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面对过去，注重现在

　　        已是半夜，整个雇佣兵营地却依旧灯火通明。酒杯的撞击声，人们的谈笑声，还有女人的嬉笑声不断从各个帐篷传出……在生死边缘行走的人们，最懂得的便是寻欢作乐。
　　        这样热闹的景色倒是和苏格兰想象中的雇佣兵营地相差无几。
　　        “我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说的那头叫‘轮回’的‘神兽’？”铁牛看着苏格兰问道。
　　        这家伙还真是直接。
　　        “不知道。”苏格兰回答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没见到你的本体谁也无法下定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是一头神兽，并不是人类。”说到这，苏格兰笑了笑，“不过这有什么区别？这十年你不还是作为一个人类过来了？”
　　        “但现在不一样。”铁牛说道，“我怕会因为我而连累到我的同伴们。”
　　        这倒也是。若对方向龟抗邹那样知道“轮回”不能招惹倒还好，但若对方只是看出了铁牛的元兽本体，却不知道他的真身，那说不定就会做出一些难以预计的事——苏格兰他们起初就是因为这样才把铁牛抓了回来。
　　        “我该怎么办？”铁牛显得有些迷茫。
　　        这不由得勾起了苏格兰的回忆。
　　        他也曾这样彻底的失忆过，迷茫过，不同的是……铁牛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的身份却依旧成迷。
　　        根据他在忆烟阁看到的回忆，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现在的这副躯体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一个名叫霍安的人。
　　        至于他，也许曾是某个罪大恶极到能对一个五岁小孩下狠手的恶人。也许只是天地间的一缕游魂。
　　        若是前者，虽然令人失望，但都还有迹可循。若是后者，那他的身世怕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谜团了……
　　        不对，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苏格兰精神力探入项链内，从中取出了一枚玉片，这是忆烟阁的阁主月无忧留给他的玉片，上面记录了一种记忆挖掘之法（二百五十四章）。
　　        使用这种记忆挖掘之法，他便可以回忆起自己忘掉的那部分记忆，其中应该有着不少有关他身世的消息。但同时也会引来威力巨大无比的天谴，一个不慎，他就会灰飞烟灭。
　　        这是最后的办法……
　　        “嘿！小子！我和你说话呢！你在这里发什么呆！”旁边传来了铁牛不满的声音。
　　        苏格兰这才回过了神，陪着笑说道；“抱歉，走了下神，刚才说到哪了？”
　　        “我在想，自己要不要就这样回到村里继续养牛，不出来的话就没人能认出我，也就不会连累到谁了。”铁牛说道。
　　        “那个村子是个什么样的村子呢？”苏格兰问道，不知为什么，他想和眼前之人聊聊天。
　　        铁牛显然不像文华那样对于自己的家乡守口如瓶，直接就说了出来；“那是一个位于森林和沙漠交接处的小村子，旁边有一个小湖……”
　　        接下来，这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铁牛所在的那个村庄名叫小湖村，他是被那里的一个放牛老头捡回来的，后来就跟着那个老头一起放起了牛——这点倒是和苏格兰很像。苏格兰是被一个老猎人捡回来的，然后就跟着老猎人学起了打猎。
　　        不同的是，那个村庄有着很多人。打铁的王老幺、织布的冯姨、猎户王三、卖肉包子的包子西施……他们每个人都对铁牛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铁牛身边还有着三个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就是文华他们三人。
　　        那个村庄，对于铁牛来说就是家一样的地方——说起“家”，苏格兰不由得想到了森林里的那个小木屋，那可能是他这十多年来最像家的一个地方了。
　　        至于铁牛为什么离开那里。有两个原因，一是收养他的那位放牛老人不久前死了，他唯一的牵挂没有了。二则是因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三人想拉着他一起出去闯荡。
　　        所以他就跟着那三人出来了。凭借文华聪明的头脑和能说会道的一张嘴，以及他和李虎还算不错的身手，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他上擂台，则是为了能最后赚一笔，然后回到老家过年。
　　        以上便是铁牛有记忆以来的经历了，苏格兰自然也和对方说起了自己的大概经历。
　　        “这么说来……我们两个挺像的呀！”铁牛一脸的惊讶。
　　        两人的经历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无论是失忆后被人收养，还是离开家乡外出闯荡。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苏格兰笑着
　　点了点头，应和道；“确实。”
　　        “那你如果遇到像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会怎么选择？”铁牛问道。
　　        在聊了半天后，两人的话题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铁牛该何去何从？
　　        是放弃原来的身份回到村里当铁牛？还是继续追寻这个身份去当神兽？
　　        这一点苏格兰却是早就有了答案，在和胡美定下那个约定时（二十四章），他就已经想好了对过去那段身世的处理方式。
　　        “面对过去，注重现在。”苏格兰说道。
　　        “什么意思？”铁牛迷惑地问道。
　　        苏格兰接着解释道；“就是先去找回自己的记忆，然后再回到村庄继续过现在的生活……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带着那么个‘自己是谁’的疑问吧。”
　　        “……”
　　        铁牛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想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一辈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做？你们都说我是什么神兽‘轮回’，但我却对那个名字很是陌生，一点都不了解，你能告诉我有关那个神兽的事吗？”
　　        听到这，苏格兰有些犹豫起来，他想起了龟抗邹对他的告诫。
　　        若是直接告诉对方有关“轮回”的事，算不算是扰乱了对方的轮回？但这些对方只要用心去查应该也能查到，若真要说扰乱，其实从众人发现铁牛的神兽身份开始，便已经算是扰乱了对方的正常生活，但那都是无意为之，根本就算不上扰乱吧。
　　        就在这时，苏格兰突然感觉一只柔荑握住了自己的手，他扭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美杜莎。
　　        “放心吧，有我在。”美杜莎说道。
　　        之前龟抗邹对苏格兰的告诫美杜莎也听到了。若真如龟抗邹所说会有什么报应，而且作为神兽的她能够抵挡的话。那她愿意抵挡，哪怕抵挡不住，她也愿意和苏格兰一起承受。
　　        现在，该她挡在他的前面了。
　　        ……
　　        这一幕，却被刚好掀开帐篷帘幕准备出来提醒苏格兰的羽若水看在了眼里。
　　        他愣了愣，然后一脸气愤地放下帘幕回到了帐篷内，嘴里喃喃道；“哼，就让那条蛇毒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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