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第434章边缘
在路上的时候，顾雨将过程梳理了一遍, 细节和逻辑都不用担心,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实话。
唯一不实的只有他告密的动机, 顾雨和二号传音商量如何能让主脑答应他的要求。
只是告密打动不了主脑的话, 他们用什么引起主脑的兴趣, 换来超额回报。
二号传了不少现在位面高科技的资料给顾雨, 顿时让还在学习这位面小学课程的顾雨欲生欲死, 和他儿子对学习的热情完全不能比。
“我一时半会儿可能学习不了那么多，我先背下来吧，背下来我觉得也够用了。”顾雨忍不住说道。
“幸好你现在元婴后期了，记忆力没让我们失望。”二号边说边给顾雨翻找出更多资料。
反正顾雨现在也只有记忆力让它觉得靠谱了。
顾雨假装没听懂二号的讽刺，继续背那些深奥无比的东西。
除此之外，顾雨还一直在试探周围墙壁的坚固程度, 用数字标注下来, 将自己的3D地图补充完整。
这也是一种逃跑路线, 为了出去, 顾雨不打算放弃任何可能。
这是顾雨自己记录的神罚监狱地图中最长的一段, 他们速度不慢，依旧花了半个小时左右, 考虑到16235带他乘了三次的电梯, 节省了大部分时间, 说不定路程比他预计的还长。
顾雨察觉到他们先向上走了三层，接着穿过一条悬空通道又向下走了两层，最终来到了一个白色的巨大房间内。
房屋面积大到几乎看不到边, 顾雨怀疑这可能占了整整一层，没有任何柱子，这构造似乎不太符合建筑学。
屋里的白色有点刺眼，在房屋中间，有银白色仪器围了长长的几圈。
“主脑就在这些仪器里面？”顾雨给二号传音。
“不是在这里面，这整体就是主脑，这家伙是个胖子。”二号躲在顾雨口袋里小声回复他。
顾雨眼神闪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劫持主脑能不能让他放自己离开。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顾雨前方就升起一个透明的隔间。
16235带着顾雨进了隔间，顾雨神识试探了一下，坚硬度max……
银白色仪器中间，一个虚拟人像突然出现在那里。
一个俊美冰冷的银色人像，无论是一丝不苟的银白色头发，还是如同刀削般的五官，浅灰色的眼珠，都透出一种金属质感。
身材比例完美，五官也比自己见过的大多数还要英俊有型，主脑的审美不错，顾雨心里评价着。
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自己大概不能短时间突破这层玻璃罩。
人像蓝宝石一眼的眼珠正盯着他，里面有着打量和漠然。
这眼神几乎和一个真正的人一样。
“A100079，S级重型犯，刑期，无期。”人像盯着顾雨冷冷地说道。
“你告诉16235你知道越狱事件的全部过程，并且打算上报？”
“是这样的。”顾雨挺直腰背，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可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情况下，犯人不是应该联合起来一起隐瞒，并且找到出去的机会吗？”人像似乎不着急询问越狱和暴动的事情，而是问了顾雨另外一个问题。
逻辑思维缜密，思考方式也和人类没有区别，顾雨这么想着，已经回答道：“按道理来说是应该这样的，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成功，而且，我每天被关在房间里太闷了，我年纪还小，除了上课，我还需要一些活动空间。”
“所以，我想用这件事换取我的活动空间和时间，这对我来说比较重要。”像所有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意愿的孩子一样，顾雨此刻的笑容天真又无辜。
事实上，顾雨已经侧面打听过，越狱的几个主犯都是货真价实的重刑犯，犯下的罪行绝对让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人像眼中闪了闪，很快就恢复了冷漠，说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越狱的计划和过程的。”
“观察出来的，我比较聪明，我还偷听过他们谈话。”这是顾雨和几个室友商量出来的答案，“你听说过那种天才儿童吧，我就是，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了，我瞅瞅，新型凝聚态材料，固体星球研究……”
顾雨背了长长一串书单，二号列出来的东西他完全没有浪费。
虽然看不出主脑的表情，但顾雨觉得光靠告密不保险，还需要努力体现自己的价值。
“如果我有很多的时间在外面转悠的话，我可以帮着盯着他们。”
“网络安全我也挺在行的，需要我帮你看看吗，保证不会再发生昨天那种断网的情况。”顾雨还信誓旦旦道，二号对网络比较精通，到时候让它出马。
运气好的话，还能趁机弄到监狱的平面图。
“或者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人和机器的思维是不同的，我保证——”
“说说你知道的关于越狱的事。”主脑打断了顾雨的话。
躲在顾雨口袋里的二号也悄悄松了口气，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觉得，小熊的大嘴巴可能遗传自顾雨。
“好吧，是这样的……”顾雨将罗西和艾尔跟他说的详细说了一遍，加了些修饰词，但是没有改动任何东西。
在顾雨说完，人像点头，“每天上午和下午，你将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具体时间表16235会通知你。”
鉴于顾雨没有说谎和其他一些原因，主脑批准了顾雨的小要求。
就算是断网，各个走廊和房间也有摄像头忠实记录着一切，恢复网络之后已经传过来了。
顾雨心里还是满意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多半，可以四处走动，寻找出去的路，绘制地图。
这次没有找到和主脑拉关系，偷取主脑这里路线图的机会，不过，他还机会再过来的。
坏消息是主脑很聪明，并不比人差，它还有坚固的墙体，无数的探头眼睛，数量不少机器人以及还未知的武器。
最坏的结果，是找到墙体薄弱处，强行破开，如果真有武器，到时候他就多装备一些防御性仙器，想到那些东西的炼制人，顾雨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云昭那个家伙，不会真在外面和那个未婚夫卿卿我我呢吧……
当离开主脑所在的房间，经过一个回字形走廊的时候，思绪纷杂的顾雨忽然一僵，给他传音的二号也彻底失去了声音。
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从回字形通道中央的天井传来，那力量熟悉又陌生，但是以顾雨元婴后期的神识却完全无法抵抗。
顾雨头脑一片空白，他是被16235拖着离开那里的。
等走出去很远，那股力量又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顾雨才回过神，和二号传音，“那是，那是修真界才会出现的力量！”
“说不定有什么天材地宝，或者先天仙宝之类的东西，但是我得提醒你，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也靠近不了它。”二号警告道。
“我当然看得出来，我又没想去，我只是惊讶这监狱里怎么会有修真界的东西。”顾雨忽然一顿，“我知道了！可能正是因为有这个东西的存在，神罚监狱才会成为可怕的堡垒。”
在这个时空科技高速发展的时期，出现能将顾雨困住的材料不奇怪，但是如果这材料能建造整整一座巨大的监狱，就很夸张了。
“就算是在外界危险性极高的罪犯，在神罚监狱也没有被禁锢力量，这本身就不合理，除非神罚监狱有足够的自信，罪犯们力量再特殊，再强悍，也逃离不了这里。之前我在探测墙壁坚固程度的时候，就探查出来，墙壁是以某个地方为圆心，向周围辐射，坚固度逐渐递减的——刚刚一紧张忘了探查那里的坚硬度了，但是我觉得应该就是那里了，整个监狱最牢不可破的地方。”
二号也分析道：“那里和主脑所在的房间离着不远，主脑肯定将自己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给你个建议，不管它是什么，别招惹它。”
虽然觉得二号太怂，顾雨还是立刻在心里赞同了二号的提议。
整个S区，A区，以及其它区域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井井有条，秩序森严，明亮中又带着挥之不去的阴森。
顾雨还注意到，里面的很多人消失了。
其他犯人依旧在各自的牢房中或惊恐或麻木地待着，到了S区最后一间牢房，顾雨客气地和16235告别。
进入房间之后，里面的几个人都没有看向他，但是顾雨知道，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留意他。
顾雨轻盈地跳到了自己床上，整个人放松地躺下来，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顾雨脸上的轻松和愉悦给了狱友们答案，整个牢房的氛围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上午，16235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接顾雨，上完课之后，递给顾雨一个时间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到四点半，这两个时间他可以自由活动。
顾雨很满意，这样一来，一天三个小时，他的探索范围大大增加。
前面一个小时，顾雨还装模作样地探索了一下关押犯人的区域，最后半个小时，顾雨就往角落里移动了，像个好奇的小孩，不过他从来不会迷路。
主脑看起来没有拦截他的意思，坏消息是，即便是角落，顾雨也没有找到硬度薄弱的区域。
下午那一个半小时，顾雨半点没有浪费，开始寻找神罚监狱的边缘。
即便再夸张，也该有个尽头的。
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另外几人不可避免的问起，顾雨也没隐瞒，把今天的探索进度说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顾雨正在找的是可以打破的墙壁，更相信在边缘或者某个地方，有扇可以离开的门。
毕竟，神罚监狱再神秘，也是需要和外界接轨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外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神罚监狱了。
他们更不知道，这里所有的管理人员，已经没有人类了。
顾雨抓紧时间，在可以自由活动的第三天找到了疑似边缘的地方，那里再无通路，周遭很大一部分是大片的闲置区域，甚至连像个样子的房屋都没有规划。
顾雨将手放在了墙壁上，他很少这么做，因为知道监狱中到处都有摄像头。
这一次，顾雨也没有用力，神识反复扫描，这里材质的坚硬程度居然还要超过之前的通道那边。
也是，神罚监狱的最外围，最后的屏障，主脑肯定不会脑残到注意不到这点。
顾雨只在墙壁面前待了几秒就转身离开了，他确定自己没法从这里出去，再留下来只会引起怀疑。
看来，自己的确需要地图，找出能离开的门。
回去的时候，罗西和艾尔追问顾雨的进展。
顾雨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同时，他注意到屋子里几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边缘变了，它在变大。”零说道。
“这种变态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稀有材料的！”罗西骂道。
“为什么帝国会想着扩建神罚监狱，这里还有那么多空的牢房？”鳗鱼也疑惑不已。
顾雨爬上自己的床，开始传音和二号商量计划B。
首先，得吸引到主脑的注意。
这次，16235不可能再次帮得上忙，而且那也太刻意了。
顾雨得自己做到这一点，于是，接下来上课的时候，顾雨表现得像个热情洋溢的小学生，渴求着知识，还因为对星级材料学感兴趣主动要求增加了上课时间。
两天之后，顾雨交了一篇星级材料学的论文，能将自己看晕的那种，是他和二号一起努力的成果，主要是二号的。
顾雨也贡献了一两个新奇的小想法，对于二号居然精通这些高科技知识，顾雨内心也是非常复杂的。
谁能想到一天到晚混吃混喝的二号居然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面呢。
二号看顾雨垂头看着它所在的口袋，得意道：“是不是发现我特别帅？”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可以试试教师这个职业，又能说，又有真材实料。”
二号白了一眼顾雨，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最后说道：“等我缺少生活费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这篇论文让他们没有等待多久，顾雨就再次获得了见到主脑的机会，他知道主脑会对这个感兴趣。
顾雨带着兴奋又雀跃的表情到了主脑面前，他的演技得到了小小的考验，不过顾雨自己觉得处理得很完美。
“你的论文我看过了，有些想法很有意思。”主脑平静地看向他。
“关于材料的异变方面吗？”这可是他猜测着主脑感兴趣的方向写的，顾雨心里升起一丝得意。
“不，关于空间和时间方面的。”
顾雨一下子噎住了，关于空间的设想，都是云昭平时说过的，他写了几句在上面，至于时间，倒是他自己琢磨的，觉醒了时间灵根之后，他冥冥中对时间多了不少感悟和了解。
“哦，那个，都是我的一些小想法，还不够成熟，毕竟我接触到的这方面的知识太少了。”
“将这两部分做更详细的阐述。”主脑直接给顾雨安排了作业，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
“行是行，不过这些我现在都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我需要更多的资料。”顾雨趁机提要求。
“……可以。”
乖乖站在主脑面前的隔离间里的顾雨和二号眼睛里亮光一闪而逝，机会终于来了。
顾雨和二号的猜测没错，教导顾雨的机器人给了顾雨一部分资料，另外一部分珍贵且稀有的资料则在主脑上保存。
在交过两次更令人心痒的论文之后——提出更多问题，但是只解释最开始的部分，他终于得到了允许，可以下载一部分主脑上保存的资料。
顾雨将带有不明显绿色的平板接口连接在了主脑上，同时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心跳，主脑可以监控一切，包括从他的身体情况推测他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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