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雄关漫道真如血
哈哈木的亲兵摆牙喇大声呼喊着,红着眼睛冲上前去想要抢回哈哈木的首级,但余下的满州兵却因哈哈木之死失去了抵抗意志。他们呆滞的看着靖南将军的人头被一个瞎了只眼的壮汉提在半空中,呆滞的听着耳畔传来的太平军欢呼声。
败了,败了
满州兵们彻底绝望,他们崩溃了,靖南将军的死终于让他们丧失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我是正白旗的苏纳,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保你们不死!”
“我是正白旗的苏纳,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保你们不死!”
苏纳领着几个满州降兵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呼喝着要那些满州兵投降,不少满州兵识得苏纳,知道他是正白旗的佐领,但却全都以为他已随塔音布战死,不想此人却是投降了太平军。
降还是不降?
苏纳的劝降令得年轻些的满州兵都动摇了,他们本就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这会有同胞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即便对方背弃了满州,他们也相信对方不会骗他们,投降或许真的能活命。
“愿降,愿降!”
几十个年纪小的满州兵扔掉了手中的刀剑,跪倒在泥地上面。
年纪大些的满州兵们则犹豫着,哈哈木手下的十几个亲兵摆牙喇在夺回主子首级无望的情形下,向着太平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脑袋被冲上来的太平军用刀割断。一颗颗的拎在手中。
“不降者死!”
苏纳高声叫喊着,他的手中同样提着一颗同胞的人头,但他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同情和不忍。
最终。百余名满州兵跪地投降,有正白旗的,也有镶蓝旗的。剩下的则继续顽抗着,直至被太平军的人潮彻底吞没。
叶赫家的虎儿哈也没能冲出去,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太平军小卒手中。另一个镶蓝旗的佐领图喇则在哈哈木死后挥剑自刃,至此,满州5牛录的佐领全部阵亡。满州兵有组织的反抗也宣告结束。余下的几十∞ding∞diǎn∞小∞说,2◇3↗o< s="arn:2p 0 2p 0">
申时三刻,最后一个不愿投降的满州兵被乱刀砍死。至此,清靖南将军哈哈木所属5牛录满州兵全军覆没!
神湾的泥倬中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一具具无头的满州兵尸体被抬到一块,层层堆叠着。泥泞的地面上满是发黑的血液。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战死的太平军尸体被同伴从泥泞中抬出,沿着滩涂的边缘一字排开。各营的安军使们拿着名册一具一具辨认,然后在名册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勾。每一个用朱笔勾起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
步军左营的2个旅士兵和辎重营仍在战场上来回搜索着同伴的尸体和敌人的武器。
盔甲、皮甲、长弓、大刀、长矛、马靴,凡是能用上的都被捡了起来,那些插在尸体上的箭枝也都被拔下,然后一捆捆的抬出滩涂。
上千匹失去主人的蒙古战马,犹陷在泥潭中独自嘶鸣,却是再也看不到主人的身影。战马的嘶鸣凄惨至极。但发现陌生人上来拖拽它时,战马却停止嘶鸣。努力的配合着这些陌生人从泥潭中挣扎而出。
步军右营在厮杀中扔掉了不能打响的火铳,这会他们却在泥倬中摸索着一一寻回自己的武器。等回去后清洗一下,晾晒重新换上干的火绳子,这铳依旧可以杀敌。
邵九公带领亲兵营截住了从神湾逃出来的广州绿营,总兵游达海试图组织人手突围,却被邵九公迫到了黄沙河边。
游达海知道大势已去,却不愿投降太平军,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带着几十名手下亲兵跳进了黄沙河,想游到对岸去。可是刚游到河中间,他就绝望了,因为他看到上游一艘艘打着太平军旗号的船只正向他们驶来。
太平军的水营没有给这些游河逃命的绿营兵半diǎn希望,他们用船浆和竹篙拍打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营兵,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拍落水中。游达海几次被竹篙按下水,又几次挣扎着露出水面,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恐惧的望着那些站在船上嘲笑他的太平军士兵。
“我乃广州绿营总兵,我愿降”
游达海崩溃了,他后悔在岸上没有投降,他伸出双臂向着船上的太平军摇摆,示意对方不要再按他,他降了。然而船上的太平军却根本不为所动,仍就无情的将他按下水。反复又是几次后,游达海的脑袋再也没能浮出水面。
游达海跳河之后,跑出来的绿营夫子兵们就相继跪地投降,没有人敢于反抗。他们乖巧的跪在那,甚至一些胆大的还主动帮助太平军收缴同伴的武器,套着近乎。
大局已定后,周士相在亲卫的簇拥下在神湾的泥倬中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行着,望着遍地的尸首,他却是欢喜不起来,战前涌动的热血,到这个时候却凉了许多。
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惨烈了些,满州兵即便被诱入了神湾这处骑兵坟墓,被兵力超过他们数倍的太平军合围,但是仍给太平军造成了巨大伤亡。
初步估计,战死的太平军不下2000人,这个数字要比满州兵多一些。造成伤亡过大的原因便是太平军的近战能力不强,步军右营的火铳大多受潮气影响无法打响,不能给予满州兵火力压制,使得太平军只能以人海战术方式去冲击那些没了战马的满州兵。很多伤亡就是在冲锋时被满州人的弓箭射杀造成。
必须要改良火铳,单纯依靠火绳枪的火铳无法适应战斗,一旦遇上阴雨天气,就他娘的真成了烧火棍。
周士相决心要立即改良火铳,否则今后的战事中很可能再次遇到现在的情况。不过经此恶战,太平军的近战肉搏能力肯定能提升数个层次。一支强军已然锻就出来。
每走一步,都是血,真可谓步步是血。
斜阳下,神湾遍地血光。
不知为何,周士相突然想到那么一首词。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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