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馨蕊口中含混不清地轻声请求着:“我要洗澡……帮我……浴缸……放满热水……”
威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白馨蕊微微发红的小脸,和无精打采的样子,点点头,从脖子上将白馨蕊的手扳下来,走进卫生间。
白馨蕊还在那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威廉不以为忤,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喜形于色,他反而觉得十分有趣,脸上禁不住也露出笑容。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更像她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无忧无虑中带着那么一丝丝可爱的傻气,遗憾的是,这世界上能令她真正开心的事情好像并不算多。
还没等那个被称作黎少的青年答话,一个十八九岁的妖娆女孩一手拉着欣少,另一只手里牵着一条肥嘟嘟的白色松狮狗走了过来,狗狗的两只前腿上分别带了一块苹果手表。
趁欣少和黎少拥抱寒暄之时,妖娆女孩走上前热情地和白馨蕊拥抱。
这个女孩白馨蕊再熟悉不过,她诨名叫妖妖,来自扬州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家庭,在上海的时候,就削尖脑袋往她们这帮人的圈子里钻,后来不知怎么和欣少混在一起,对他死缠烂打,长期以欣少正牌女朋友自居,是个十足的心机婊。
妖妖松开白馨蕊,用不可捉摸的眼神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威廉,故意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用发音蹩脚的英语问道:“斯黛拉,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从前,白馨蕊身边的男生常换常新,大家一见面总爱这么开玩笑,本来无伤大雅,但是今天,这个“新”字,在白馨蕊听来却格外刺耳。
她眼风从女孩涂成调色盘般的小脸蛋上一扫而过,心里暗笑,跟姐来这套,你还差得远!
忽然,威廉被一声清脆的响指拽回了神思,身旁的女孩不知何时止住了笑声,开心地扬起手臂,指着头顶的天空,问道:“你猜,那颗星叫什么名字吗?就是我们正上方,银河东边的那颗星星。”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天琴座中最明亮的α星。”
白馨蕊看着威廉呆萌帅气的样子,笑容在脸上一点点绽开了,甜丝丝地说:“星星啊!”
威廉抬头仰望,天空暗灰一片,月亮刚刚过了中天,此刻,被一片乌云笼罩着,发出微弱的光。漫天繁星璀璨,仿佛触手可及。
浴室里是哗哗的放水声音,白馨蕊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她了解威廉,和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是个为人实在,尽职尽责的家伙。
此刻,一定以为她醉的不轻,然而,他太不了解她,这点儿酒对她来说,简直就等于漱口。
在灯红酒绿的大上海,她什么夜店没闯荡过,谁不知道白家大小姐千杯不醉的威名?
也正是这个原因,妈妈才气得无数次把她反锁在房间里,即便如此,她照样能逃过家里保姆和保安的眼睛,从三楼踩着房顶下来,逃出去玩儿。
威廉步履踉跄地朝门口走去,来到门口,试图打开门,但是,他双手根本不听使唤,半天也没有弄开。
这时,他感到,有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接着柔软身体贴在他滚烫的身体上。淡淡香气混合着浓浓的酒味,那是一种致命诱惑的气息。
威廉的手僵住了,停在半空。一双灵活的手由上至下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衬衫从背部滑落至腰际,威廉的心跳更快了。
此时,柔柔的吻落在他背上,肩上、颈上……甜香温热而危险的气息从后颈,吹至耳际,令他浑身**,炙热,躁动不安。
倏地,他转过身,迎上那两片粉红诱人的唇瓣,肆意侵占,霸道掠夺……
“咔哒”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威廉一个激灵,扭身看着白色的大门,浑身冒出冷汗。
片刻,听到脚步声顺着走廊远去……
佣人们正轻手轻脚地忙碌在草坪上,泳池边,收拾着派对留下的一地狼藉。
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驶过环山小路,在红顶大宅门前停下,一双踩着尖细高跟鞋的脚迈出车门。
海边风疾,女子头上那条漂亮的爱马仕丝巾被风吹得烈烈飘扬,那是今年的主题限量款——赛马骑师。丝巾顺着她浓黑的发丝滑落到脖颈儿处,边缘轻抚着她苍白面颊,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无法轻易掩饰脸上憔悴倦怠之态。
不等女子发话,凯西趋前几步,按响了门铃,一个佣人出来应门,沉重得铁门“哐当”一声打开。
两个佣人站在门口有些愣怔,不知是被女子被直垂至腰际的一层层方形锁扣的金链子晃花了眼,还是被她居高临下的威严气势吓到了。
女子穿了一身大红色针织阔腿连体裤,垂顺宽大的裤脚在风中摇动,扫着道边绿色的细叶草格外耀眼。同样材质的翻领针织上衣,每一处凸出的针织花朵中央都有一个硬邦邦的金色美杜莎徽章,乍看起来像是缀了一身的金币,事实上,那是大名鼎鼎的范思哲的品牌Logo。
尽管这身衣服穿在她姣好完美得身材上颇具气场,但是,这样略带戏剧化又格外时髦的款式着实不太适合她这种年龄的女人了。
“夫人,请问您找哪位?”佣人礼貌询问来人身份。
白馨蕊靠在威廉的肩膀上,仰头望着星空,娓娓道来:“在中国,天琴座α星叫做织女星,织女是天帝的女儿,她会用一种特殊的丝线织成天上的五彩云霓。天鹰座α星叫牛郎星,牛郎是个人间的男孩……”
白馨蕊折腾了半天,也有些累了,重新坐回到车顶上,托着腮,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言不发看着威廉。
或许是入戏太深,她早已将自己当成织女,将威廉当作牛郎。此刻,她眼睛里还闪着薄薄的泪光,仿佛正在感受与心爱的人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
见白馨蕊半天不说话,威廉问道:“后来,这个故事怎么样了?”
深夜的海边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她张开双臂,十分陶醉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雀跃着大叫:“快看!它们离我们多近!”
“谁?”乍然听到白馨蕊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威廉一惊,以为她在梦游。
他脸一红,悄没声地将手机塞回到自己口袋里。
“你这里能有什么好酒,我过来就是想参观参观你爸新给你置办的豪宅,听说花了一千多万美金。这是要催着你赶快结婚,传宗接代的节奏吗?”
“哎呀,什么豪宅,要是跟女王大人和小蕊蕊的家一比,就实在是太寒酸了。”欣少嘿嘿笑着。
安安看见了一旁的白馨蕊,大叫着“宝贝儿”,跑过去和她拥抱。
她上下打量着馨蕊那件十分白莲花的短裙小礼服,不禁撇了撇嘴,略带失望地说道:“难怪姐今天居然没有第一个看见你,悄悄你穿的衣服,越来越没有看头了!”
馨蕊不说话,转身背对着安安,大家才发现,这件看似普通的小礼服背面大有乾坤。整个背后几乎都是裸露的,只在腰际线以下,才有几条镶了钻的细链子将两侧的纱连接起来。
白馨蕊脸色苍白得如同刚吐了一升血,神情黯然地说道:“后来,牛郎用扁担挑起一对儿女追上天庭,看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条波浪滔天的银河,欲哭无泪。他带着孩子们每天用木瓢舀天河之水,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的行动,感动了鸟族,每年七月七日这一天,就会有很多喜鹊从四面八方飞来,在银河上架起一座鹊桥,两人每年只能在这一天短暂相会……”
威廉愣了半晌,他期待的美国大片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反转没有出现,最后的结局居然仍是个悲剧,而且还是让人越想越难受的那种。
听到此处,威廉不禁失笑,“哈哈,我还以为只有美国西部才有牛仔,原来中国古代就有了。”
(因为英语里没有牛郎这个词,白馨蕊将牛郎意译成了Cowboy。)
“不过,这个牛郎不是穿牛仔裤,骑马的美国西部男孩,而是带着一头牛整天耕种田地的古代中国少年。”白馨蕊斜睨着威廉,嗔怪他打断了故事的讲述。
“有一天,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白馨蕊说着话,忽然翻身,像个婴儿一样爬在车顶上。
威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一心只怕她胡乱折腾摔下去,不得不将身体完全转过来,盘腿而坐,看着她。
白馨蕊弓起后背,学着老牛的样子,故意将嗓音憋得粗粗的,说道:“明天,天宫中的七位仙女要下凡间洗澡,你可以躲在她们洗澡的河边,趁机把其中最美的那个仙女的衣服藏起来,让她答应做你的妻子。” 女子嘴角向上斜飞,不置一词,身旁的凯西一板一眼礼貌对答:“郭子欣住在这里吧。夫人和他父母是多年的朋友。”
佣人将两位女子请进客厅,转身上楼去通知主人下来待客。女子却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候片刻,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径直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楼,凯西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来到二楼小过厅处,欣少和气势汹汹上来的两个女子不期而遇,他显然有些惊慌,开口叫了一声“倩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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