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脱离
“是否确认？”觉醒游戏的声音十分机械，让顾欢心里不安。
最后时刻，他身上突然掉下一本文件，正是刚刚从李薇抽屉里发现的，写着她和侯庆两人名字的年度计划报告。
“取消指定王经理。”顾欢眼光扫过文件，心中大叫。
生死关头，他体内灵力沸腾。“喝！”一道刚烈的能量，涌上双手。
“想要我的命，你们先去死。”顾欢猛地挥动双臂，竟然将李薇和王经理逼退了。
两个怪物脸上并无表情，只有王经理满是鲜血的嘴巴，彰显方才那一刻的惊险。
顾欢脖子一只手捂着脖子，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手缝中流下。
因为失血，他感到头晕目眩，脚下几乎要站不稳。
“别挣扎了，你已经被咬破了血管。”侯庆的声音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在他的语气中，顾欢已经是个死人。
正常情况下，被咬破颈部血管的顾欢的确必死无疑，可是他脸上却反而不紧张了：“我反正也要死了，能不能给我个明白。”
许是这句话说得真诚，侯庆并没有额外的反应。
“让我来梳理一下整个事件，昨天晚上，你被部长辞退。当时在现场目击这一幕的，还有实习生李薇，是不是？”顾欢声音格外平静。
“没错，我为公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对谁都和和气气，没日没夜地加班，谁知道最后却换来被辞退的结局，我当然恨。”侯庆阴瘆瘆地尖叫。
“你有恨的资格。”失血过多的顾欢，脸色苍白道。“部长辞退你，并不是因为你的业务不好，而是要你给王经理让位。这一切，还是王经理溜须拍马得来的。”
随着他的叙述，办公室陡然冷了好几分。不过他神色反而更加淡定，这代表他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
从他降临到这个里世界中后，就看到部长与王经理的关系不一般。部长情绪最差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和王经理一起去抽烟。
甚至早晨发现侯庆凶杀案之后，这两个人也是聚在一块分析。
当侯庆的鬼魂首次出现，找上部长的时候，顾欢也在旁边听到了某些提示。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首先找到了部长，却没有动手杀他？”顾欢突然反问。
“哼！”侯庆并不回答。
“呵呵，然后你第二个找上的，就是王经理了。”顾欢似乎并不在意，他继续梳理。“这两个人都是逼死你的直接凶手，而黎莫却也不无辜。”
“这贱女人跟王经理勾搭上之后，处处为难我，再加上部长的偏袒，办公室几个人几乎把我孤立了。”侯庆哈哈大笑，声音中不乏凄凉。
“他们的确该死，不过李薇却不一样。”顾欢知道自己越发接近真相了，脸上甚至露出微笑。
“李薇这个实习生，性格和你很像，都是埋头干事的人，处处逆来顺受。她来公司实习后，和你迅速建立了亦师亦友般的深厚感情，你们甚至在一起合作写了年度报告。”
“嗯，分析的很对，可是你也快死了。这个办公室的人，都要死。”侯庆冷冷地说。
“啪啪……”顾欢这时不顾自己脖子的伤口，居然鼓起掌来。那两只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一副凄惨的模样。
“侯庆，虽然你杀了那么多人，可我还是很同情你。活着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拼命工作，被无故辞退后，只敢懦弱地先杀掉家人再自杀。从没有想过，拿自己换办公室几个人渣的命。”
“即便如此，你死了变成鬼，还是一样的懦弱，不敢杀人。”顾欢双眼一眯，突然说道。
“你……”侯庆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紧张。
“我说中了，是不是？”黑暗之中，顾欢脸上的笑意更盛。他昂着头，盯着对面被鬼物操控的两个怪物。
“即便是部长和王经理，曾经逼死了你，可你以鬼魂现身也不敢动手，只能将他们吓得半死。”
“后来，你附身在王经理身上，让他从通风管道钻到部长的办公室。这之后，你趁我不在，又附身在李薇身上，懦弱的两个人合体，终于生出了杀人的勇气。”
“你们先是将王经理吊死，又捅死了部长，正要对黎莫下手的时候，却被我当场撞见。”
顾欢语气加速，他脖子上的血液扔在汩汩流出，脸色已经苍白似纸。
“于是你们当时就撒了个谎，将部长的死因归到了王经理的头上，而李薇毕竟是被附体的，被我连连反问，本性发现，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晕了过去。但等我从外面回来后，李薇还是被你占据，最后就演变成这个结局……”
“哈哈哈”，一阵阵冷笑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李薇的脸上露出与性别截然不同的男性化表情：“没错，是我附体在她的身上，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因为我只是一团精神，没办法杀人，而李薇恰恰与我性格最相似，只有在她身上，我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李薇或者说是侯庆，缓慢地走到顾宇面前，在昏暗的办公室中，双眼发出诡异的红光，主动接过话茬。
“其实，我最先想附在你身上的，没想到被你用古怪的符篆驱除。事后，我又先后找到部长和王经理，发现他们本体意识反抗的太厉害，最后我才选择了李薇。”
“可惜啊，你算到了这一切，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要是你在我杀人前发现这个秘密，那我就谁都杀不死了。现在我杀了三个人，力量大增，甚至已经可以操控尸体了。”侯庆得意洋洋。
“那又如何呢，你不还是在李薇的身上，脱离不了吗？”顾欢轻轻地说道，他突然咳嗽两声，突然感觉天翻地覆，这一点他也是从任务提示中分析出来的。
正因为他指定鬼物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当侯庆附体杀人之后，就会与附体者“绑定”，以供他指定。
侯庆也很聪明，他操控着李薇的表现，自始至终都很正常，只是最后被黎莫叫破了。
“都知道了？你真是聪明。”侯庆的声音有些惊讶。“不过，你的血也快流干了吧，还是早点死吧，少受点罪。”
“我怎么会死呢，恰恰相反，死的会是你。”顾欢虚弱地道。
“哈哈！”侯庆大笑，一点也不相信。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空又打了个闪电。瞬间的光芒，透过窗子找进办公室。
顾欢清楚地看到，身材娇小的李薇被闪电照耀后，背后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
“指定，被鬼物附体者是李薇，我确定。”顾欢在脑海中沟通游戏，失血过多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他感到自己从肉体中脱离，飞到半空中，以上帝视角目睹了后续的事件。
办公室中，侯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出李薇的身体，瞬间崩碎成粉末。
而顾欢的灵魂，看完了这一幕后，飞得越来越高，原本围绕在办公室外的黑色浓雾也消失了，黑色边缘被打破。
这让顾欢飞出了大楼，，观察到更高远的景象。
这栋几十层的建筑，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不少楼层都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氛，和旁边明亮的城市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就在顾欢的灵魂不断上升中，那栋大楼中突然伸出一只灰色的巨手，朝着他抓来。
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感觉，笼罩了顾欢。
就在这时，有明亮的光芒从他的胸口传了出来，在三生石散发出一片耀眼的白光中，顾欢就消失在这片里世界。
下一刻，现实世界里，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呼……呼……”他摸着脖子，身体还是完好无缺，在死里逃生的惊喜中大喊：“任务完成了！”
可莫名的，顾欢心中突然回想起任务结束后的画面，尤其是那只巨手，让他有一种，还会与其再相见的异样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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