹龙再顾不得单手捂裆，双脚蹬地人如炮弹弹射而出，半空中双手各捞起一个感染者，巨力爆发将它们轰向怪群，十几只被他砸飞，落地后，脚似流星只踢这些感染者的脑袋，但凡被他踢中就是个尸首分离的结果，场面血腥十足奈何扮相实在不堪入目。
冷锋摇头：“这帮搞体育的就是莽，光着腚打僵尸不要脸也不要命啊！如此打法，能挺多长时间？”
果然，禹龙的生猛只展现一会便被围住圈踢，哇哇叫道：“冷锋，你大爷的，来呀！”
“等会，我找个东西。”冷锋说完低头从地上抓了把杂草和碎布片，揉成小球递给林越，嘱咐道：“堵住耳朵，张大嘴。”说完，缓步走向战场，边走边用手搓着脸颊。
初时，什么也没听到，过了一会才隐约有虎啸声传来，很快咆哮不绝，即使堵着耳朵也有些身子发麻，林越赶紧使劲握住双耳，知道虎啸能产生次声波没想到人也可以模仿，而且要强大的多，这些种子果然已经超越人类。
冷锋加入后，禹龙过人的体能展现出来，就像是一台打桩机，将这些被震撼麻痹住的感染体的脑袋，一颗颗跺碎。很快，这些感染体就被俩人屠杀殆尽。
林越放下手去迎接俩位英雄，只走几步，身子便不由自主向前俯冲，地面高度倾斜，禹龙和冷锋在飞退，俩人使劲站稳脚跟，同时出手扶住扑来的林越。
林越眼睁睁看着前面又冒出黑压压一大片感染体，心里骂街，三人手忙脚乱向后爬，平地已如高山，各种各样的物品如雨掉下，在躲闪的间或回头看到感染体远比他们的速度快。
“这样不是办法，它们有四肢比我们快。”冷锋说着伸手拨开砸来的木桶。
禹龙没好气的说：“我们特么现在也是四肢，你还想飞呀！我去！”上面掉下来一张双人床，松开林越用尽全力将床挑向后面的感染体。
林越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好在抓住了草地，大地再次向相反的方向倾斜，整个小岛变成跷跷板，回来几次之后，感染体马上就要追上三人。
冷锋突然手指天空，喊道：“你们看！”
整个夜空，东面明月高悬，西面乌云遮顶。
“暴风雨。”林越。
禹龙惊道：“毛啊！海啸。”
数十米高的浪头似与天空相连，像是一块巨型幕布罩向小岛。
心凉了，面对如此天灾，人何其无助，林越此刻反倒是一片平静，对俩人说：“我这三本毕业的挂了也就挂了，可惜了你们俩位精英种子。”
禹龙拍拍林越肩膀没说话回头看感染体。
“还看它们做什么？浪头拍不死的话，大家一起去喂鱼，想必那些鱼不会挑食。”
“我再看看我约的那妹子，第一次啊！老天怎么就不多给我俩小时。”
“别说你还是雏。”
“面对外国人第一次。”
林越不想理他，发现冷锋浑身哆嗦，好奇问：“你在怕吗？”
冷锋呆滞着，缓缓指着一个方向，难以压抑声音中的颤抖：“看那里！”
一道白光刺穿巨浪飞向空中，林越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大、最绚丽的烟花，它爆裂后展开的斑斑星点瞬间散布整个夜空，头顶上多了一个银河，庞大、明亮。更吹落，星如雨。坠落，虽然还很远，每一颗星星都爆发着迷人色彩，不但三人就算是感染体都被它们吸引，没有生物可以无视它们的魅力，临近，只是错觉上感受它们离自己更近了一步，林越本能的想要拥有一颗。
“鲸落。”
“鲸落！”
“鲸落？”
“天呀！我冷锋何德何能竟然能亲眼目睹鲸落。”
“莫非我真的是天选之人？林越、冷锋，你们打我！使劲打我，若是做梦就让我快点醒来，这样的美梦，我不敢做呀！”
林越有点被俩人吓到，所以说无知者无畏，眼前这状况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问：“我们不用死了？这鲸落能救我们？”
“鲸落不能。”冷锋尽量保持平静，可兴奋都写脸上没法下去，激动的说：“他能。”
“他是？”林越看到巨浪的浪头冒出一条船，看样子应该是古老的木船，木船随着浪身从高处快速滑下，诡异的是那巨浪竟然静止一动不动，木船在离地十几米的高度上凌空飞渡，船头坐着一个钓鱼的人，他放下鱼竿单手上扬，随着手掌张开，满天星辰向他手心汇聚而去，转眼间干干净净。
“东海钓鳖客，只手接星辰。”
船上的人在接走漫天星辰后，拿起鱼竿向下挥动，数不清的鱼线抛下，每条鱼线都准确的落在一个人的衣领后，整座小岛上所有幸存者，无论普通人还是种子都被他钓起落在船上。木船绕着小岛飞了一圈后向着海洋深处行进，滔天巨浪轰然落下，尾叶岛消失在林越眼底。
连着深呼吸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林越发现这船看着小空间却很大，几百人站在甲板上并不拥挤，人群里他看到了惊喜莫名的金镇九和西乡雅子，也看到了一直没有表情现在却笑颜如花的歌莉娅，从这些人的表情上林越很容易分辨，但凡是种子都在笑，难以掩饰的那种，普通人或神情呆滞或劫后余生的欣慰。
莫非还有什么好处？林越不解。
“老夫余梁，会说外国的话告诉他们安静。”一个声音从艉楼传出。
在林越等几个人的协助下，数百人默然无声。
余梁声音又传出：“今日一悲，老友故去，一喜，余荫者众多，一哀，魑魅魍魉不绝，一怒，送尔归西。”
林越听不明白却能看出种子们的振奋，木船的速度有违常理的快，快到已经能看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岛，刚才毁灭的可是尾叶岛，我们已经穿越隔离带来到无尽破碎了吗？睁大眼睛想要去看看这块蛮荒之地，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这岛便被骤起巨浪淹没，耳边仿佛又听到余梁的声音：“送尔归西。”
冷锋小声说：“那些感染体估计就是从这里送出来的。”
“这还是人吗？”林越咂舌。
禹龙一把捂住林越的嘴，瞪眼用口型说：“闭嘴！”
余梁这时道：“我鲸落自上古时便存在，一鲸落万物生，我鲸落众人讲究死时回馈天地，泽被众生，所以，有想法就上来吧。”
冷锋叮嘱林越，道：“你在这里等着，事后回去喽请你们喝酒。”说完，急匆匆去上艉楼。
林越看到歌莉娅、金镇九和西乡雅子都去了艉楼，忙抓住要走的禹龙的手，问道：“你们去干嘛？”
禹龙急不可耐，道：“你抓我干啥？我急着去开花结果呢！”
“什么意思？”
禹龙见林越问的坚决，知道说不清楚他肯定不放自己走，便道：“我们是种子，入学就种下了，毕业后凑够十万学分能得到一颗星弧，服用星弧就会成为进化者，十万学分有多难我就不说了，还有一个渠道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学分只靠运气的渠道，就是碰到鲸落，这就是看脸，哥，我脸争气，您就别拦着我了。”
“那普通人有机会吗？”
“普通人？”禹龙挣开林越的手，急匆匆赶路，随口说：“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一半吗？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林越自语：“失败又如何。”
“失败会死。”赵英来拿出烟递给林越一根。
“赵总，您没事吧？”林越接过烟，点着，吸了几口问道：“一半的概率会死，您会上去吗？”
赵英来呵呵笑着，说：“我如果跟你一样岁数，我肯定会去，但你不是我，我了无牵挂，你呢？你有父母吧？你有羁绊的人吗？年轻人，死啊！这个字太沉重。”
“我也怕死。”林越点头，一步步走向艉楼，“我更怕死的时候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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