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影子
渊烬见着，有些不忍，“夭夭你别哭，王兄不是撵你走，王兄也是想给你找个好归宿。”
“我不要你给我寻归宿！”夭夭带着哭腔说到，“在夭夭心里，王兄在哪儿，哪儿就是归宿，夭夭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日日见到你，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夭夭不奢求什么的，夭夭可以不要名分，甚至夭夭也不需要你爱我，只要，只要夭夭能陪着你，就够了，哪怕从今以后，都以王嫂的模样在你面前，夭夭都心甘情愿。”
渊烬重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夭夭，何必呢？你这样，太轻贱自己了。”
夭夭苦笑一声，“可夭夭，陷得太深，如何，都不能自拔了。”
“夭夭，你若非要这般，我只能让莹香送你出宫了。”渊烬看向夭夭说到。
“不要，王兄。”夭夭有些慌张，然后拉住渊烬的手臂说到，“王兄，十尊者不是一直逼你发丧吗？如果，如果我用换颜术化作王嫂的模样，同你出现在正殿上，十尊者见到，定能明了你对王嫂的心意，而我的出现，他们就算困惑，也必定不敢多言，便不会再强逼你了。”
“夭夭，你疯了？”渊烬蹙眉看着夭夭，“十尊者和整个阎宫都知晓王后身归混沌之事，你化作王后的样子出现以后，是能堵住他们的口，但是，你就得永远以我的王后，花愠的身份活着，你就再也不能做回夭夭了！”
“那又怎样？”夭夭自嘲的说到，“我甘愿，我甘愿用王嫂的这张脸活着，我甘愿！”
“夭夭！”渊烬生气的站起身看向夭夭，这夭夭，真是糊涂至极，若真是她以小肉敦儿的这张脸出现在了正殿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为了不给小肉敦儿发丧，那她永远都只能扮演花愠活着，那样，她就彻底失去了自己……
“王兄！”夭夭抬头看着渊烬，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王兄，若不这样，王嫂身归混沌的事情迟早会被众仙灵知晓，那般，就不是十尊者逼你发丧了，是整个阎界逼你发丧！到时候，你不得不发丧，而发丧之后，便是不断的进谏让你另娶，先王执意不娶，理由是因为有了你，便有了后，无需再娶，先王不娶，众仙灵倒也无可奈何，可你与王嫂无后，你又如何来推脱不娶？我知道，你定是不愿另娶的，所以，只有我，只有我化作王嫂的模样，站在你身旁，才可以，才可以替你挡下之后的一切……”
渊烬听罢，无奈的坐下，夭夭说得没错，如果夭夭不化作小肉敦儿的模样，那阎界众仙灵迟早皆会知晓小肉敦儿身归混沌的事情，那时，发丧之后一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谏言我另娶其他仙灵，我确实不愿，除了小肉敦儿，我这一生，决不再娶。
“王兄，你看看我，我现在用换颜术化作的这张脸至少也比那画像真实吧！”夭夭指着身后的那副花愠的画像说到，“王兄，你要饮酒，我陪你，你想念王嫂，我就化作王嫂的模样，你不想发丧，不想再娶，我就永远以王嫂的模样活下去。”
渊烬看着夭夭，心里也很是复杂，可是自己的确，的确贪恋这张脸，的确不想发丧，不想另娶，可是，如果应允夭夭以小肉敦儿的模样的活着，岂不是害了夭夭，她会被禁锢在小肉敦儿的阴影里。
“王兄，若你还是不允我这般，执意要撵我出宫，夭夭也别无他想，只有去陪父君了。”夭夭说着，欲施术*。
渊烬忙施术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夭夭绝望的看着渊烬，“王兄，夭夭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你了，若你不要夭夭陪在你身边，夭夭，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渊烬见夭夭这般，脑中挣扎了一番，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随你愿吧，你要乐意当个影子，便当吧。”
夭夭听罢，流着泪欣喜的笑着，好啊，永远以花愠的身份活下去，对我来说，是恩赐啊，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还能与你并肩而立，我这一生，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渊烬……
……
翌日
阎宫大门
日复一日，时间流转，临到春时，万物复苏，暮一和莹香的婚期也临近。
弥月和羽昇带着暮一一同赶赴阎界，春日在即，羽昇想与渊烬商量了莹香和暮一的婚事，渊烬得知，带着莹香在阎宫大门相候。
“阎王，真是好久不见。”羽昇现身说到。
弥月和暮一也紧接着现身在羽昇身侧。
“灵王才是，别来无恙啊。”渊烬对羽昇说到。
莹香和暮一也是许久未见，对视一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拜见阎王。”暮一作揖说到。
“拜见灵王，大灵女。”莹香作揖说到。
渊烬和羽昇皆示意暮一和莹香起身。
暮一和莹香会意，起身分别站于羽昇和渊烬身后。
“灵王，暮一的岳父可在家等着女婿前去一叙，让暮一和莹香一同回大尊殿去一趟，你没意见吧？”渊烬笑着说到。
莹香被渊烬说得不好意思，轻咳了好几声。
羽昇看了一眼暮一，浅笑说到，“本王自是没有意见的。”
“暮一，你便随莹香去吧。”羽昇对暮一说到。
暮一和莹香相视一笑。
“暮一告退。”暮一作揖说到。
“莹香告退。”莹香作揖说到。
羽昇和渊烬点头，允准离开。
随后，暮一和莹香一同施术离开。
“灵王，大灵女，去阎王殿一叙吧。”渊烬说到。
……
阎界
阎王殿
羽昇和弥月与渊烬对视而坐。
“阎王，前些时日有一天那白昼的天空却似天葬一般的漆黑，恍然片刻，又恢复了白昼，此事，你可知？”羽昇问到渊烬。
渊烬知道羽昇所问何意，扯嘴一笑，“灵王还是这么喜欢绕弯子。”
渊烬拿起茶壶，往茶杯里斟茶，然后递于羽昇和弥月。
“是，那就是天葬，是我阎界的十尊者瞒着我所为，我得知后立马赶回阻止了。”渊烬轻描淡写的说着，品了一口杯中茶。
“什么？”弥月很是惊讶，“你孤身阻止了天葬？”
羽昇也很是诧异，“阎王何时练得如此修为？阻止了天葬竟毫发无伤？”
渊烬轻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到，“谁说我毫发无伤了，我的龙鳞被削掉大半，皮开肉绽的，养了好些时日身体才得已恢复的。”
“那神魄呢？你神魄可安好？”羽昇问到渊烬。
“说来奇怪，虽然肉身被弄得像快烂泥，但神魄却丝毫无损。”渊烬说到。
“你这般，实在糟践自己啊，愠儿她定不希望见你如此的。”弥月有些不忍。
“她在我心里，比我自己重要。”渊烬笑着说到。
“阻止天葬，是对花愠的大不敬，她会无法安息的。”羽昇担心渊烬执念太深，蹙眉说到。
“可一旦举行了天葬，小肉敦儿在这世间所有的温存都会消失的。”渊烬直盯着羽昇说到，“何况，身归混沌后无知无觉，什么安息本就是在世的仙灵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心安的。”
羽昇也平静的看着渊烬，“你就是不想面对罢了。”
“是又如何。”渊烬垂下眼眸，“她离开我，这种痛，是对生的绝望，你是无法感知的。”
羽昇轻叹一口气，“既如此，你愿如何，便如何吧。”
“你倒也真是有心了，为了愠儿，你也算是舍死忘生了。”弥月苦笑一下，端起茶小酌了一口。
“我与月儿本想着那日之后就来阎界寻你的，但不巧灵界天堂波动不稳，我与月儿便留了下来处理此事，这一拖，就到今日了，其实我们，该来陪陪你的。”羽昇蹙眉说到。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孩子了，有什么好相陪的，这些时日，阎界也不是很安定，炼狱一再有恶灵脱逃之事，我也是头疼不已，我知你们担心我，放心，过了这么些时日，我还是知道分寸的。”渊烬轻品一口茶说到。
“但是话说回来，这着实蹊跷啊，与天葬抗衡，你怎可能保得神魄平安无事？”羽昇疑惑道。
“除非……”弥月心里一紧，“愠儿，愠儿她……”
渊烬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也尝试寻遍各界，皆探不得她的气息，后来，我还开启了仙灵的生死簿，看到上面她的名字的确被划掉了。”
“是啊，我在乱想什么，我亲眼看到愠儿身归混沌，我却，却还妄想愠儿还活着。”弥月失落的垂眸说到。
“可是，恍然间，我也会依稀觉得她活着，我总是不自觉得感觉她还在，感觉她像没有离开我一般，就是莫名其妙的笃定她活着，但我又说不出缘由。”渊烬说着，眼眶又有些湿润起来。
“好了，今天我们是来谈暮一和莹香的婚事的，怎么又说起这事来了。”羽昇见到渊烬的情绪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道。
“是是是，是我又胡言了。”渊烬苦笑一声，继续说到，“莹香是女仙灵，大婚行礼还是办在你们灵界吧。”
“这是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的。”羽昇说着，端着茶杯小酌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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