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作者有话要说:</br>我可算是写到女主变回吸血鬼了。。。
原本只是个小脑洞,结果越构思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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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手指颤抖着,为阿玛莉丝合上了眼。
将包裹她冰冷躯体的斗篷搂紧,遮盖住遍体的伤疤,他很难不去想她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身后的天空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即将迎来破晓,但没有一个卫士准备离开。
被他摔在树上的狼人重新站了起来,露出獠牙,正对他虎视眈眈。
片刻的失魂落魄就让这群野兽抓住了机会,领头的那一只一跃而起,冲上来咬住了他的肩膀。
巨大的拖拽力让他的左肩几乎裂开,阿玛莉丝的身体从他的手中落到了地上,一瞬间让他忘记了反抗。
后背重重摔在地上,重新回笼的意识让他更加心如刀绞。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阿玛莉丝那么喜欢借酒浇愁。
当你对一切都无能为力时,就只能选择死亡或忘却。
凯厄斯站起身,彻夜的战斗使他狼狈不堪。卸下那些高贵优雅的伪装,让他更像是人类在文学作品中所歌颂的古代战士的形象。代替了血液在身体里奔腾的杀戮本能蠢蠢欲动,藏在那副俊美皮囊之下的猛兽蓄势待发。
在背离天光的方向,原本苟延残喘的黑夜领主重新站起身,猩红的眼底是狰狞的恶意。为首的巨狼绷紧了神经,光是那□□的杀意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
攻守易位,汹涌的情绪是最后驱使他前进的动力。世上再无人能平息他的悲痛,安抚他的神经,为他带来如同置身天堂的欢愉。而他能做的,唯有用更多的亡魂来祭奠她。
至少现在,他要让这群畜生付出代价。
阿罗在远处看着他的兄弟和狼人厮杀,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他在思考如何能让凯厄斯长久地保持这种愤怒,不会像马库斯那样成为行尸走肉。
没有又让卫士上前帮忙参与他的战斗,他们都清楚凯厄斯更想手刃那些罪人。
其实不仅是凯厄斯,连他自己对于阿玛莉丝的死亡都是遗憾的。这个一开始他并没有过于在意的姑娘实在是有太多令他出乎预料的地方,且不说她能瞒天过海的天赋,少有吸血鬼的自身实力能和凯厄斯匹敌,更不用说她曾帮沃尔图里将势力延伸到大英帝国的每一片殖民土地上,哪怕现今殖民统治已经不复存在,对于生活在这些地区的吸血鬼而言,沃尔图里依旧是他们的王。
不过他也清楚,阿玛莉丝的忠诚到底是奉献给谁的。
她的獠牙从不为他所掌控,金钱,土地,以及长达几个世纪的为所欲为,都是她向沃尔图里索要的报偿。
太愚蠢了,自己竟然轻信了他们的谎言。
或许他有一双善于发现人才的眼睛,但他的弟弟要比他更清楚仇恨能让一个吸血鬼变得多么强大。
凯厄斯哪里只是想要一把刺破乱世的长剑,他还想要有人陪他一起坠入深渊。
这就是你留下她的原因吗,我亲爱的兄弟?
马库斯站在阿罗更后方的战场上,迎来了第一束阳光。
宜人的温度带不走他的冰冷,他的眼睛已经和心一样浑浊没有活力。
今天死去的那个姑娘,会让他的兄弟迎来和他殊途同归的命运。
可即使是他,在对外界漠不关心几千年后,也不免会感到迷惑。
最初,他没有看见凯厄斯和阿玛莉丝的联系,对于他人的过于疏离让他忽略了潜在的可能性。直到阿玛莉丝以人类的身份再次回到沃特拉,他才注意到事情的变化。
能从她身上看到的东西若隐若现,再也不是初见时清清楚楚的孤独。
他提醒过凯厄斯,也提醒过阿玛莉丝。
但最终,一切都还是太迟了。
马库斯看着他的兄弟紧紧抱着那具没有温度的遗骸,想要挽救那已经凋零的花朵。在他的眼里,象征着他们命运的丝线,紧紧相连。
简指挥着卫士们清理战场,他们要赶在人类发现这一篇狼藉之前抹去所有可疑痕迹。
她的神情很平静,但就像她的主人,阿罗一样,没有一丝暖意。
不像卡伦家那个人类姑娘,阿玛莉丝初来乍到时,阿罗就对她抱着乏善可陈的态度。所以哪怕她的能力会影响烧身术的作用,简也从未将其视作威胁。
或许她再三拒绝加入沃尔图里在她看来是缺乏理智的,但那又如何,她在乎的只有阿罗。至于她和凯厄斯之间的那些事,不应该是她关心的范畴。
她命令菲力克斯把堆在一起的尸体带走腐蚀干净,在她的后方,亚力克还在处理负隅顽抗的人类。和他的姐姐不一样,亚力克现在非常不安。
一方面,是他的失守导致了阿玛莉丝的死亡,另一方面,作为每次被安排跟随她出征的卫士,他很难对她的死亡漠不关心。
亚力克清楚地记得,不是长老们指示,也不是他自告奋勇,最开始是阿玛莉丝自己提出来要他跟着她的。
凯厄斯毫不顾忌地在长老们面前承认她是自己教出来最厉害的学生,身经百战的沃尔图里卫士们哪里能遭受的了这种轻视。
结果,先是菲力克斯,然后是德米特里,最后是他
就连简都很难弯折她钢铁般坚硬笔直的脊梁。
将所有卫士痛揍一顿的当事人懒洋洋地甩了甩头发,用只有吸血鬼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没一个能打的。”
随后她走到自己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不过你的能力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嘿!凯厄斯!就他了!”
于是他就跟在她后面做了几百年的苦力。
阿玛莉丝不是沃尔图里的成员,但凯厄斯的纵容和阿罗的默许已经摆明了对她的态度,所有卫士没人敢对她不敬重。倒是阿玛莉丝自己,每次面对他们毕恭毕敬的行礼相当不耐烦,甚至会在任务结束之后邀请同行的卫士“共进晚餐”。
只不过卫士终究是卫士,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哪怕她的态度再热情,也没人真的敢对她肝胆相照。谁都见识过阿罗上一秒和蔼可亲下一秒扯掉卫士脑袋的样子,不是吗?
亚力克也始终认为,跟着她,是为了服从命令而已。
直到他们出城清剿狼人的路上,她为了自己挡下了当地人设下的陷阱。
“多注意你的左翼,我知道你们的格斗技巧都是凯厄斯训练出来的,但他的战斗方式不适合你们所有人。你左眼的视力要比右眼弱,惯用手也是右手,左边很容易形成弱点。”漫不经心地拔掉射在手臂上的箭,阿玛莉丝开始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亚力克不知道哪件事更让他震惊,是自己奉命保护的人反而替他挡了一箭,还是她对自己的攻击方式了如指掌,抑或是自己对她的“好为人师”从善如流。
迅速反应过来后,他垂首低声道,“抱歉。”
“啧。”冰冷手指并不温柔地穿插进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强迫他直视面前的红色眼睛。“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亚力克赶忙摇头。
似是终究为他的麻木伤了脑筋,阿玛莉丝沉重地叹气,“听着,我不是你的上司,更不是那三个天天坐在椅子上都快石化了的木头,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阿罗花大价钱指派给我的任务都不是闹着玩的,你更应该小心你的脑袋,别让它随便掉在地上。”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破天荒第一次,亚力克把谨言慎行忘了个干净,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空气一时间冻结。阿玛莉丝的眼神说不好是什么,可能有困惑也有嘲讽,但不论怎样都没有威胁和愤怒。
在久到让亚力克都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时,轻笑的气声打破了茫茫大雪的安静。
“因为你不仅是卫士那么简单。”阿玛莉丝松开了扣紧的手指,揉了揉他本就凌乱的头发。亚力克被转化时才十五岁,而面前的女人已然是二十出头的样貌,加上她本来就比一般人高,所以即便自己实际比她大几百岁,也总会有一种面对长姐的错觉。
“你也是个战士。我带你出来,就相当于是你的指挥官。你知道作为指挥官,除了赢得战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亚力克同样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他对于需要执行的命令,永远只有服从。
阿玛莉丝弯下腰,与他视线齐平,“是保证自己的手下活着回来。”
“杀死敌人,是你的责任,而确保你活着,是我的责任。”
“活着不容易,亚力克。更何况是沃尔图里?”
亚力克从未读懂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为什么身为沃尔图里会更难存活呢?明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其他的吸血鬼都更加骁勇善战。出于某些客观的原因,他也永远不会读懂。但这不妨碍他在阿玛莉丝深陷狼群时,愿意为她犯险,孤身深入救她回来。
不是因为那些他必须遵循的命令,而是他心甘情愿。
“阿罗!”空气中狼人的腥臭味浓重起来,简第一个发现了异常。
更多的狼人正向他们袭来,逃走的埃德蒙显然是通风报信去了。所有卫士迅速待命,德米特里和菲力克斯得了指示赶去支援凯厄斯,敌人的包围圈正在迅速缩小。沃尔图里的卫士们对于狼人都摩拳擦掌,刻在基因里的敌对关系令他们无法抗拒地紧张兴奋起来。
或许他们是认为这是个和狼人肆意打一架的好机会,但在前方和四匹巨狼鏖战许久的吸血鬼长老可完全不这么想。即使愤怒的情绪再令他头脑发热,几百次的交锋过招也让他意识到令人不安的事实:这些狼人显然和他曾经处理过的不是一个量级。
前有埃德蒙能够操控人心,后有狼群集体增强,这种发展你说它没被人操控过搁谁都不会信。
德米特里和菲力克斯的到来替凯厄斯分担了一半的火力,但他还是要面对一对二的局面。他警惕着一前一后包围的两头狼,身上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狼人也是如此。注意到这一点的凯厄斯非常烦躁,他不是没对这些野狗造成致命伤,但他们现在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再补上关键一击。
战斗爆发在一瞬间,两头狼同时向他冲刺。在腹背受敌之时,多年的战斗经验先大脑一步占据了上风,凯厄斯一个闪身跳到了面前那只的后背上,钢筋铁骨的手臂死死勒住它的脖子,向上掀起,用它的身体当下了另一只的冲击。
巨大的碰撞产生了震耳欲聋的冲击,狼人的骨头坚硬无比,不比吸血鬼的差。撞击产生的震动令他下意识的收回手,以免震碎自己的尺骨。
被戏耍的狼显然怒火中烧,没等多喘两口气,他们就一同朝凯厄斯袭来。眼疾手快地躲避着那些骇人的利爪尖牙,凯厄斯寻找着最佳的反击时机。老实说他的进攻本不用这般保守,但先前肩膀上被咬的那一下因为接触到了狼人的毒液迟迟无法愈合,大大影响了他进攻的效率。那些囤积在胸腔里混沌而激烈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力,让他变得狂躁轻率,才会和这些野狗纠缠这么久。
凯厄斯也闻到了有更多的狼人正在赶来,天空已经大亮。用不了多久阳光就会直射在这片平原上,再不解决眼前的问题后方阿罗和马库斯就会深陷更大的麻烦。
漂亮的一次肘击,让他击中了其中一匹的颈椎,顿时它就瘫痪在地,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和嘶吼。凯厄斯没打算给它第二次机会,强有力的手指干净利落地一用力,掐断了它的气管和椎骨,终于是解决了这匹野兽。
但与此同时,目睹同伴被杀的那匹发出惊天动地的狼嚎。凯厄斯背对它的身影给了它偷袭的机会,拥有不亚于吸血鬼速度的狼极为迅猛地向他冲来,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强有力的攻击让凯厄斯的后背和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硬着陆,愤怒至极的狼张口冲着他的脖子咬去,好在他反应迅速在落地的一瞬间用手臂架住了它的嘴,布满毒液立刻刺进了他的皮肉,甚至咬断了他的骨头,钻心刺骨。
那锋利坚硬的犬齿离他的脖子近在咫尺,凯厄斯知道狼人正在用力想强行咬断他的脖子。插在手臂里的牙齿进的更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组织正在被那对吸血鬼而言致命的毒液腐蚀融化。
就像是在火上炙烤,他目眦欲裂,用尽全身的力气抵住手臂,去和狼人强悍的咬合力抗衡。他一点点地架高胳膊,但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凯厄斯猜测应该是德米特里或者菲力克斯谁掉了只胳膊。他们被另外的狼人缠住自顾不暇,这无疑更让他焦躁不安。这群该死的东西无疑是对他们的到来心知肚明,早就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他内心对狼人的厌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因为他们竟然能蒙骗过他的眼睛,因为他们视沃尔图里的防守于无物,因为他们让自己陷入了万难的境地,更因为他们要了自己唯一珍视的女人的命!
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的罪行都在践踏着他的尊严和骄傲,也让他的内心时时刻刻宛如刀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耻辱和心痛永生永世都不会结束,直到他的□□和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文明一同覆灭,燃城的大火才会粉碎他那颗早就不会跳动的心脏,飘散在风中。
就在他的胳膊快要断掉的那刻,死死压制他的力量陡然消失。巨狼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立了起来,嘴巴因为不能闭上显得痛苦不堪。它拼命扭动挣扎着,似是想摆脱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看了两秒凯厄斯反应过来它被人抓住后颈提了起来。
凯厄斯首先反应是他的侍卫终于解决了自己那边的战斗,他平日的教导还算没白费。再过来是阿罗那边处理掉了剩下的狼人,来找他会合。但这些想法仅存在了片刻就消失了,一个更荒唐,更不可思议的念头占据了脑海,让他一时间怔愣,又不敢细想。
可能吗?瞬间的刺激流窜到指尖,好似全身都在因这个破门而入的猜测叫嚣。他不敢再接着想,不敢给自己更多不切实际的希望,以免承受更多幻想破迷后的不堪。他像是被戈尔贡的女妖盯着,石化在原地,连同他的神智一起被封印在毫无生命的石头里。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微风伴着潮湿的雾气从草坪上刮过,那熟悉的,伴随着快要散尽的玫瑰香的冰冷气息溜进了他的鼻腔,他的心和瞳孔,都骤然收紧。
“惊讶么?野狗。”耳边响起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正如这个季节难融的三尺寒冰,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令她的敌人瑟缩。
凯厄斯猛地抬头看去,不顾阳光是如何刺痛他的眼睛。单手举着巨狼身体的身影无偏无倚地立在那里,微昂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般倾泻在脑后,有几缕垂落在胸前,将那初雪般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透明。漆黑幽深的眼里刺出掩饰不住的恶意和蔑视,正如她对待敌人时惯有的不屑一顾,泛青的眼圈更凸显阴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原本属于他的厚重黑色斗篷被搭在肩上,用来固定的金属链条从垂落在一边,扣在布料上的是一个非常显眼的v字。
阿玛莉丝的手指收紧,将狼的皮毛攥在一起,无法挣脱的野兽立马发出痛苦的□□。她的指甲穿透了狼人的皮层,滚烫的血液流过她的胳膊,再顺着手臂的线条落到地上。她理了理搭在身上的斗篷,以免让狼人的血把它弄脏。
她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朝阳已经穿过云层,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折射出璀璨而耀眼的光,哪怕世间最璀璨的钻石也不及分毫。几百年前,她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被黑死病折磨的民众面前,用她异人的美貌和最悲悯的口吻蛊惑人心,自此被信奉为天使真实的模样。
此刻这位“天使”重新将目光转向手里拎着的兽类,带着几分疲倦和厌烦。
“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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