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唱一曲惊天动地
今天好像是农历的七月初八,徐舒舒好久都没记过这些农历的日子,这几日算下来,她似乎是做了个很离奇的梦。
那些从电子音响里发出来的嘈杂的伴奏声还流连在耳边,她眼前一黑,就伴随着这些刺耳的音乐沉落在一弯寂静的湖水里,全身冰凉凉的。她的脑子还算清醒,鼻子里掺杂着几分湖水泛着的青荇味。
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一面玻璃,她在湖里慢悠悠地坠落。
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她透过这块不是特别“明亮”的玻璃看了看,眼前是蓝天烈日,那从天上直射下来的阳光又折射到她的脸上,那缕阳光刺着她的眼,像是要把正在睡懒觉的她给拉起来,嘴里还啰嗦着:“你看,我就是千年前的那道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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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舒舒从梦中惊醒,她一如既往地屏住呼吸,闭上眼,默念了几遍阿门,然后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也是一如既往地让她失望至极。
这几日醒来,不管自己是默念经文还是祈祷上帝,这周遭的古色古香可是一点点都没有变化过。她不得不妥协,那个梦境是真真正正的现实。
和林菀菀的一场恶战,让徐舒舒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什么叫两败俱伤,什么叫同归于尽。她们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又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千年前的徐舒舒和林菀菀的身上。
苦中庆幸的是,这里至少还有个同病相怜的人,还没称得上“绝望”二字。
舒舒相信一切自有因果缘分,自己与林菀菀在现代交恶,不过是为了零零碎碎的几场商演的事。在之前,她俩是同家公司的两个十八线的小歌手,还是丢在街上都没人认识的那一种。
这一朝摊上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事,她们没想到自己来到了千年之前的这个地方,没想到千年之前的这个地方也有徐舒舒和林菀菀这两号人物,没想到这里的徐舒舒和林菀菀是这国都洛城里最有名的醉烟楼里的两个歌姬,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场穿越的闹剧,让她们魂穿变成了千年前的她们。
东朝的百姓百年之前原是塞外游牧之民,民风洒脱奔放,对歌姬舞姬一流也并未有太大的成见,尤其是像醉烟楼这般洛城最正经的酒楼来说,歌舞曲调实为一则风雅之事。这醉烟楼的歌姬舞姬,虽不可能有贵家小姐这般尊贵,但名头响亮,时常也有富贵人家聘请其中的风雅之士入府,教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姐们琴棋书画。
如此一来,舒姑娘和菀姑娘在这洛城还是受几分尊重的。
这是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五日,当时她二人落水,幸亏醉烟楼的胡天、胡地两个双胞胎兄弟把她俩救了上来,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这几日舒舒也明白了一些事。
听胡天说,那日菀姑娘闲来无事,便去城郊采几株百香兰,胡天和胡地不放心,也偷偷跟了过去,谁知在城郊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菀姑娘就落了水。
胡天看到此景立马跳了下去把林菀菀救了上来,可刚游上岸,胡地发现水里还有一人,那便是两年前就离开醉烟楼了的徐舒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菀菀怎会落水?徐舒舒怎会出现在这?
胡天、胡地见她俩清醒过来就仔细询问起来。可惜,刚刚糊里糊涂穿越来的徐舒舒和林菀菀连自己怎么会从水里冒出来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答得上来。
于是,这样两则新闻便立马在醉烟楼里传了出来:
——菀姑娘落水发了隐疾,竟然失忆了!
——两年前下落不明的舒姑娘回来了,但是竟然也失忆了!
门外的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听着步伐有些莽撞。舒舒知道,一定是林菀菀醒了,又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舒舒的房门就被推开,林菀菀穿着一件杏色的窄袖衫,肩上随意套着一件套半壁的薄纱,这儿松垮的薄衣不知怎么被她穿的贴身紧致,那柔肩与锁骨搭的小半月潭在薄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舒舒觉得,她这样玲珑有致的身形放在千年前的今天,倒是显得有些不合规矩了。
林菀菀打着哈欠,抽开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半截身子趴在桌子上,声音像是泄了气一般说道: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都第五天了,这几天我从早睡到晚,就盼着能一觉醒来回去,徐舒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舒舒也很无奈,她想劝劝林菀菀,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起。
“没用的,你不如再重新摔一次,或者跳进水里再溺一次,这可能都比你睡觉靠谱。”
这些手段林菀菀不是没想过,可这风险太大了,这一摔一溺的,小命要是没了可怎么办,此法不通,不通的。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舒舒说了一声“进来吧”,门被推开,白霜端着餐盘进来。
这醉烟楼上上下下还有不少的人,其中有两个小丫鬟是专门照顾舒姑娘和菀姑娘的,跟着舒舒的名唤“白霜”,跟着菀菀的名唤“胭脂”。
白霜看见屋子里还有菀姑娘,一喜,说道:
“可巧了,刚好菀姑娘也在,正好等下我还要将早饭送到姑娘房里。”
“别麻烦了,我和舒舒一起吃。”林菀菀直起身子,顺手理了理自己鬓角乱了的头发,然后让出大半个桌面,好让白霜将早饭一一摆上。
白霜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候着,她看着眼前这两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吃早饭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从前,这舒姑娘和菀姑娘可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的,哪怕是平日里不小心遇到了,也要抬杠几句才算罢休。
两年前舒姑娘离开后,菀姑娘可得意了,没人与她争争抢抢,她自然就是这醉烟楼的老大。可如今,菀姑娘像是换了个人,连舒姑娘的性情也变了不少。
白霜看着这二人,竟觉得像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好姐妹,往日的不快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这场水溺之灾,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此时还早,醉烟楼还未开张迎宾,下人伙计们也都在大堂打扫摆置。众人之前也听说了舒姑娘回来,同菀姑娘一起受伤的事,但打听得也不全面,一心只担忧着舒姑娘回来了,这醉烟楼又得吵吵闹闹,气氛紧张起来。
可看到舒舒和菀菀一同下了楼,两位姑娘还有点紧张兮兮地挨在一起的模样,大伙们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奇观一般。
“看什么!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胡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声令下,大伙又接着忙起了手头的活儿。
舒舒和菀菀还傻愣愣地站在半截楼梯上,胡地一看到舒舒身子已经养好了,就兴匆匆地凑过去,手随意地往舒舒肩上一搭,兴奋道:
“老徐!你总算回来了!两年未见你还是同以前一样。”
那老徐一惊,胡地这般亲昵的举动吓得她立马往菀菀那旁闪躲,林菀菀也被吓了一跳,舒舒闪躲的身子朝她压过来,她踉跄了几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舒舒死死贴着菀菀,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可菀菀也不认识眼前的人,于是两人畏畏缩缩被胡地堵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舒舒小心翼翼地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拎了下来,神情略微尴尬道:
“呵小胡?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听到舒舒在喊自己的名字,胡地感动道:“舒舒你还记得我!不枉我们的交情,走,我带你去找那个负心汉算账!”
舒舒话未听全,就被一腔热血的胡地拉着胳膊拽下了楼,舒舒一慌又拉上了菀菀的手,于是就这样,胡地前头拉着舒舒,舒舒后头拖着菀菀,三人跌跌撞撞下了楼。
“你在胡闹什么?两个姑娘身子还未好,你瞎起什么哄?”胡天刚刚一听到胡地说起“负心汉”三个字,立马慌了神,冲过来,想拦住这个口无遮拦的弟弟。
胡地平日里最怕的便是哥哥胡天,被这样一教训,他立马松开了舒舒的手,低下了头。
胡天把胡地拉倒一旁,皱着眉低声叮嘱道: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她们两个如今失了忆,你莫要再提起从前的那些事,不论是舒舒还是菀菀,都不许提!”
“可舒舒”胡地不甘心还想辩解两句,可胡天一瞪眼,胡地又不敢继续造次下去了。
刚刚舒舒没听清,可菀菀听得清清楚楚,她自小便最讨厌话未说全的人,一颗心又好奇得很,于是她凑了过去,扯了扯胡地的衣袖,细声说道:
“没事,我和你老徐没大碍了,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负心汉,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地从前便见不得长得太过漂亮的人,特别是林菀菀这种模样的,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魅态毕现。从前林菀菀嚣张跋扈,自己也不爱搭理她,可现下菀菀好像变得知礼又大体,问他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有笑意,眼睛弯弯的如月牙一般,勾人得很。
胡地望着菀菀竟然慌张了起来,虽说胡天现在还站在一旁,但自己也明白这件事之中的几分严重性,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激动没忍住,差点说漏了嘴,眼下被菀菀听到了,这句话还是得想办法圆回去的。
“这”胡地摸着脑袋,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解释。
幸好胡天圆了场:“没什么负心汉,只不过胡地许久未见舒姑娘,担心她遭了什么劫难,咱们醉烟楼门口最近来了个算命的神算子,听说料事如神,咱们这的人都称他为这儿的福星,那人姓范,刚刚胡地八成是想拉着舒姑娘去福星那算一卦”
胡地急忙答应道:“对对对,姓范那小子算得可准了。”
话音未落,醉烟楼的门外就有一群闹哄哄的人匆匆而过。
胡天前去拉住一位过客,询问了几句,这大清早的怎会如此热闹。
那过客指着前头说:“前边好像出了点事,这不是大伙儿赶去看热闹嘛。”说罢,这人便随着人群急匆匆地赶去了。
“大清早的,有什么热闹可看的?”胡地望向身旁的舒舒。
舒舒摇摇头,自己本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说热闹了,就连这洛城大街小巷坐落在何处都还没摸索透彻。
见舒舒闷闷不乐的样子,胡地兴冲冲地又说道:
“老徐,你以前不是最爱看热闹吗?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还未等舒舒开口,胡地又拉着舒舒出门。
菀菀刚刚还想开口拦一拦,可一下子,二人的踪影就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菀菀和胡天面面相觑。
“胡地本就是个胡闹的性子,菀姑娘你如今失了忆,记不得我们,也只得慢慢习惯了。”胡天解释道。
菀菀还是觉得这两兄弟怪怪的,哥哥太过沉稳,自己刚刚明明听到的就是“负心汉”这几个字,可又偏偏被他糊弄了过去,实在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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