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冷酷
好在下一刻，堵住洞穴的巨石发出轻响，被挪移开来，大蛟的身影也从中钻了出来。
大蛟口中叼着一头蓝鳞巨鱼，体型约莫刺脊血舌鱼的2~3倍，两爪也都各逮住一头。
只是，古曦却见到大蛟身上多处鳞片脱落和划伤，其中腹下一条伤口，约莫五尺长，好在已经结痂停止流血。
“母亲……”古曦轻轻道了一声。
古昀、古灵见到大蛟归来，欢呼雀跃的“妈妈”、“妈妈”不停喊着。
这两头小蛟，也终于能说一些简单的龙语词汇了。
大蛟将三头猎物放到古曦身前，古曦见二蛟嗷嗷待哺和极度眼馋的模样，伸出爪子噗的一下破开鳞甲扎进蓝鳞巨鱼的血肉，撕下一大块血肉给二蛟扔了过去：“看给你俩饿得，吃吧，足够你俩吃半饱，今天妈妈就不带你俩捕猎了，吃完这些，你俩是玩还是睡觉，都随意，我要和母亲说说话，你俩稍微离远点。”
古昀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古曦，便也听话的带着古灵离开了点。
古曦的威严，在二蛟眼里是越发深重了，他们已经不敢不听古曦的话。无论是体型，还是身上发出的压迫感，都令二蛟感到难以企及。
等二蛟带着食物游远了，古曦看着大蛟的伤口，问道：“母亲是不是去了更危险的水域？这种蓝皇鲤鱼，凶性不强，应该只是您去的那片水域其他生物的食物。”
龙族龙裔的血脉传承之中，有对整个世界物种的资料的介绍，相当于一个记忆金库，会随着长大，而渐渐清晰起来。
古曦见到蓝皇鲤鱼，脑海中便浮现了对于这种鱼类的介绍。
“曦儿请放心，那头蠢鳄还杀不了我。”大蛟语气淡然。
“您还是多休息两天吧。”古曦道。
“你是在担心我的伤势吗？”大蛟低头用爪子抚过腹下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这要多亏你教我的大药炼体法，我的自愈能力变强了两倍不止。”
“而且……”大蛟神色间似乎有一抹兴奋，“我隐隐感觉自己要突破到炼气化神的中期了。”
古曦闻言也是一喜：“那太好了！母亲你这两日就待在潭中修炼吧，我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见古曦神色坚决，大蛟缓缓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能这么快突破修为，也是曦儿你的功劳。”大蛟柔声道，“这大药炼体法，将我筋脉穴道的毒素排出体内，加厚了我的鳞片还是小事，关键让我体内元气运转变的流畅很多，又有你布下的聚灵法阵，让我可以食灵气修炼，便让我这两月来修为精进迅猛。”
“你说你这些法门都是参悟自伴生宝塔，我果然没有看错，曦儿你定然是太古大蛟转世！”大蛟眼中光芒兴奋。
又来了……古曦心道，大蛟哪里都好，就是太迷信这出身。这半年时间以来，古曦耳朵都要听的出老茧了。
对于大蛟如此培养古曦，古曦一开始是很感动的。但是日子久了，却也明白了，在大蛟眼中，古曦是太古大蛟转世，所以才具备费心培养的资格。否则像古昀、古灵那般平庸，那么大蛟只会看护一下就完事，不会多费任何心思。
不过，这才正常嘛。
毕竟资源和精力有限，做父母的必须有所取舍。大蛟这样尽心尽力，也定然是对古曦有所期待。古曦觉得，大蛟可能想着有朝一日，等古曦力量强大起来，帮父亲报仇？
这是古曦的理性分析。但转念一想，如此理性，却是有些冷血的意味了。
大蛟去休息了，毕竟战斗过后多处伤痕，她已是颇为疲惫。
古曦吃下半头的蓝皇鲤鱼，便也睡了下去。
……
三日后的星月之夜，大蛟在一声高亢的长吟声中突破至炼气化神中期。
巩固了一下修为之后，大蛟便要出洞给古曦狩猎食物。
古曦却忽然道：“母亲，这次我想要和您一起狩猎。”
大蛟愣住了：“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你去的话太过危险！我不想看见你有任何损伤！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前程？可不能早早的夭折了！”大蛟语气严厉。
“母亲，我觉得您不该如此保守。”古曦语气平静，“我仔细的分析过，我觉得我应该和您一同前去狩猎，理由您听我慢慢说。”
“首先，我其实并没有经历过艰辛的战斗，一直以来都是轻松获胜，这对我以后成长并无好处。”
大蛟却严肃的道：“但这样却很安全，你首先需要保证安全才能谈以后的成长！”
古曦却道：“既然您说到安全，那么母亲我想问您，您觉得您还可以培养我到几时……您前几日伤势不重，可能就是您比较幸运，但您还能一直幸运下去吗……抱歉母亲，我这话说的有点重。”
大蛟眼神凝重，久久未曾说话。
“既然您也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活很久……所以，您多护持我几年，其实也未必于我有大作用，我始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前行。”古曦道。
“我能护持你几年，就是几年！”大蛟语气颇有几分怒意。
古曦却骤然喝道：“母亲我看您是根本也不想多活几年！您是想早日随父亲而去是吗！？”
大蛟闻言浑身陡然一震。
古曦道：“我长的有点快。很多关于我们蛟族的记忆传承也越发清晰……原来我们蛟族十分深情，常有对蛟同生共死，雄蛟死去，雌蛟绝不独活，雌蛟死去，雄蛟也定然要闹个天翻地覆！伴侣之死，你心里恐怕早就生出死意，若非你身怀我们三头小蛟，你恐怕当时就随父亲一起去了！”
“曦儿……你够了！”大蛟似乎回想起往事，眼神之中充满痛苦，她的双爪死死扣入堵住洞穴的巨石。
“但是蛟族对子女，其实一直都比较冷漠，并非四海龙族那般护犊情深，你这样自杀式的培养我，就是为了让我感念你的恩情，有朝一日我强大起来了，能替父亲报仇……”
古曦徐徐道来，“本来你是可以不用这么尽心培养我的，我可以像古昀、古灵一般慢慢成长，毕竟这里还很安全，我不需要那么快的成长速度……但是那样一来，我长大了之后，也不会太感念于你的养育恩情，便也不一定会冒着极大危险帮你报仇……”
大蛟没有说话，但是浑身颤抖。
古曦默默叹了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冷酷，道：“放心，我有能力之时，一定为父报仇……之所以提出要与您一同前去，是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具备了自保实力……我近日修成了一门杀手锏，能够轻松破开您的防御重伤于您，您也很难躲避，所以相信我，母亲，那头蠢鳄能伤你，我们俩也能给它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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