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承诺
苏海波到苏家的时候，早已鸡鸣狗跳，混乱不堪。
那个他离家二十多年从未见过的老父亲拄着拐杖在客厅里面发了一通脾气，把安保人员挨个问候了遍，才坐下身子开始闹虚弱，苏海波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苏嘉钰逃了。
"爸，我回来了。"他朗声说起，进屋的时候几道视线死死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是他大哥，看见他如同看见过街耗子般地狠毒，弓腰驼背的模样还是不改，显得十分的憔悴猥琐。旁边站着苏海奇与他妻子，神色漠然。只有苏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责怪。
"你还知道回来?"老爷子几乎是从鼻子里面哼出声音来，把苏海波上下打量个够，才挪开了脸不看他。
"海波，回来了。"往后面才是苏海奇两口子跟他打招呼，苏海州同老爷子一气，从鼻子里面哼一声，没了下文。
"大哥二哥，嫂子。"苏海波站在老爷子面前，他脸色一沉，问起了老爷子身体"爸，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好，好的很，当没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过得比谁都舒坦。"说起苏海波多年前离家，苏老爷子眼下红了，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很。
"爸。"看见苏老爷子激动了几分，苏海波截下话头，说起另外。
"嘉钰呢？我听说他和一个……"
"跑了，枉我那么疼他，这样子伤我这个老头子的心。"苏老爷子提起这事心里火气更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柱在地上的拐杖重重敲了两下。
"爸，您消消气。"苏海奇给他拍着胸口抚顺气了扶着人坐下拿眼睛瞪了两眼苏海波。
"消什么消！这两父子都气死我算了。"
"海波，你刚刚回来，先去休息一下，等会我过去跟你说说。"苏海奇把他支开，只能先让老爷子平静平静心情。
"走什么走，就在这里说开了，到底怎么养儿子的?养成那个样子。"苏老爷子紧拽着苏海奇的衣袖，怒到。
"好。"他也打算明明白白地讲了。
几个人落座之后，苏老爷子总算没有歪鼻子给脸色了，旁边人到了杯热水，他喝过之后水杯重重放在桌上。
"嘉钰……我不打算管他。"张口就是与苏老爷子想法想反的做法，苏海波十分坦然。
"什么?"
"海波，你别意气用事！"
"你们看不明白，我看的明白。那人是嘉钰的老师，处的日子久了，生出感情来的，谁能够分的开他。他什么事情都不会跟我说，却要跟那孩子说。"苏海波忍不住叹息，他依然独身多年，当初因为苏嘉钰的母亲而毅然除了这家门，现在却又要因为苏嘉钰进这家门。
"你明白，好，好一个你明白，我苏毅，这辈子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是出息！出息！"苏老爷子甩了一手衣袖，愤然离去，跟着走去的还有苏海州，苏海奇落在最后。
"海波，我没有什么资本劝你，毕竟苏黎他……哎！最难天下父母心啊。"苏海波明白他讲的是自己与老爷子的矛盾，但是苏嘉钰的事情，他摆明了不是跟老爷子作对，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苏嘉钰能够开心。
"哥，阿婧走了这么多年，爸他都没有承认阿婧为儿媳妇，我……"苏海波扶着额角，眼里含泪，心里有苦，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不被老爷子承认他低不下头。
"好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去把嘉钰找回来好好说道吧。"苏海奇也无法，看着自己胞弟如此难过，他得父亲也气愤，夹在中间，他便顾不得苏海波了。
"老板?"
远远望见苏家大门出来一个人，走了几步打开后座坐上去，司机疑惑地出声。
"回家。"
油门一踩，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过。
接到苏海波电话的时候，苏嘉钰还在跟裴青玩单机游戏。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用脚提了一下，滑落到了电视柜下面的缝隙里面，裴青的人物死了，他弯腰去拿了出来，手机喋喋不休地响着。
"哎，别管。"
"是你爸的电话。"
苏嘉钰愣了一下，习惯性地想要挂断，却想到自己在苏家做的事情，他爸肯定是被喊了回去，他跟裴青的事情……
"接吧。"裴青在旁边鼓励他，温暖的笑意挂在干净的面容上，仿佛告诉他什么事都有他在后面。
"地址。"电话那头是一个还算平静的声音，像是怕苏嘉钰理解不到，苏海波补了句。
"你现在在裴青家里吧，地址给我。"
"爸！我，我马上回家，你不用过来。"苏嘉钰愣了一下，他的脸上出现一秒的惊慌失措，然后想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出门，但是被裴青及时拉住了手，惯性让他往前一扑，裴青稳稳接住。
他看见裴青用嘴型说告诉他。
"我要你回来做什么?我见得不是你，是裴青的家人。"苏海波说话一贯会吓唬人，说话只说半截，剩下半截让人猜的心惊肉跳。
"你见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我不得看看他父母对你这个混子满意不?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他大脑飞速思考，却觉得苏海波不像是在骗他，像是接受了他的性向。
"我……"
"裴青在旁边是吧？电话给他。"
裴青听到这里，把苏嘉钰手里的电话夺了过来，礼貌地问了声好。
"伯父，我家在xx路90号1栋3单元2号。"裴青利索地把门牌号说的清清楚楚，对方满意的挂了电话。
"我爸他……他接受我们了？"苏嘉钰揽住裴青的胳膊，眸子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他显然二十多年来从没有这一刻觉得他那个父亲十分地深明大义。
"恩。"抱着他的额头亲亲嘬了一口，裴青也跟着笑。
两个人坐在地板上，亲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告诉裴肃。
裴肃闲了就去看着工地，没活时就拾缀行李带着妻子出游，活了大半辈子，他没有出过比Z市更远的地方。
接到家里来的电话时，他在工地，嘈杂的声音听不清楚，走远了些才听清楚，挂了电话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要回家。
旁边的工头打趣不止。
"裴老板，这满面红光的，是有什么喜事呀？"
"大好事。"
"不是咱们裴经理要娶媳妇了吧？"
"不说。"听到此处裴肃脸上闪过一秒的迟疑，然后用拿东西掩饰过去，笑着跟工友到了别，开着一辆自己淘的小车回家。
裴青的母亲去了裴茜那边，两个人商量半天决定出门去吃午饭，坐在家里等候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
"那时候，你为什么去你哥哥哪里打工?都做了哪些?"裴青把游戏手柄扔了一旁，他一直不擅长玩这些，倒是苏嘉钰兴趣来了，巴着他说要回忆回忆。
"恩?"
苏嘉钰一心二用，看了眼身边的人，手上快速地躲过攻击，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慢慢数来。
"我以为你拒绝我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一直告诉我让我好好学习，我真的是怄气了。那时候做了很多，服务员，拉货的，跑业务的，招人的，什么都干过……"
"咦，那你现在在夜色做什么？"
"大堂经理，挂名的，夜色最大股东是梁宿，啊不对，现在应该是梁优，只是骗骗我哥，然后想着怎么来把你抓回去。"
"现在抓到了?"
"哎……"苏嘉钰摇摇头，引得裴青拍了他一下。
"我这不是被你抓回来了吗。"
"……"
"不过你说你自卑?"裴青觉得稀奇，苏嘉钰竟然也会有自卑的时候，而且还是对裴青刚刚表白的那时候。
他一向心思没有那么细腻，自然察觉不出苏嘉钰纠结又不自在的心思。
"恩，丢人吗？"大概那时候旁边的朋友个个都把他看透彻了，他为爱痴狂，做尽丢脸的事情。
"不会，很可爱。"裴青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往事果然不堪回忆，一回忆一大把的傻逼事情。
他一味闪躲退让，苏嘉钰便一路追过来。
"倒是有几件事情让我很介意。"苏嘉钰游戏结束，他捏起裴青的手指，玩的不亦说乎。
"那个季夙?"
"恩?她现在孩子生下来了，我跟她就是陌生人。"裴青板会自己的手指，认真地想了想，作惋惜状:"你吃醋了？好像遇见你开始一直我就你这么一个，都没有谈过其他人啊……"
"你想红杏出墙?"苏嘉钰眉头一扬，嘴角一抹不明意味，一只手扶住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停在他腰上的手挠了挠，撩开衬衫的下摆。
"想……也就想……"
裴青一句话没有说完，靠着的肩膀一抽，他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头被一只手掌拖住，他看见了上方笑得十分得意的青年，正欲伸出一只手去捏他脖子，熟料整个人跟着俯下身来。
"你好重，压住我了……"裴青被压的气息不稳，身上的人推又推不开，眼看着苏嘉钰拉过一旁坐在地上的垫子放在了他的背后，裴青眼中划过一抹诧异，转身要爬起来，被拉住脚腕，整个人脱力，再次被压下。
"想也不可能，看来只能让你下不了床……"
"你少犯浑，我不会打不过你，要不要试试?"裴青拿出最后一招肉搏，但是收效甚微。
苏嘉钰一只手轻而易举能够把他两只手压过头顶。
"……"
"等等！不试了，我爸马上回家了！"
"不行，我等不了……"
两人视线齐刷刷往一处看去，裴青脸上染上一层绯红，一只脚抵在他的胸膛上。
"你自己看着办！"
在裴青与老丈人之间，苏嘉钰压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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