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日交谈
这一周过得很平淡，都是生活中琐碎的小事罢了，但这份回忆却异常珍贵。
日历很快翻到了“周末”这日。
这一天，定不平凡。
无论是李阳晖与杨溶月的约定，还是张玉斓的相亲，又或者是姜文义与江如堇的初次见面。
都是意义非凡。
至少在彼此的心中，是这样的。
游乐场很早就开门了，李阳晖从八点开始就一直在等。
可他们的约定的是九点。
少年穿了一件白衬衫，搭配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
这身装扮换若别人，那定是温文尔雅。
可他是李阳晖，是那个鲜衣怒马，潇洒自由的少年。
这一身，倒衬得他意气风发。
阳晖的身上总有着淡淡的花香，味道令人陶醉。
他静静地等待了半个小时。
“你好，能加个微信吗？”他的身边走来了一位女生，很漂亮。
这时候，李阳晖抬眼望见了杨溶月正缓缓走来。
很巧的是，少女也穿了一件白衬衫，还套着一条黑色的长裙。
这一身衣服，显得他们更加般配。
溶月的头发上别了一个蝴蝶结，趁得少女有些俏皮可爱。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来了。”阳晖点头致意，跑向了溶月。
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看见了彼此。
少年越过人群，奔向心仪之人的身边。他们站在彼此的眼前，相视一笑。
溶月：“呦，某人一大早就有桃花开啦？”
阳晖：“问路。”
溶月:“真的？”
李阳晖想起刚刚撒的谎言，(杨溶月是他的女朋友）就有点心虚。
溶月：“你来得好早啊。”
阳晖：“不早，刚到。”
溶月：“看来，我俩都提前了半个小时。”
阳晖：“是啊，还好我比你早了几分钟。要不然，岂不是让你等我？”
溶月：“我又没说不愿意等你。先去哪玩？”
阳晖：“你想去哪？”
溶月：“跳楼机？”
阳晖：“好。”
他们站在跳楼机的下面，望着正在玩的人。他们喊出震天动地的叫声，似乎将跳楼机的恐怖翻了一倍。
在阳晖和溶月走上去的时候，他们是极为少数不害怕的一个。
阳晖：“你要是害怕，就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溶月:“谁害怕还不一定呢！”
阳晖:“但愿你别抱着我哇哇叫。”
溶月:“那要是我没叫呢？”
阳晖:“怎么，想要奖励？”
溶月:“自然。”
阳晖:“要什么？”
溶月:“随意，我都喜欢。”
阳晖:“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喽。”
少年摸了摸溶月的脑袋，“你今天，很漂亮。”
“那边那对情侣快点。”工作人员催促道。
“谢谢大哥，麻烦了。”阳晖对那个工作人员说。
他们坐在了跳楼机上，少年紧紧攥着杨溶月的手腕。
当工作人员下达指令后，跳楼机便上升到空中，并不是很吓人。
可当机器从空中向下摔的时候，恐怖极了。
一切好像失去了平衡，心脏即将蹦出来一样。
又是一次升起跌下，四周的尖叫震耳欲聋。
坐在杨溶月旁边的那个人，呼喊声震得刺耳朵。
李阳晖扭头一望，看见了溶月的脸色有些不舒服。
他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在少女的世界中，原本的人声鼎沸突然变得温和。
她抬眼望去，看见了少年清澈的双眼。眸子中有她自己的身影。
少女没忍住笑了出来。
此刻，幸福早已溢满。
机器停止，游戏结束。
阳晖:“没想到，你真的不怕啊？”
溶月:“当然喽。”
阳晖:“去玩碰碰车？”
溶月:“好啊！”
他们各自选好了碰碰车。游戏刚刚开始，李阳晖就奔着杨溶月开去。
“咣当”一声，他们就撞了个满怀。
杨溶月也不甘示弱，向李阳晖追去。
就这样，偌大的天地，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游戏也在彼此的嬉戏追逐中结束了。
阳晖:“你人看着不大点，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溶月:“我才不矮呢！”
阳晖:“160还不矮？”
溶月:“那你呢？”
阳晖:“179。”
溶月:“你们男生还有179的啊？不都说自己180吗？”
阳晖:“你还挺懂的。虚报一厘米，其实就为了所谓的尊严而已。我觉得没必要。”
溶月:“那陈济楚和姜文义多高啊？”
阳晖:“济楚好像182。文义190，这件事情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溶月:“这么高！”
阳晖微微点头。“问这个做什么？”
溶月:“所以，你是当中最矮的喽？”
她玩笑地问了一句。
阳晖却大方承认。“是啊。还不是因为你太矮了。”
溶月:“这和我矮不矮有什么关系？”
阳晖温柔地弯下腰，侧耳对她说，“你要是高点，我就不用每天弯腰跟你说话了。”
阳晖:“还有，我要是像姜文义那么高，以后找不到你怎么办？笨蛋。”
溶月:“谁需要你找啊！”
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红彤彤的。
李阳晖继续向前走着，杨溶月却停在了原地。
少年回头望向她，“接下来，你想去哪里玩？”
溶月:“会打气球吗？”
阳晖:“当然。”
溶月拉着他，“快点来。”
他们走到了气球摊子的前面。
溶月:“来40发。”
阳晖:“你不打吗？”
溶月:“我不会。”
阳晖:“喜欢哪个？”
溶月:“最左面那个，就是那个白色的小熊。”
阳晖:“需要多少？”
摊主:“这个得中50个。”
溶月:“老板，在来二十发。”
阳晖:“不需要。40发够了。”
李阳晖拿到了玩具枪，歪着嘴笑了一下。“杨溶月，看好了。”
少年每次都正中靶心。更有几次，一发子弹竟然弹了回去，打中了两个气球。
仅仅过了五分钟，板子的气球已经清空了。换成了下一个板子。
可少年的枪中，依旧有子弹。
阳晖:“老板，够50了吧。”
摊主:“够了，你这个手法，练过？”
阳晖微笑地摇了摇头。“小时候经常玩。”
阳晖:“笨蛋，过来。”
少年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溶月:“干什么？”
阳晖:“教你玩，看好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少女也不再挣扎。
他们的脸贴的很近，近到溶月抬眼就能望见少年浓密的睫毛。
少年其实很普通，与别人并无两样。他没有眼角的泪痣，也没有出彩的双眼皮。
但他又不那么普通。
少年有些发觉，微微低头。他的嘴唇似乎触碰到了少女的脸颊。
阳晖:“没子弹了，我去拿。”
溶月:“不用了！去玩吧，那边”
她企图掩饰心中的小鹿乱撞，可话却越说越乱。
李阳晖始终耐心地听着溶月说话，尽管他听不懂。
阳晖默默地为少女整理头发，将她垂下的青丝挽到耳后。“不着急，慢慢说。”
杨溶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悸。“海盗船还是过山车？”
阳晖:“喜欢就都玩一遍。”
溶月:“好！”
他们去玩了海盗船和过山车，都很刺激。之后，又去了一家餐馆吃饭。
阳晖:“带你去个地方。”
溶月:“什么地方？”
阳晖:“取奖励的地方。”
他拽着少女的手腕，离开了游乐场。
他们来到了城市的一个角落。
里面布置的很漂亮，有秋千，有长椅，也有桔梗。
这个地方远离了闹市区，很安静。细细的听，似乎可以听见树叶随风摇曳的声音。
溶月:“这是哪？”
阳晖:“繁华城市中安静的一角。”
溶月:“你的秘密基地吗？”
阳晖:“算是吧。从我搬到家旭开始，就喜欢整日待在这里。在我漫漫人生路中，过去的一切都很无趣。
我喜欢独自赏雨，独自登山，独自交往。是陈济楚他们出现，改变了我。从此一人行变成多人行。”
杨溶月在一旁，默默地聆听。她有点开始心疼起眼前的少年。
她也愿意继续听着少年袒露心声。
阳晖:“他们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但你例外。你的位置，比他们要高。”
杨溶月有些惊喜和羞涩，但不敢回应少年。
她害怕年少的冲动留下后悔，但也不想留下遗憾。
阳晖:“我说的好像有点多，不知你是否愿意”
溶月没有丝毫犹豫，闭着眼睛喊出了“愿意”。
阳晖:“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溶月:“只要是你，任何事我都愿意。”
阳晖:“那要是让你当我女朋友呢？”
杨溶月的心脏怦怦乱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脱离她的身体一样。
李阳晖嘴角上扬，“不逗你了。你大学想考哪？”
溶月:“京北师范。你呢？”
阳晖:“中国人民公安。”
溶月:“你要成为警察？”
阳晖:“准确点，缉毒警察。”
杨溶月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依旧意气风发，恍如初见。
她忐忑地问:“为什么？”
阳晖:“我既不能上战场杀敌四方，又不能站在手术台救死扶伤。所以，我要当一名警察，救济天下。”
杨溶月突然发觉，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般。他变得更加正义、善良，更加令她心动。
阳晖:“这也是，我与一位故人的约定。”
溶月:“故人？”
阳晖看向溶月的眼睛，“一位意义非凡的故人。”
溶月心中已然明确，这个幼稚的约定，他们彼此都记住了数年。
溶月:“和我合张影吧。”
阳晖:“不拍。”
溶月:“为什么不和我拍照？”
阳晖:“那是需要思念的人，才会拍的。我们不用，因为我会永远在你身旁。”
溶月:“可我喜欢拍照。”
李阳晖有些怔住，“拍吧，留个念想也好。”
杨溶月拿出了相机。
她比划着万年不变的剪刀手，李阳晖的余光中满是少女。
溶月:“这里有名字吗？”
阳晖:“阳礼月院。”
溶月:“阳月。”
阳晖:“过来。带你看这座城市最美的夕阳。”
这天傍晚的夕阳，很特别。
也许是因为它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天空是橘黄色的，落日如炽热的光芒照亮四方。
少女在看着夕阳，而少年在看着少女。
阳晖:“杨溶月，不用恐日薄西山，反正明天日落我们也会相见。”
嗯，再浪漫的故事终会落下帷幕。他们两位的一天也终将结束。
其实……
落日很快，快如幻想。
落日很慢，慢如梦境。
世间万物，唯有真假难分。
可在某些时刻，是真是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只要你相信，再假也是真。
如若你不信，再真也是假。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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