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老亚瑟的最后一口气
科雷被亚瑟斯的故事惊呆了，对别墅的袭击，他的母亲和这些黑衣人，他刚刚得到了很多信息，但亚瑟斯还没有说完。
“我在首都的森林里躲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没有跟着我。我在城里租了一个房间，躺了几天。我希望塞拉娜会回来，我在一座古老的寺庙里等候，这座寺庙建于第一个牛王开始征服他的邻居之前——当时那里的人们仍然崇拜天空。我们在那里结婚了，如果她回来，她就会去那里。”
“但她从来没有来过。我在那里等了一个星期，她从来没有来过。” 亚瑟斯的声音越来越弱，但科雷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悲伤和苦涩。
“我们不能呆在那里，别墅不见了，塞拉娜不见了，我父亲因为我娶了她而与我断绝关系，我本可以回到泰拉，尽我所能与他和解，我怀疑他会把自己年幼的孙子扔到街上。但是，我还是生他的气。”
“我带着你向北，远离窥探，王国认为我死了，这是最好的。没有人像我的家人一样了解大高原，进出北谷有隐藏的小路，我们偷偷溜进去，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到达这里。在与托芬会面并住了将近一年后，我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并把它当作了我们的家。”
“但它从来都不是永久的……”科雷平静地说。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一次“训练探险”，亚瑟斯带着他向南穿过了其中一条隐藏的小路。
他们远离任何超过50人的定居点，并在距离泰拉郊区数英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亚瑟斯让科雷在营地等着，然后就进城了。
科雷等了他父亲几乎一整天，等他回来了，他就让他们收拾行装，立即返回北方。没关系，太阳落山了，他们立刻离开，一抬腿就回到了冰封山脉的北边。
亚瑟斯回来的时候心情也很奇怪，他带来了许多书籍和地图，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一次只说几句话。
亚瑟斯向科雷点点头，承认他是对的。“事实上，这绝不是一个永久的家，五年前，当我们去泰拉时，我本想找到我父亲并最终和解。我说服自己认为那些袭击我们首都别墅的人肯定不在王国，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离开了。
“但是当我到达宫殿时，我发现它已经是一片废墟，我儿时的家被彻底毁坏了，几乎没有一根柱子屹立不倒。我问附近的一位市民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我的父亲和兄弟在摧毁宫殿的战斗中丧生。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们的描述很熟悉：黑衣蒙面人。”
科雷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很明显，在没有找到亚瑟斯之后，他们的敌人已经猜到他是去找父亲求助了。
他们袭击并杀死了爷爷，但仍然没有找到他们。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一切的，小狮子。不该拿这个……不应该拿死来松开我的舌头……”亚瑟斯的声音越来越弱。
继续说话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但他必须这样做，他想让科雷知道的最后几件事。
“你不会死的，爸爸，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亚瑟斯叹了口气，对儿子笑了笑。“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我的孩子，当你使用那些治疗法术时，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到现在，我的魂域还不到十里，我留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多久了。”
科雷不想相信，但亚瑟斯不会让他否认，他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但他的眼睛仍然干涩，亚瑟斯对此表示赞赏，他不希望他对儿子最后的记忆是他哭了。
亚瑟斯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所以他必须更加明智地使用它。
“听着，等我走了，毁掉方尖碑。”
“什——……毁掉它？”
“是的，使用我为它设计的圆圈，有一些东西埋在下面，除此之外，这所房子里还有你会发现有用的地图和书籍。并检查冰屋里的雪橇，我们上次在淡水河谷镇的时候，我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应该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是的。” 科雷只能说。
“帮我最后一个忙，小狮子，好吗？”
“任何事物。”
“好的，你还记得‘心宿二史诗’的结局吗？” 亚瑟斯的脸色几乎是苍白，但表情还是有些尴尬。
“当然。”
“看看我书包的前袋。”
科雷僵硬地穿过房间走向挎包，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两个小物件。
那是亚瑟斯出去唤醒科雷血脉时发现的心材种子！
其中一个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如此明亮，以至于科雷几乎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到它。
另一个完全是黑色的，就像一团煤，如果它没有光芒四射的魔法光环，科雷会认为它已经死了。
科雷现在明白亚瑟斯想要什么了，在安塔瑞斯史诗的结尾，名义上的人物被埋葬在众神的传统中，他的心脏被移除并用心材种子代替。
科雷的手握紧了种子，慢慢地转向亚瑟斯，他直视父亲的眼睛，点了点头。
亚瑟斯对儿子笑了笑，科雷麻木地走过去坐下，两者都没有说似乎是永恒的。
亚瑟斯打破沉默，无力地抬起手臂搭在科雷的肩膀上。
“我不会经常这么说，但我爱你，我的儿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他已经没有力气把科雷拉进怀里了，但科雷不需要被拉，他轻轻搂住父亲，两人紧紧相拥。
“我去找妈妈，我要找到她，我要让那些将我们分开并杀害我们家人的人付出代价，他们会意识到，与莱姆家族为敌是他们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
亚瑟斯微微一笑，发出微弱的笑声。“我对我的儿子，以及雷霆之王的后裔，没有任何怀疑。”
科雷和亚瑟斯分开了，科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他在发抖，亚瑟斯注意到了。
“离开这里，”亚瑟斯轻松地说。
科雷疑惑地回头。
“继续，你不应该在这里，我们都说了我们需要说的话，现在继续，让我平静地死去。” 亚瑟斯平时的笑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但他尽力做到了。
“去！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死去，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去。去！让我自己思考。” 亚瑟斯现在更加坚持了，尽可能的坚持。
科雷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刚要离开亚瑟斯的卧室，他转身说道：“爸爸，我爱你，再见。”
亚瑟斯最后一次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科雷走出了门。
科雷感觉麻木了，他不太觉得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走出了亚瑟斯的房子。
他跌跌撞撞地发现院子里裂开破碎的石头，倒在了方尖碑前。
他背对着冰凉的石头坐了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不知何时开始下雨，但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吞噬阿德里亚诺斯、提莫西奥斯等杀戮小队的尸体的篝火熄灭了，只剩下灰烬和几根烧焦的骨头。
科雷仍然只是坐在那里，完全麻木了。
科雷离开后，亚瑟斯的笑容消失了。“就是这个，嗯？” 他以为，在失去塞拉娜之后，找到她一直是他的梦想，让他的家人重归于好，现在永远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亚瑟斯开始流泪，他没办法，没有人想死，尤其是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的人。
不过，他还是闭上了嘴，科雷是他所剩无几了，他不会让儿子对他的最后记忆成为一个伤心的人因为后悔而哭泣。
科雷已经成长为一个他可以引以为豪的人，亚瑟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尽可能安全的环境中抚养科雷，希望科雷现在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对儿子唯一的遗憾是，出于亚瑟斯自己的偏执，科雷从来没有和周围的人一起长大，他不是社交达人。
但他很坚强，在敌人还在的情况下，科雷需要力量，而这正是亚瑟斯努力给予他的。
亚瑟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魔力之躯抛回了自己的灵魂领域。
它还没有完全屈服于毒害他的毒液，但它已经完全支离破碎了。除了他的心灵宫殿之外，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岛屿，而且还在迅速缩小。
就连他那恢弘磅礴的心神殿，现在也开始崩塌。
它的白金塔被削弱并倒塌，窗户碎了，石头碎了，支撑大殿的柱子裂开，大殿走向塔楼。
亚瑟斯眼睁睁地看着花园枯萎死亡，眼睁睁地看着迷雾中隐约可见的残光终于消散，眼睁睁地看着黑暗打破了他灵魂界的最后一片土地，侵占了他的王座室，他最后的遗迹。
曾经美丽的心灵宫殿。
他坐在他那令人惊叹的白色大理石宝座上，看着黑暗从门窗渗出。
墙壁在几分钟内就被完全消耗殆尽，让毒液在地板上一寸寸蔓延，吞噬了他精心设计的花岗岩瓷砖。
墙壁碎裂倒塌，黑暗涌入。
他没有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靠在王座上，闭上了眼睛。
想起父亲，泪水依旧从他的脸颊滑落，他总是那么严厉和权威。
他想起了他骄傲高贵的哥哥，想起了儿时的朋友，想起了他在家乡认识的人。
他想起了朱利叶斯国王对他的仁慈，想起了托芬，他的长屋里一直为他和他的儿子留着一席之地。
但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塞拉娜。
他第一次见到她，他的第一次挑战，她同意成为他的陪练伙伴的那一刻，以及他们第一次承认彼此相爱的那一刻。
他清楚地记得他求婚的时候，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告诉他她怀孕的时候，还有科雷的出生。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她被从他身边带走的时候。
而现在，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黑暗笼罩着他，他的王座在他身下融化，黑暗涌入他的魔体，让它消散。
亚瑟斯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没有听到雨落在他家的屋顶上，他没有听到暴风雨的呼啸，也没有听到惊天动地的雷声。
他也没有看到自己灵魂界的最后一丝曙光，当他屈服于黑暗时，他的灵魂界还有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件事是毒液无法触及的。
他的老祖飞过虚空，看着他的魔身消失，它用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亚瑟斯体内的最后一个东西消失了，那块巨大的大理石石板就坐落在王座上。
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和符文字形，讲述了一个寻求长生不老的凡人的故事，它的形状是一只张开翅膀和伸出爪子的猛禽。这是亚瑟斯的法力雕文。
闪电穿过鸟的眼睛，它的羽毛闪闪发光，它亲眼目睹了自己后裔的死亡，发出一声怒吼，在虚空中响起雷鸣。
但亚瑟斯没有听到，在他的房子里，他的身体又喘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呼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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