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王老板的蜕变
江州市大排档。
网络的发酵使得曾经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大排档店铺一炮走红。
苏牧又一次来到这家店铺，店内的伙计看他的眼神充满古怪。
这位曾经的工友现在的地位未免太高了些。
王老板三番两次邀请他来做客就算了，这次还特地嘱咐了大家，一定要对这位尊敬有加，不得有半点轻视的态度。
就在不久前，当王老板得知会计小张曾经对这位失言过，竟然直接将这个一直跟随着他打拼的得力手下直接开除了，没有半分的商量余地。
“牧哥，里面请，里面有我专门涉及的贵宾包间。”
王老板并没有与苏牧并驱，始终差着苏牧有半步的距离。
苏牧也是哭笑不得，您老年纪可比我大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人还真是人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不用，这次就在大厅，人多点也热闹些。”苏牧看着大厅的人来人往的繁荣，改变了主意。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见面。
王老板点点头，“人多点也好，毕竟那里面的能够留下的人太少，少到让我发慌。”
“你不是怕人少，怕的是人太少了，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了。”苏牧笑笑，直接揭穿了他。
王老板无奈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我年纪不小了，按道理来说多少应该看破点红尘，可是我做不到，我家里面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想就这么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让他们孤苦伶仃的长大，无依无靠，我舍不得。”
苏牧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这人是打算让苏牧帮忙啊，
可关键是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谁还不是一样。
看来这位对看客的认知有些过于浅显了，大概在体验者阶层的人都以为看客是安全、强大的象征。
可他们哪里知道，所谓的看客也只是些可怜人，
被书屋逼着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做不好就得死。
一阵安静的沉默，两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与周围的客人显得格格不入。
正好，这时端菜的服务员也上来了，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店内的招牌特色一下就摆满了桌子。
苏牧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话，而是想了想，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去的？”
“这重要吗？这是命，得认。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原因，那就接受这个事实好了。”
王老板摆摆手，一脸我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这样苏牧也不去点破，或许有一天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估计会悔不当初。
不过现在的王老板给苏牧的印象还真是大改观，从一个不择手段的黑心老板变成了有情有义的善良父亲。
或者说这两种身份从一开始也没影响什么。
也即是这并不矛盾。
不少看客应该都是这种情况，在外面是凶狠毒辣的看客，在现实中的身份搞不好可能就是福利机构的义工。
这不得不让苏牧感叹，书屋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不管什么人进去都会被进行改造一番，这可比看守所有用得多了。
这不，一个现实的例子就摆在苏牧面前，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妙。
要是不认识这位王老板就算了，可苏牧也是见着他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书屋中的一员。
几乎是看着他走过来的。
苏牧摇头，“我不想打击你，所以有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我不知道看客在你眼里属于什么身份。但是我要明确的告诉你，即便是我们，也不可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别说是故事世界里，就连现实，都没人敢保证。”
他这样说王老板应该能听懂。
你知道的东西其实只是有些人想让你知道，而不是你以为自己发现的。
现在苏牧所说的东西就是书屋不想让你知道的信息，
其实就算你强行知道了这对你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王老板是何等精明的商人，立刻就嗅出了苏牧这句话其中的深意。
无奈，只有苦笑来回报。
“有些东西我不便明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进书屋的愿意是跟你这家店有关，如果你不想让你家人被连累，最好别跟这家店牵扯上。”
“你放心吧，我也觉得这一切很蹊跷。自从那次的事件后，好像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这家店在看。
所以一直没让亲戚和家人来管理，就这他们还对我很不满呢。骂我是小人得志，一人得道了，就看不起他们那些人了。”王老板苦笑，“呵呵，谁又知道我要为此付出这种代价呢。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远大的理想，顶多在社会上捞点钱，让我家里人过好日子就行了。至于人类文明这种哲学性的东西真的与我无关，我早就知道我造福不了谁。”
站在一个小人物的立场上来说，其实王老板并没有错，或许他会犯些小错误，身上也有一点臭毛病。
但起码他并不影响整个社会的安危。
与尤石那种疯狂的危险分子相比，他的这些坏毛病真算不上什么。
“所以，你准备怎么样呢？把这家店面卖掉吗？”苏牧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王老板摇摇头，很显然是否决了他的建议，苏牧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野心，似乎与晋升看客的狂人不一样。
“当然不行，为了这家店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就这样结束我不甘心。
按照你的说法，书屋是因为我的这些行为给予我的处罚。那我认了，毕竟是的确是利用了那件事情。
但现在已经不能停下来了，接下来我会继续经营这家店铺，而且我还要做大，周边的店面已经在装修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在这条街一定会成为江州市的美食街。”
苏牧皱了下眉头，没太懂他的意思。
你都已经是半条命扔在棺材里的人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对金钱的欲望有必要这么旺盛吗？
正在苏牧不解时，王老板接下来的几句话让苏牧彻底改观了对这个底层小人物的看法。
“只有我的店铺开得越大，它的价值也就越大。”王老板说着递给了苏牧一张纸，
一张看起来微不足道，却凝聚了王老板心血的纸。
这是一份遗嘱，上面说一旦王老板因为意外去世，那他的这家店铺就会被委托人拿去拍卖，而受益人则是他的妻子跟孩子。
也就是说王老板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后代做打算，
只有这家饮食店的价值越高，他能够留给后辈的资产才能越多。
“所以你能明白我的做法了吗？”
王老板冷静的看着苏牧，似乎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大学生，而更像跟商界巨鳄的谈判一样。
苏牧将遗嘱递了回去，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如果我出现任何意外，那我的嘱托不一定能够按照我的想法去完成。说真的，我不相信任何人。”王老板很严肃的说道。
其实他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在现实世界涉及到遗产啊传承啊这类东西，事情总是会变得很复杂。
总会有人跳出来想分上这么一杯羹。
王老板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了，见的事情也就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
正因为如此，他才害怕电视剧中那些剧情套在他身上。
“所以你希望我来帮你吗？你凭什么相信我呢？再者说了你知道委托一位看客帮你做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苏牧又抿了一口茶，怀着笑意看向王老板。
“我不相信的是现实中的这些人，你不同，你们这个群体也不同，我宁可相信看客们的鬼话也实在不敢揣摩现实中这些人的想法。”
王老板收好了遗嘱，继续说道：“因为我只认识你一个人，所以才恳请你来帮我这个忙的。你放心，如果哪一天你发生了意外，我一定会全力相助你的家庭。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如果你同意，我会每个月打过去一笔足够生活得很滋润的费用，你看，行吗？”
王老板还特地的使用了敬语，他当然没有委托一位看客帮忙的资源，
事实上就连他现在想要守护的东西在人家眼里或许都只是一团麻烦的垃圾而已。
王老板自然有自知之明，于是他用了国人最常用的手段，利用人情来拉人脉。
不得不说王老板真是老江湖了，年纪越大，人也就越发精明起来。
他从苏牧来这里打工养家就知道了他想赚钱养家，那心中必定还是有要守护的至亲之人。
只有从这个角度下手，他才有一丝把握能够让苏牧动心。
即便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剥削对象，即便这个人与他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是他还是得这么去做。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了。
苏牧在静静听完王老板的话后，不免觉得好笑，这位还是那个喜欢剥削人的刻薄老板吗？
“好，我答应你，如果真的出现意外我可以帮你平定，能能够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但是你要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这件事情不算麻烦的话。我乐意去做。你不用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的事我自然会解决。我不喜欢别人来插手。”
苏牧站起身来，算是答应了他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王老板也立刻起身，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放了下去。
他进入书屋没死在里面，那是因为他还有后顾之忧，忧心现实世界还有很多并未处理之事。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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